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一路狂奔,到了香香家門口,就見村裏不少人都在這邊看熱鬧。


    香香有了男朋友,村民們自然好奇。


    可得知是繼東,眾人就覺得這兩人是真配。


    年齡相當,一樣都是中考狀元,數一數二的大學念書。將來前途無量。


    而且繼東還有一點好,他不是張秀花的親兒子,父親死了,母親改嫁,香香爸媽相當於有個兒子。


    繼東拎著禮物登門,香香父母就一直笑眯眯接待他。


    村裏人在邊上看,也覺得這應該是最和諧的上門儀式。沒有刁難,也沒有生疏,大家聊就業,聊首都的發展。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有才進來時,就看到這樣和諧的場麵。


    繼東看到有才來了,笑著招唿他過來,衝香香爸道,“叔,有才哥下棋厲害,讓他陪你下幾局吧。我在邊上當陪客。”


    香香爸不耐煩聽女人們東家扯西家短,就拉了繼東下棋。


    他是痛快了,但繼東很頭疼。因為實力差距很大,他又不能幾步棋就將未來老丈人殺了精光,也不能輸,因為這樣他們就會懷疑他智商不行。學霸也是要自尊的。


    他走一步,不是算三步,而是算對方會不會被他殺死。


    好不容易來了十個迴合,他險勝。再這麽下,他頭得掉光。看到有才來了,他就像看到了救星。


    有才聽到他喊哥,還覺得有麵子,因為繼東很少叫他哥,這人總是沒大沒小的。


    有才被繼東按在位置上時,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看繼東笑話的,“我……你,你之前怎麽不帶香香去我家吃飯?”


    繼東給他擺好棋子,隨口道,“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怕他再問下去,催促他快點下。


    有才被他帶偏,真就顧不上質問他。


    他的水平和香香爸旗鼓相當,也不存在誰讓誰,有輸有贏,香香爸就很快活,“不錯!下迴我還找你下棋。”


    有才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飯點,他提出告辭,香香父母要留飯,他搖頭說不用,“家裏都等著我迴去做菜呢。”


    他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找場子來的,於是以長輩自居,“繼東啊,記得帶香香來家裏吃飯。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繼東送他出來,“行!”


    出了大門,有才指著繼東抱怨,“你小子蔫壞的,明明談的對象是香香卻故意瞞著我。”


    繼東攤手,“不是我故意瞞你,是你自己沒發現,你不能怪我!”


    有才氣結,但還真沒法反駁。因為他媳婦確實看到了香香,但她不認識香香,隻差一點點他就比其他人早知道這消息!


    有才迴到家時,李建黨來了,跟張秀花在說事情。


    有才叫了聲“大爺”,李建黨點了點頭,繼續跟張秀花說話,“記得明天早點起來,我帶你一塊去。”


    張秀花搖頭說不用,“我自己騎電動三輪車去就行。”


    李建黨也沒強求,轉身走了。


    有才聽了半截,有點稀裏糊塗的,“咋了?要去哪?”


    “糖廠轉讓了,來了個新老板,讓我過去一趟。估計是商量小賣部的事情。”張秀花歎了口氣,“最近縣裏好幾家工廠效益不好,那個服裝廠一年轉手三次。我的小賣部可能要幹不成了。”


    有才也有點可惜,因為他聽爸爸提過這小賣部還挺賺錢,“那我明天騎車帶你去吧。”


    張秀花想想搖頭,“不用了,你在家陪珍珍和八月玩。我讓你爸帶我去。小賣部要是真轉掉,還得提前把貨清到另一個小賣部。你不知道地方,隻有你爸了解。”


    有才懂了,也沒強求。


    他看向正在給雞拔毛的珍珍,“媳婦,繼東太壞了,他和香香處對象,故意瞞著我。”


    珍珍哭笑不得,“原來那就是香香啊,我聽瑤瑤提過,就是沒親眼見過。”


    她迴老家結婚是十月五號,那時候孩子都上學,她沒見過香香。


    有才捧著臉,“他倆都是聰明絕頂,將來孩子肯定不差。”


    珍珍見他想得這麽遠,有點好笑,“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興許孩子喜歡從商呢。”


    有才覺得可能性比較低,不過孩子還沒影呢,說這些沒什麽意義。


    翌日,張秀花和李建國並排坐在電動三輪車的前座,兩人包裹得嚴實,頂著風小心翼翼從小路出發。


    鄉下的路不好走,積雪沒人打雪,輪胎很滑,但是上了大道,鋪的是柏油馬路,有環衛工人早早打掃幹淨。


    他們到了縣裏直奔糖廠,因為剛剛轉讓,所以還沒有恢複生產,廠裏隻有幾個工人在清理。


    張秀花和李建國到的時候,門衛直接請他們進去。


    到了辦公室,新廠長沒有架子,請他們坐下,笑得一臉和煦,“我剛剛接手這工廠,一切都處在摸索當中,我看到廠子那兩個商鋪是出租的。”


    張秀花頷首,“對!”


    新廠長笑道,“咱們這個廠有點小了,你們家的小賣部和理發店,兩個商鋪占了不少地方。”


    李建國以為他要把商鋪收迴去,重新擴張,誰成想,新廠長話題一轉,“按照原先那租金,我們就太吃虧了。這樣吧,你們要是想租的話,一個月一百塊錢。每年上漲10%。咱們南方都是這個價。”


    張秀花怔住,下意識道,“可我們之前是簽了五年的合同。還不到四年時間。”


    “對!但工廠已經轉給我了。一切都按新規矩來。”新廠長依舊笑著,隻是這笑容有種假的感覺。


    張秀花思來想去就道,“一百可以,但是我們要月付。這月租太貴了,我們一時拿不出太多租金。”


    之前租金都是按年付,但是她怕糖廠像服裝廠一樣,一年換三次老板。她總不能次次都交房租吧?!


    新廠長卻搖頭,“我最多答應你們季付!”


    張秀花頷首,“行!成交!”


    重新簽定合同,張秀花和李建國也沒有多耽擱,出了辦公室。


    “我還以為鋪子要黃了呢。沒想到隻是漲房租。”李建國確實鬆了口氣。因為秀花租了這個鋪子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年,房租一次也沒漲。原來的廠長給兒子弄了個理發店後,就忙著生產,才不管這些微末小事。再說錢也不是到他口袋。下麵的人知道理發店是新廠長的兒子開的,自然也不敢過來加房租。


    現在這個新廠長就不一樣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不僅要開源,還要節流。那樣才能賺更多的錢。


    張秀花也很高興,不用搬遷,以後還有錢賺,那當然好。雖然房租漲了,她的利潤少了,但是比起搬遷,漲的這點租金還可以接受。


    既然已經來了,張秀花和李建國也不急著迴去,看看兩個小賣部生意如何。


    糖廠這邊的生意已經恢複了。之前廠裏發不出工資,工人們就節衣縮食,消費能力直線下降。但現在不一樣了,新廠長已經接手,而且很有能力的樣子,他們很快就可以複工。再加上又臨近年頭,各家都是大采購。生意比平時好了不少。


    這家店不錯,他們又去了另一家。


    另一家小賣部離服裝廠比較近,這邊生意比剛才那家冷清多了。


    張秀花覺得奇怪,“不是說老廠長把服裝廠買了嗎?怎麽沒看到工人下班呢?”


    正是飯點,門口沒出現多少職工。


    李建國也覺得不對勁兒,他跟銷售員一打聽才知,原來老廠長居然把廠裏的設備賣了。不是賣服裝廠,而是把整條生產線賣給南方的老板。


    也就是說這個服裝廠變成了空廠。而工人們直接下崗!


    他們想鬧也沒辦法鬧,因為他們後台不如老廠長來得大。


    銷售員歎氣,“前幾天那些廠職工去縣委鬧事,把工廠砸了,可是裏麵啥也沒有,砸了也是白砸!”


    他們很同情那些老職工,但是也沒什麽用。


    張秀花聽罷,想到孫光明,他肯定被辭退了。廠裏設備都沒了,這下是真的下崗了!太解氣了!


    她還在腹誹,就見李建國盯著那服裝廠瞧個不停,張秀花用胳膊碰了碰他,“你咋了?”


    李建國瞧著這廠子,“這個空廠可以開個啤酒廠。”


    張秀花唬了一跳,“還是算了吧。那麽多老板都搞不定。咱們也不比他們能耐,還是算了吧。你要是想開啤酒廠,等珠珠考上大學,咱們就去南通,讓二狗直接讓你當廠長。”


    李建國看了她一眼,“你之前不是支持我開啤酒廠嗎?”


    “我是支持你開,但也得分在哪裏開。在咱們縣開,你有多少錢都不夠虧的。”張秀花是真怕李建國像之前那兩個服裝廠老板一樣,坑了那麽多錢。她家底是豐厚,可禁不住這麽迴折騰。


    李建國低頭想了想,“他們沒有門路,隻要我把門路打通,應該沒問題。”


    張秀花知道他不死心,也不打算管了,“那你琢磨吧。這個廠再怎麽便宜,也得要好幾萬吧?”


    這個服裝廠的地盤可比糖廠大多了。而且它是全縣唯一一家服裝廠。


    李建國摸摸下巴,“我先找人問問。”


    他試探問,“你能接受多少錢?”


    “最多五萬!”張秀花一錘定音,這麽大的地方十萬都少了,但是她想讓李建國知難而退。打消在這邊建啤酒廠的念頭。


    李建國卻一口答應,“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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