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信的熱鬧,張秀花家裏的幾個小孩除了繼東和繼林,全跑出去看熱鬧了。


    繼東是因為在思考一道數學題,繼林是因為懶得動彈。


    有才看完熱鬧,跑迴來嘎嘎笑,“太搞笑了。建信叔怎麽跟二傻子似的。”


    寶林拿了個紅薯放到爐子上烤,“雙胞胎太好玩了。尤其是瑞瑞不肯吃虧。”


    孩子們嘰嘰喳喳討論雙胞胎。


    張秀花問有才,“你明年就中考了,要不要給你找個知青補習功課?”


    這時候是五二二製,初中隻用上兩年。張秀花擔心有才的成績考不上好高中。就想花點錢補補。


    有才一聽頭皮都炸了,“不用了吧!浪費錢。我想當廚師,上職業學院就行。不用上高中。”


    “你懂什麽。烹飪專業也有本科。以後興許能到國營大飯店實習。起點都比別人高。”張秀花耐心勸他。


    有才聽著有點心動,剛要答應,可是隨即想到,“這些知青都是成績不怎麽樣才會剩下。我們老師就很好,我有不會的,可以問他們。”


    張秀花想著不能白讓老師幫忙,打算過年時去老師家送禮,請他們關照一下有才。這時候不像後世那麽嚴謹,老師是可以給學生補課的。


    寶林烤完紅薯,揭開蓋子,她伸手捏了捏,太燙了,紅薯掉到爐子上,火星子蹦出來,不小心落到繼東的棉鞋上,誰也沒有看到。


    寶林繼續悶,“裏麵都是生的。”


    她跑迴自己位置繼續看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瑤瑤嗅了嗅鼻子,“你的紅薯烤糊了吧?!”


    寶林急匆匆跑過來,將紅薯掰斷,剛要咬下去。低頭一瞧,“哎呀!你的鞋子怎麽冒煙了?!”


    張秀花順著寶林的視線看去,繼東的鞋子可不是正在冒煙嗎?甚至可以看到火星子,可繼東太專注,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被火烤了。


    有才離門最近,三兩步跑到外麵端了一盆冰水,直接潑到繼東腳上。


    被冰水這麽一刺激,繼東打了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有才,你潑我幹什麽?”


    有才被他按住脖子,眼瞅著巴掌要落下,張秀花忙解釋,“繼東,別打他。你鞋子著火了。”


    繼東這才鬆開手,低頭看自己的鞋子,這鞋子是深藍色,因為這屋裏光線不怎麽亮,他一直沒注意到。鞋子不知何時著了個大洞。


    “肯定是爐裏火星子噴到你的腳麵。”張秀花將爐子往旁邊提了提,“還是別靠這麽近了,太危險!”


    轉眼李建國迴家,告訴張秀花,貸款的事情確實是領導幫忙辦下來的。


    “他說吃了我送的人參精神多了。他也幫不了我太多,就讓我的貸款早點下來。”李建國有點難過,“我走的時候,他說話已經不清楚了。”


    張秀花歎了口氣,人參畢竟不是靈丹妙藥。


    兩人正說著話呢,有才興衝衝跑進來,張秀花還有事要忙,出去了。


    有才小嘴巴巴將繼東的鞋子被燒的事告訴爸爸,並且眼裏帶了幾分嫌棄,“他就是個書呆子,要不是我跑得快,給他腳滅火,我估計他衣服著火,他都沒發現。”


    李建國卻覺得繼東小小年紀就有這份專注力,真的很難得,“你要多跟他學習!你屁股是著火了還是怎麽地,怎麽坐不住呢?”


    有才滿臉幽怨,不理他爸了。反正在他爸眼裏,繼東永遠是對的。他就是錯的。


    李建國見兒子生氣,忙道,“我不是說你不好。而是覺得你可以更專注一點。對了,我在首都看到有人賣食譜,專門給你買了一本,你看看喜不喜歡。”


    有才眼睛一亮,很高興,但是又怕爸爸覺得他太高興,又教訓他,隻好抿住嘴邊的竊喜。


    好在李建國見好就收,沒再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有才拿到菜譜,迴屋看得津津有味。


    **


    轉眼臨近年關,學校終於放學。連大學生也都放學了。


    李興家迴來了,李建國專門找了他,把自己家明年要養白羽肉雞的事說了。


    李興家很好學,他年紀比別的學生大,而且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他在學校沒有兼職,隻要有時間,他就去圖書館借書。其實不止他,學校其他學生都是如此。


    李興家看過白羽肉雞,“養是沒問題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溫度。白羽雞不能扛寒。對了,千萬不能自己孵小雞,因為它是雜交出來的。如果用它的蛋孵小雞,雞的生產性能、飼料轉化率甚至包括羽毛的顏色都會發生性狀分離。”


    李興家看的書比較雜,他隻知道這麽多,不過他表示等迴了學校,他會專門找這類書給他。


    “你們還是太冒險了,應該先養幾十隻試一試。”


    李建國失笑,“種雞都是從鵬城那邊的公司從海外買來的,我好不容易請假去一趟南方,就拿幾十隻蛋,不劃算。還不如一次一萬隻,他們還可以送貨上門。”


    李興家張了張嘴,“養幾十隻,你不過是損失點路費,要是一萬隻沒養成功,你會損失不少錢。”


    “就因為所有人都沒養。我們第一個養才能吃到肉。如果等我們練好了,南方養出來了,以後我們就隻能跟著喝湯。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的人有多愛跟風。”李建國攤了攤手。


    李興家仔細一想也對。鵬城那邊比他們早發展,南方賺了錢,北方肯定也會跟進。


    李建國與李興家閑聊幾句就迴了家,將李興家的話告訴張秀花。


    張秀花還真不知道白羽雞是從國外進口的種蛋。畢竟進種蛋是老板的事,她一個打工的,老板也不會告訴她。她還以為那些專家早就攻克這個難題了呢。


    隻是種蛋從國外進口,那成本無疑增加了。


    本地雞蛋23個2塊錢。要是換成國外的種蛋,估計價格得翻十倍。一萬隻種蛋就得八千多塊錢。


    她想到這個問題,李建國也想到了。他當時定設備時,順便定了種蛋。但是鵬城的人還沒開始養雞,所以種蛋的價格沒有定下來。他讓她不用擔心,“我看國外的肉雞賣得很便宜,種蛋再貴也貴不到哪裏去。”


    張秀花也隻能這麽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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