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花把他們的要求一一記下。


    繼東迴來了,他這邊已經給了答案,“我同學答應明天一上班就給我匯錢。大概兩個小時能匯到我的賬戶。”


    張秀花頷首,“行。我們明天下午的車票,來得及。”


    繼東拿著本子,把所需要的種類逐一列出來。


    生活用品類是日常用的,所以多一些。


    玩具、飾品少一些。食品多一些,煙酒價格太貴,一次拿不了太多。


    有才瞧著他列這麽多,“你要批發兩萬塊錢的貨,至少得五麻袋吧?火車可能不許帶這麽多東西。”


    繼東頷首,“對!所以我會辦理貨運。”


    “那麽多東西,萬一東西被人偷了,怎麽辦?”有才擔憂看著他。


    “放心吧,貨運是沒有旅客,隻運貨,不拉人。”繼東看著他道,“我會包下一個車廂。”


    張秀花聽了,蹙眉,“兩萬塊錢的貨包一個車廂有點奢侈了吧?我感覺連十分之一都塞不完。”


    “對!”繼東歎氣,“所以我打算找一家工廠長期合作,讓他們前期隻要三成定金,後續資金等三個月後,資金迴籠再給。”


    有才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這怎麽可能。人家廠家沒那麽蠢,他就不怕你是騙子?”


    三成定金,估計連成本價都不夠,傻子才會答應。


    繼東卻不覺得這有什麽難辦的,“姑姑,你們明天先迴去吧。我打算留在羊城說服他們。”


    有才見他來真的,也不笑了,“你真打算在待這兒死磕?”


    “為什麽不死磕?”繼東拍拍他肩膀,“事情還沒做呢。你怎麽就知道我不行?!”


    有才撇嘴,“我知道你是天才,但是別人不會因為你考試成績好,就答應你這麽離譜的事情。你還不如讓你的同學想想辦法多湊點錢。免得在這邊浪費錢。”


    繼東沒有跟他強嘴,“行啦!在火車上,你幫忙盯著那些貨物。你是大哥,要把責任擔起來。”


    這語氣好像他才是哥哥,有才白了他一眼,“我是大哥,我比你大四歲。別沒大沒小的。”


    繼東笑笑,沒有反駁。


    幾個孩子聽到繼東不會跟他們一塊走,有點舍不得。


    繼東安撫他們,“我在首都賺點錢,等過年迴家,給你們帶禮物。”


    幾個孩子知道他主意已定,不會再改,也沒有再鬧脾氣。


    翌日一早,張秀花和繼東早上六點就出發了。


    他們坐公交車到十三行時,這邊已經擠滿了人。


    明明天剛亮沒多久,卻一點也不輸白天,尤其各家店門口擠滿了人,站在店前的買家都得扯著嗓子喊話。


    張秀花看到有家亮出喇叭褲,立刻拽著繼東擠進去,衝著老板就道,“喇叭褲給我五百件。”


    張秀花向繼東道,“我拿三百件,你拿兩百件。這款式特別好賣。”


    繼東不懂衣服,見姑姑這麽說,直接掏錢,“行!”


    買完喇叭褲,又去買健美褲,這褲子就是多年後流行的打底褲。女生女孩都愛穿。


    這個價錢便宜,張秀花拿了一千件。繼東資金不是很多,隻拿了三百件。


    之後就是白襯衫和皮夾克。


    張秀花把她空間裏和卡裏的錢全部花光了。


    繼東還克製一點,知道自己的錢留有大用,每樣隻買了兩百件。


    買完衣服,貨品可以晚點再拿。


    昨天張秀花頭一次拿貨,不懂這邊的規矩,提前提貨了,所以隻能跟有才分開。


    這次是一起拿貨,所以可以先買完,到最後找麵包車幫忙運到酒店。


    繼東和張秀花又買了電子手表,繼東挑的種類比較多,每樣拿了一百。張秀花拿的種類不僅多,而且量也多。她要把自己的本錢全部花光。來一趟羊城不容易。


    買完電子手表,繼東接下來隻是逛,沒有買。


    因為他接下來買的東西都需要長期合作,就問他們要了廠址。這些批發市場的店麵許多都是廠家開的。得知他要長期合作,也將廠址給他了。


    等他考察完,他們就將貨物提到合作的麵包車,然後一塊送到酒店。


    吃完飯,他們就坐麵包車去了火車站。


    總共六個麻袋,全都紮得緊緊實實,東西太多,有才一遍遍地扛到候車台。


    因為這些東西超載,張秀花還多付了不少運費。


    等火車開過來時,這麽多麻袋沒辦法全部塞在座位旁邊,隻能塞在離廁所比較近的通道裏。這裏一般都站著人,而且買的都是站票。


    有才是個操心命,“張姨,這麽多東西,我們得守著點。可不能睡死了。”


    張秀花笑著點頭,“那就我們輪著守。”


    在火車上,大宗貨物其實不容易丟。但是快下車時,那就不一定了。


    張秀花給幾個孩子分配任務,快下車時,每人看著一個麻袋。等有才將貨物運下車,他們才能跟著一塊走。


    知道這些貨物很值錢,孩子們也都鄭重其事點頭。


    迴去時,他們要在首都轉火車。


    這一路,張秀花和有才輪著值守。


    她發現有才有個優點,這孩子腦子不會轉彎,一根筋,做事也是同樣如此。


    他說看著貨就一定會看著,不會偷偷睡著。


    白天火車吵鬧,孩子們都睡不著,大家都睜著眼睛。張秀花看上半夜,有才看下半夜。


    有才哪怕很困被喊醒,也沒有抱怨,就這麽盯著貨物。


    到了首都,幾個孩子每人看著一麻袋的貨,其中瑤瑤看著兩麻袋。每人手上都拎著自己的行李袋。


    張秀花和有才一起抬著最重的貨出去,然後她留下來看守。


    有才繼續進去抬貨。來來迴迴運下車,再轉到新的車站,他們等了一個多小時,火車才開過來。


    大家肚子都餓了,就隻能吃張秀花提前買的幹脆麵和火腿腸。


    將貨物運上火車,他們才終於能吃上熱食。


    雖然很貴,而且菜裏麵還有沙子,但是沒有一個孩子抱怨旅途辛苦。


    珠珠有點可惜,“為什麽我們不能買爸爸那條火車?”


    離家這麽久,她這是想爸爸了。張秀花摸摸她腦袋,“那是國際列車,審核證件會很麻煩。再也時間卡得不緊。那輛車要晚上八點才出發。咱們等不了那麽久。”


    珠珠歎了口氣。


    一天一夜,他們終於到站了。


    孩子們像上次那樣看著行李。一迴生,二迴熟,這次發生一個小插曲。有個人看珠珠年紀小,就嚇唬她,那麻袋是他的,珠珠就抱著麻袋不撒手,大聲嚷嚷,“這是我的。我媽買的。你是小偷,強盜!”


    她半點不怕,張嘴就喊“乘務員”,那男人見沒嚇住孩子,立刻改口“我看錯了,這不是我的。”


    說著走人。


    其他孩子就在旁邊,卻沒有幫珠珠的忙,因為張秀花之前有過交待,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貨。不能為了幫助別人,迴頭自己的麻袋被人偷走。孩子們牢牢記住她的話。


    等有才將貨物全部搬下來,珠珠向媽媽講述剛剛發生的事。


    張秀花給幾個孩子都翹了大拇指,“你們都很棒!到了家,媽媽要給你們做好吃的。”


    這幾天坐火車,每個孩子都是腰酸背痛,吃的就更不用說了。聽到有好吃的,小臉都透著興奮,一迭聲點菜。


    “媽,我想吃鍋包肉!”


    “我想幹鍋蝦。”


    “我想吃五香牛肉!”


    張秀花全都一一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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