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林換衣服時,大人們正在商量她的事。


    李教練先是把寶林的缺點說了,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年紀也有點偏大。一般都要七八歲被選過來。她今年已經十四了。


    說完缺點,又說優點,她學習能力很快。隻看別人的動作就能領悟。


    她的爆發力和持久力也不錯。


    “我剛剛一直在看她什麽時候會放棄。但她一直能滑!隻是速度慢上許多。”李教練衝他們道,“她可以學習短道速滑和速度滑冰。這孩子在這方麵還是有潛力的,可惜年紀有點大,要是你們早點送過來就好了。”


    他的話確然是中肯的,但卻不是張秀花想聽到的答案,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擔憂說了,“這孩子今年已經初三了,正遇到中考,我打算讓她中考結束後,再過來試試。”


    聽到她這話,李建國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半點不驚訝。


    大概也是因為李教練沒能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複。比如寶林在滑冰方麵具有獨一無二的天賦,就像繼東會讀書一樣。可惜寶林有點天賦,卻不多。至少她的天賦沒讓李教練驚豔的程度。


    李教練驚訝張了張嘴,“她本來年紀就比別人大,這時候還不拚命追上,還要再晚半年?!你這不是耽誤孩子嘛。”


    “她成績還不錯。考上重點高中的可能性很高。”張秀花覺得身為母親,她肯定要考慮更多。


    李教練也是父親,聽到這話也能理解,“這孩子確實有天賦。但未來能走多遠,我無法向你保證。還是要看你們父母怎麽選。”


    寶林換好衣服出來,看向李教練,“我滑得怎麽樣?”


    李教練不加掩飾地讚賞,“確實不錯!不過你馬上要中考了,你父母的意思是讓你中考結束後再過來訓練。”


    寶林驚訝看著媽媽,“現在不能練嗎?我挺喜歡滑冰。”


    “你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那麽多。我哪知道你能不能堅持下去。這樣吧,等你中考結束後就過來訓練。如果你能接受那個高強度訓練,到時可以一直練下去。”張秀花剛剛也注意到了那些運動員的素質都不錯。


    而且她們的年齡比寶林小,未來潛力更大。雖然她想讓寶林成為奧運冠軍,可是冠軍隻有一個,那些沒有衝上奧運冠軍的孩子前途未知。為了寶林的將來考慮,她還是不能放棄中考這條路。


    寶林有點失望。從體工隊出來時,她還情緒有點低落。


    張秀花已經做了決定,李建國也不好再說什麽。


    “李教練說了,有天賦的選手一年就能練成。天賦一般要三年,你練一年正好十四周歲,到時候可以參加青年組比賽。如果沒有天賦也別在體工隊耗著了。”張秀花也是想磨一下寶林的性子。


    人對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知道珍惜。寶林對什麽事情都三分鍾熱度,也可能與她輕易就獲得有關。


    李建國怕寶林生張秀花的氣就補充,“等你放學迴家,還是可以玩滑冰。這鞋子是你媽專門給你買的。”


    張秀花側頭看他,這鞋子哪裏是她專門買的。分明是他。


    寶林驚訝瞪大眼睛,“這不是你幫同事代購的鞋子嗎?”


    “不是。”李建國搖頭。


    寶林剛剛還有點生氣。這會又有點感動,“那好吧。我繼續學習!”


    “你要全力以赴準備中考,就算當不成滑冰運動員,以後也可以當個興趣。我讓你參加中考不是讓你在滑冰和中考之間二選一。而是兩者共同擁有。”張秀花怕寶林的心跟著滑冰飛走了,在學習上麵就自暴自棄。


    寶林仔細一想也對,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隻要放假迴家,寶林第一時間卸下書包去玩滑冰。


    看她興致不減的樣子,張秀花有點拿不準她能不能堅持下去。


    相比寶林,有才明顯也愛上滑雪。要不是學校沒有雪道,他恨不得帶自己的滑板上學。


    即便如此,放假迴來,他也是第一時間就奔滑雪場。


    他嫌棄坡道不夠高,特地往前走了四十米遠,去高點的坡道弄了一條長長的雪道。


    這雪道足有三四十米遠,坡度更陡。是他和國祥花了整整十三個小時搭出來的。


    有的孩子眼饞也想滑雪,在家裏鬧家長,大人過來問裝備價格,得知後,果斷讓孩子玩雪圈。


    珠珠的雪圈生意剛開始紅火了兩天。後來隨著小夥伴們零花錢見底,一天一毛錢的租金,她根本賺不迴來,她就放棄了。


    張秀花怎麽可能讓她放棄,於是她就舉行一個小型拍賣會,讓家裏孩子競拍雪圈一個月使用權。


    這雪圈花了她八塊三毛錢。這段時間靠收租,賺了一塊四毛三分錢。


    “昨天祥祥和瑞瑞從家裏拿了鋁盆滑下來,盆破了個洞。補這個洞至少得兩三毛。以後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隻要你們花錢租下,肯定能賺迴來。”


    繼林覺得媽媽說謊,“珠珠租了三天,隻有兩天賺到錢了,第三天虧本。”


    “小孩子手裏沒有零花錢,可以用別的東西換啊。紅薯、玉米、柴禾都行。”張秀花指出之前珠珠隻能租工作日,現在不一樣了,這次直接租一個月使用權,包括休息時間。


    孩子們還真心動了,尤其是瑤瑤,她喜歡滑雪圈,不喜歡滑冰或溜冰。


    有才也心動,因為他手頭沒錢,還欠著債,如果他把雪圈租下來,就可以拿到他的滑雪基地,那邊更高更刺激,賺到的錢更多。


    繼林也心動,他的理由跟有才差不多,缺錢。


    珠珠剛開始還猶豫,見哥哥姐姐都舉手,她也舉手了。


    隻有寶林沒有舉手,因為她要滑冰,沒時間做生意。


    最終經過四兄妹激烈角逐,瑤瑤以每月兩塊六的租金租下雪圈使用權。


    平均下來一天才八分七。比珠珠之前的費用低多了。之所以租金這麽低,是因為其他三人沒錢。不敢加價。


    拿到雪圈使用權的瑤瑤有點麻爪,不知該怎麽招攬生意。


    她就找了有才商議,迴頭會分他一成利潤。


    有才沒錢,得知出主意就有錢拿,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創意說了。


    “那麽高的地方往下滑?會不會很危險?”瑤瑤遲疑了。


    “放心吧。不危險。那個坡道不算陡。我之前從上麵滑下來過,沒事的。”有才拍著胸脯保證。


    瑤瑤思忖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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