翌日,張秀花就去批發市場買東西。迴來後,還有點時間,她就去了趟香香的商場,看看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馬上珠珠就放假了,到時候要拍戲,得讓她穿得漂漂亮亮出去。


    她在商場閑逛,剛好看到香香過來視察。


    看到她,張秀花有點驚訝,“繼東沒陪你嗎?”


    “他迴去研究所了。之前跟上司吵架,我都替他擔心。”香香憂心忡忡。


    張秀花昨天隻聽說繼東研發遭遇困境,她還以為是他腦子打結,居然是跟上司吵架,不由擔憂起來,“為什麽會吵架?”


    “好像是他想嚐試自己的想法,但是研究所經費有限,上司就將他的方案否了。繼東就跟他吵了一架。”香香不懂這方麵的知識,也無法判斷繼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但是研究所經費短缺,支撐不了他的天馬行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張秀花聽完,也是頭疼。沒錢就搞不了研發。尤其研究所的錢是花在刀刃上,還真沒法指責上司偏頗。


    她跟香香閑聊幾句,就迴火車上班了,這次她沒在半道停下,一路到了莫斯科。


    出了火車站,張秀花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自己。


    中介從平平無奇的房產中介一躍成為黑市資曆最深的人,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對方一直想查他貨品來源,跟了這麽久,每次都被對方甩掉,後來他們鎖定了張秀花,這個外國人。看著她拎著行李袋進了一棟高檔小區。


    沒過多久,中介過來了,但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帶了一夥人,把張秀花嚇了一跳。


    “你這是什麽意思?”張秀花以為這些人想強取豪奪!她盯著中介,他們認識好幾年了,她讓他賺了那麽多錢,他就是這麽迴報她的?


    中介也很尷尬,“他們是軍方的。”


    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投機倒把的商人會被軍方盯上。他們威脅他,如果不幫忙,就會起訴他。要知道蘇聯是共產主義,糧票就是他們發明的。但走私本身就見不得台麵。罪上加罪!


    張秀花用俄語跟這些人交流,這些人找她,肯定不是為了拆穿她,“你們有什麽需要嗎?”


    為首的男人葉夫根尼·伊萬諾夫,名字太長了,張秀花記不住,就以根尼稱唿他。


    根尼提出請張秀花收購一些廢舊鐵器。


    自打中蘇交惡,中蘇貿易占蘇聯對外貿易的比例急劇下降,不到1%。他們找她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張秀花剛開始還以為他們想賣她軍火,得知隻是廢舊鐵器倒是鬆了口氣,“行啊!但是我這次沒帶多少東西!”


    “沒關係,你可以下次帶過來。”根尼很好說話,然後給她清單,全是吃的用的。以糧食居多,用的是衣服之類的。


    可是這也太多了,差不多要六七十噸,她用一車廂都不一定裝得下。


    這哪裏是走私,比明麵交易還要囂張!


    張秀花看著這清單,嘴巴張大,好半天都沒合上,“這也太多了!我弄不到。咱們那邊的糧食也是定數!不是誰都能買到。我平時倒賣糧食都是我自家種的,沒人管。要是我敢倒賣這麽多糧食,我就成了賣國賊。”


    雖然六十噸的貨物價格並不高,六七十噸的糧食,就拿小麥舉例,今年小麥的價格大概在兩毛五八。六十噸就是。並不貴。但是她要擔的風險太高了。不說運輸問題,除非她把空間暴露出來,否則她很難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還有一個問題,買這麽多糧食。她跟誰買?


    李建國的啤酒廠需要小麥都是找好幾個領導簽字蓋章,以為他們不嫌麻煩嗎。不!他們是怕出事。他們縣本來就跟大毛接壤,萬一糧食運出去,他們的官運就到頭了。領導也不單純是為難李建國。


    根尼卻道,“你可以分批次完成。之前你不是運了許多罐頭嘛。”


    “罐頭不一樣。也就一萬多斤。這可是糧食,太占地方了。”張秀花也是頭疼,“要不然我也給你們換成罐頭?”


    根尼見她實在為難,估計也是真的辦不到,勉為其難答應,“行!”


    天色不早了,根尼約她明天去看廢品。


    中介朝她拱手道歉,表示他也無可奈何。


    張秀花這一晚睡得相當不安全。她這次得請假,去一趟南方買罐頭。雖然有暴露的風險,但是她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喬裝打扮,估計沒人盯著她。


    做完這一單,等蘇聯解體,華國重新跟他們恢複貿易往來,她就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


    翌日一早,張秀花就在附近的飯店吃了一頓俄式餐點。


    俄式蜂蜜蛋糕、俄式紅菜湯和西爾尼基奶酪餅。味道還不錯,就是價格奇貴無比。這邊吃的都很貴,尤其賣給外國人,那就是貴上加貴。


    張秀花吃完飯,就迴了住處,也就等了半個小時,有人過來帶她去看貨。


    莫斯科天氣還算暖和,今天天氣也不錯,還有太陽飄在上空,但是他們帶她去的地方卻是那麽地偏僻。要不是知道他們沒理由殺她。張秀花真以為自己會遇到危險。


    到了地方,軍用吉普停下,周圍全是一輛輛坦克大炮和裝甲車。


    這些東西都是完好無損的,張秀花往裏走,沒發現哪裏有廢鋼,這還要走多久?她腿都酸死了。


    根尼正在等她,見她四處逛,也沒打擾她。


    張秀花疑惑,“廢鋼呢?”


    根尼隨手指了一圈,“這不就是嘛。”


    張秀花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可是她仔細辨認過,他不是玩笑,不由大吃一驚,“你……你賣這個?”


    他們賣不賣不在她考慮範圍,可是她不能買啊。她買這些東西,她迴去怎麽說?!


    她根本沒辦法通過空間來運。這不等於暴露她倒賣的事實。


    根尼見她臉色嚇成這樣,“你之前已經答應了。如果你不答應,根據你之前非法販賣,屬於走私罪,你將麵臨坐牢。”


    他是笑著說的,但張秀花知道,他是在威脅他,如果不買,她就得坐牢。


    張秀花很識趣,“我不是不想買。我平時倒賣用的是火車,這東西也放不上去,我得找船來拉。我迴去後就給你們張羅。這些東西都賣嗎?”


    萬一生意不成,她就留在國內,大不了不在火車上幹了。難道這些人還能跑去華國抓她?!


    根尼頷首,“對!”


    張秀花覺得光賣坦克大炮和裝甲車有點少了,因為這些東西國內都有。想要讓國家破格,至少得是飛機這種國家稀缺的重工業品。


    她上輩子還聽過一個大新聞,好像有個特別牛的商人,從蘇聯倒賣四架飛機賺了一個億。但是這輩子也不知道咋迴事,也可能是蝴蝶效應,總之直到現在她都沒聽過這條新聞。


    既然沒有倒賣,那就由來她幹。當然她沒有這麽多資金倒賣,但她可以當個買辦,中間商賺差價。


    要擱平時,她肯定沒有那麽大膽子。但南通的工廠不是出事了嘛。冒迴險,度過眼下難關再說。


    她把自己的要求提了,“隻要你給我飛機,我可以答應你之前提議的六七十噸糧食。”


    根尼卻道,“一架飛機換六七十噸糧食,你覺得合適嗎?”


    一架飛機再怎麽便宜,也不至於就賣幾萬塊錢,張秀花還沒那麽天真,她笑道,“我可以幫你們換點別的!你把型號告訴我,我迴去幫你問價,到時候咱們再協商交換的物資。”


    根尼見她如此有誠意,爽快答應,“行!不過你要盡快!”


    張秀花約定一個月後給他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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