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商量好,李建國就把自留地給收拾出來。


    家裏幾個孩子不明所以,“爸?你在幹什麽?!”


    李建國解釋,“寶林不是買了溜冰鞋嗎?去河麵溜冰太危險,那邊經常有洞。我打算在自留地弄一個。”


    寶林聽到是給自己做的,有點受寵若驚,“這要怎麽做?”


    “天這麽冷,很容易就做好。”


    李建國把自留地上麵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然後用磚把四周壘起來,怕水滲出去就用泥把縫隙堵住,然後往中間潑水。


    孩子負責打水,一個接一個,輪著來。李建國不停潑水。


    因為東北氣溫低,澆上去的水很快就凍成冰渣。


    當然想要結實,還得過了一夜才行。


    有才做完飯,出來瞧熱鬧,“真的能溜冰?”


    “明天就知道了。”


    吃完飯,有才也幫忙壓水,大人小孩齊上陣,全都凍得手腳冰涼才迴屋。


    臨睡前,寶林把自己的溜冰鞋拿出來,擦了又擦,“明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瑤瑤拉著她的手也想玩一玩。她隻比寶林小一歲,腳差不多大,算是唯一可以穿寶林鞋子的人。


    寶林大方同意了。


    兩個小姑娘期待明天溜冰,早早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寶林不用媽媽叫,當外麵天亮了,她麻溜起床。看到自留地果然凍成冰麵,她樂得手舞足蹈,把全家人都吵醒了。


    “媽!媽!快看看,我的冰麵好了。”


    張秀花睡得正迷糊時,寶林直接從外麵衝進來。光搖醒媽媽還不夠,她把有才和繼林也叫醒了。


    全家人被噪音吵醒,然後一起欣賞全家人一起弄出來的冰麵。


    李建國擔心冰麵不夠平滑,用鐵鍁把凸起的地方鏟平。


    有才是個急性子,看著這麽厚的冰麵,就攛掇寶林上去試一試。


    寶林已經迫不及待穿上溜冰鞋,待李建國將凸起全部清理完畢,她就開始走上冰麵。


    剛開始她還有點害怕,需要瑤瑤攙扶,可是等上了場,她就愛上這種自由滑行的感覺,她學著電視上的參賽選手轉圈圈,“哇!太爽了!”


    啪嘰一下摔了一跤,把張秀花和李建國嚇了一跳,“沒事吧?!”


    寶林搖頭,瑤瑤跑過去攙扶她,她順著力道起來,“沒事!特別好玩!”


    她又滑了一圈,把溜冰鞋脫下來給瑤瑤,示意她也穿上滑一圈。


    瑤瑤膽子小,不敢像寶林上來就轉圈圈,她先是試著滑了兩步,差點摔倒。好在關鍵時刻寶林上前扶住了她。


    “不行不行!太滑了!我怕摔倒!”瑤瑤隻試了兩下就要退場,太可怕了。有了輪滑,摔倒的可能性更高了。


    寶林隻好接過溜冰鞋自己滑,也不知她打哪學來的,很快就能轉好幾圈。


    李建國瞧著這孩子若有所思,“我覺得寶林好像有運動方麵的天賦。”


    張秀花噗嗤一聲笑了,“這算什麽天賦。許多孩子都會滑!要是有才上去,估計比她滑得更好。”


    她這不是謙虛,而是她上輩子看過許多小孩在公園溜冰,他們在障礙物裏龍走蛇形,動作又快又絲滑,比寶林滑得好多了。


    有才正羨慕寶林有溜冰鞋。他也想玩,可他穿不了寶林的鞋子,聽到張秀花的話,頓時期待起來,“爸,你也給我買一雙溜冰鞋吧?我也想玩!”


    李建國見兒子上當,笑道,“溜冰隻是小兒科,我覺得你可以玩滑雪!”


    有才疑惑,“滑雪怎麽玩?”


    “滑雪板!”李建國仔細比劃滑雪板,“有了那個,你可以在山坡往下滑,比溜冰好玩。”


    寶林玩累了,聽到他們的交談,點頭如搗蒜,“對!那個好玩,我之前看過滑雪比賽。從高處轉圈圈落下來,好刺激的!”


    像有才這個年紀的小孩就喜歡玩驚險刺激類的遊戲,見寶林知道,他立刻心動了,“行!那個設備要多少錢?”


    “滑雪裝備很貴,滑雪服、雪鞋、滑雪板加起來至少得四五百。”


    聽到這麽貴,有才立刻打退堂鼓,“太貴了!我錢不夠。”


    “沒事。你可以不買滑雪服,隻買雪鞋和滑雪板四百應該夠了。”李建國斬釘截鐵道。


    “可我隻剩下三百一十二。”有才把兜裏的錢全掏出來。還差不少,他眼巴巴看著幾位弟弟妹妹,想讓他們還錢。


    奈何幾個弟弟妹妹上當。


    寶林躲開他視線,“有才哥,你錢都給我們了,怎麽能要迴去?!你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對不對?”


    這是把有才架起來了。


    瑤瑤可憐兮兮迴屋拿錢。但是有才多了十塊錢還是不夠。


    有才看向繼林。


    繼林搖頭,“錢給李叔了。我要買飛機模型,你是知道的。”


    有才看向珠珠,她更絕,“有才哥,我也想買個溜冰鞋,錢還不夠,你再支援點員?”


    有才默默看向張秀花。


    張秀花拍拍他肩膀,“差的錢,我先借給你。等你明年高考結束,去縣城擺攤賺錢,你再還給我,怎麽樣?”


    有才果斷答應,“謝謝張姨!”


    李建國勉為其難接過他的錢,“行吧!看在你張姨的麵上,我就幫你買一套。到時候你可以滑雪,其他人隻有眼饞的份!”


    有才期待著。


    轉眼,孩子們全去上學,李建國也要迴去上班。


    臨走的時候,張秀花還讓李建國再買點雪圈,到時候讓孩子們一塊玩。


    李建國哭笑不得,“你倒是會慣著孩子。”


    “寶林一個人玩,其他孩子隻有眼饞的份,這不合適。迴頭我要用雪圈把他們的零花錢全部賺迴來!”張秀花哼了哼。


    李建國麵露古怪,“你是這個意思?”


    “小孩子手裏拿太多錢,容易被有心人惦記。還不如全部花掉。”張秀花擔心寶林和瑤瑤像有才一樣被騙。尤其瑤瑤是真老實。估計一騙一個準。


    外麵有才的聲音響起,“爸!快走啦!待會兒該趕不上公交了。”


    李建國背著糧食急匆匆出了家門。


    有才樂顛顛背著自己的行李,眉眼都在笑,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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