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花看著他們騎得這麽急,有點詫異,“你倆不是去買蝦了嗎?怎麽空著手迴來了?”


    珠珠從後座蹦下來,三兩步就奔到張秀花身邊,“媽,我的錢被搶了!”


    張秀花瞪大眼睛,“搶?不是偷?”


    繼林氣喘籲籲從車上下來,“對!”


    珠珠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跑得特別快,我和繼林哥追不上。然後我倆去派出所報警。那邊擠滿了人。我們聽到有許多村子丟了雞鴨。媽,我們村也得小心點。”


    她一口氣不間斷說完,把自己累夠嗆。


    王二嬸和張秀花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裏看到震驚。


    王二嬸看了眼養雞場的門,拍了下大腿,“哎呀,我們村可是養了兩萬隻雞。這要是……”


    她沒說完,自己先呸呸呸三下,打了下自己的嘴,“不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王二嬸急急忙忙去找大隊長商量養雞場的安全問題。


    她走了,問題卻沒有解決。王二嬸住在隔壁,如果是慣犯,偷東西時,動作很輕。她可能聽不到。


    安保問題就落在張秀花身上。她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再提著一顆心,那就更睡不著了。


    她示意兩個孩子在家看著養雞場,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她也得去找大隊長商量。


    珠珠和繼林自覺被交待一項重要任務,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看好養雞場。


    張秀花追上王二嬸,兩人一起到了大隊長家。


    大隊長聽到她們的來意,眉峰擰緊,“你們聽到的有點晚了,我聽說周家村的養雞場昨晚被人偷了。”


    張秀花和王二嬸倒吸一口涼氣。


    王二嬸迫不及待問,“丟了多少隻雞?”


    “兩百來隻,看雞的人被小偷用藥迷倒了。”


    張秀花覺得奇怪,“冒這麽大風險,怎麽會隻丟兩百隻雞?”


    大隊長朝她露了讚賞的笑,“剛好有個村民起來給豆芽換水,聽到動靜,覺得不對,把家人喊醒了,然後看到陌生人進村,,覺得是小偷,就把村民驚動了。”大隊長歎了口氣,“昨晚十幾個壯勞力去追,愣是沒追上。”


    他讓兩人去喊幹部們一起到大隊部開會,商量下對策。


    張秀花和王二嬸也不敢耽擱,立刻去喊人。


    很快幾個幹部聚在一起。大隊長把周家村和派出所的事說了一遍。聽得大夥一愣一愣的,這些小偷也太猖獗了,居然敢進村偷東西。


    要知道村裏人很團結,出現一個小偷很有可能將人打個半死。


    他們敢冒這麽大風險,這是不要命了!


    “我們李家屯的雞更多。周家村都遭了難,我們恐怕也不遠了。”大隊長倡議組建巡邏隊,每夜巡邏,這樣小偷進村,也能提前警醒。


    這個主意得到大家一致讚成,張秀花卻有不同意見,“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我覺得不如引蛇出洞,將他們一網打盡。免得整日提心吊膽。”


    這話居然是一個女人提出來的,幾位幹部頻頻打量她。


    大隊長抽了一口旱煙,突然道,“秀花這主意不錯。隻是他們什麽時候來,我們卻不知道。誰來盯梢呢?”


    雖然張秀花離養雞場近,但也不可能讓她夜裏不睡,一直盯著。就是鐵人也會熬壞身體。


    張秀花卻道,“其實已經有人進村來踩點了。”


    東北地廣人稀,有的村子各戶之間相隔幾百米,地形複雜。小偷上門之前一定會踩點。


    張秀花之前就覺得那個賣涼粉的小販怪怪的,她總算知曉哪裏怪了,她把今天遇到小販的事情說了,“我們都是農村人,知道雞蛋經不過顛簸,他用桶盛雞蛋太怪。而且他還想跟著王二嬸一起進養雞場。行為不軌!”


    大隊長聽她分析頭頭是道,於是就讓王二嬸把鐵梨花叫來。


    王二嬸立刻去喊人,沒一會兒鐵梨花來了。


    看到這麽多人,她還有點不自在,“怎麽了?”


    大隊長問她,“今天有沒有一個賣涼粉的小販在養雞場門口溜達?”


    鐵梨花點頭,“他問我要不要涼粉,我說不要。他問養雞場賣不賣雞蛋,我告訴他這個養雞場的雞還沒下蛋,要雞蛋可以到秀花那邊買。”


    大家心領神會,看樣子這個人確實是踩點來的。不僅想偷秀花那邊的雞,還想把另一個養雞場的雞也給端了。


    “他們想幹票大的!”大隊長猛吸一口旱煙。


    大隊會計順著張秀花剛剛的思路往下問,“你覺得他們什麽時候登門?”


    “要不了幾天吧?我們李家屯的地形很集中。這是小偷最愛的地形。”


    李家屯四個方向都有路,而且有一側是山林,躲進去,神仙難找。


    大家齊刷刷看向大隊長,“不如就按秀花說的來。咱們把賊抓了,免得被他們惦記!”


    大隊會計拍了下桌子,“行!”


    他開始給大家分析,“周家村養的是肉雞,已經往外賣了。我們是蛋雞,新的養雞場還沒出欄,小偷偷它不劃算。”


    沒有哪個買家會買隻有一斤出頭的雞。


    “我們就集中盯著秀花這邊的養雞場。”大隊長擔心走漏了消息,所以隻讓今天開會的人負責盯人,“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動手。我們一家出一個,也盯不了幾天。現在天也不冷,趴在草裏也凍不著。”


    張秀花笑道,“不用趴草裏,睡在繼林的屋。”


    大隊長擺手,“還是算了。免得壞了你的名聲。就在外麵蹲守。而且得是家裏的壯勞力。精力跟不上會犯困,耽誤事兒。”


    大家點頭記下。又商量一些細節,這才散開。


    迴去的路上,王二嬸緊張攥起拳頭,“這些天殺的小偷,要是真來偷我的雞,我跟他們拚了!”


    王二嬸就指著養雞場分錢,她好給兒子買房,要是雞被偷了,分紅也就沒了,難怪她急了眼。


    張秀花神色也有幾分凝重,“估計就這兩天了,你白天可以多睡會兒,晚上眯著覺。”


    王二嬸點頭,“會的”。


    等迴了家,就看到有才三個迴來了,三人一大早去澡堂洗澡,現在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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