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可以賺錢?”到了大隊長家,他還有些懷疑。


    大隊會計把自己的賬目拿給他看。


    大隊長仔細一看,確實可行,“那就試試看。”


    “我們村現在還在炸呢。”大隊會計嘖嘖感歎,“一百戶人家,後麵還有不少人家沒過來。後天再去別的村炸吧。”


    大隊長頷首,“可以。”


    張秀花見他們說完了,“可以把膨化機的賬給我報銷嗎?”


    大隊長和大隊會計對視一眼,兩人齊齊搖頭。


    張秀花都不可置信了,“你們還想賴賬?”


    “不是!我們隻在自己村炸,還沒到別的村。萬一別的村不炸,那我們買那個膨化機不是砸手裏了嗎?”大隊長語重心長道。


    隊裏還欠了兩千多塊錢的外債,他現在花一分錢都得三思。


    張秀花覺得他們就是傻子,“我們把糧食賣到糧站才幾個錢。如果炸成米花棒,送到供銷社,那錢不是賺大了。”


    “供銷社會要我們的米花棒嗎?”大隊長和大隊會計下意識搖頭。


    張秀花無語了,“你們不去試試,怎麽知道他們不要。”


    “這樣吧,如果你去試,迴頭就給你報銷。”


    張秀花才不樂意呢。明明就該給她報銷,憑什麽她還要給他們做事才給報銷,她轉了轉眼珠子,“不如這樣吧。我找人幫你們去供銷社推銷,迴頭你給她換份好工作。這次上了好幾個拖拉機手,應該能空出記分員的工作吧?”


    大隊長覺得這事可行,“成!隻要對方可以推銷出去,可以讓她當記分員。”


    張秀花補充,“還得把膨化機的錢給我報銷了。”


    “行!”大隊長這次很爽快。


    張秀花喜滋滋迴了家,幾個孩子正在院子裏吃米花棒,他們還知道孝順兩位老師。


    不過兩位知青不好意思一直吃,隻拿了一根意識一下。


    張秀花把推銷米花棒的事跟周盼娣提了提。以她對周盼娣的了解,對方去推銷肯定沒問題的。


    周盼娣沒想到她還幫自己這麽大的忙,衝她笑了笑,“可以,我去試試。”


    李小英聽到也想試試,“我是不是也行?”


    “你要是去推銷就隻能去別的公社。”


    李小英得意地一揚眉,“他們難道還嫌錢咬手?”


    張秀花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怕天太冷,你去別的公社路上太冷。”


    周盼娣之前已經聽有才說過,這米花棒是手扶拖拉機做出來的,於是就向李小英提議,“如果你去推銷,我建議你去紅星公社。”


    李小英遲疑,“紅星公社是我們縣最有錢的公社。他們有那麽多生產隊都有拖拉機,會不會被人摘桃子?”


    “就是因為有錢,所以大家才有錢,才能去吃這個零嘴。如果像我們五星公社,隻靠鎮上的村民,銷量不會高多少。”


    李小英很快被她說服,“行,我去紅星公社試試。”


    第二天一早,周盼娣和李小英這兩個推銷員就拿著幾根樣品出發了。


    兩人口才不錯,再加上麵對陌生人也不怯場,迴來後,就去找大隊長。


    “什麽?事情談成了?他們要多少?”


    “我們公社的供銷社每天送50斤過去試試銷量。如果賣得好,後麵還會再加價。價格是按照他們的統一采購價,每斤五毛三。”


    大隊長幾乎不可置信,“五毛三?”


    他們在村裏是自帶糧食,收費是兩倍苞米。炸一斤米花棒相當於賺是兩毛錢。送到供銷社,糧食要自己村裏掏,去掉糧食就是四毛三。翻了一倍還多。


    “不過他們要求裏麵放糖。”


    大隊長去看過,裏麵要不了多少糖,他大手一揮,“可以。隻要他們提供糖就行。”


    周盼娣頷首,“我也提了這個要求,他們同意了。”


    李小英這邊的推銷結果比周盼娣還要順利,因為紅星公社有錢。明天要80斤的量。


    這一天就是130斤的量。大隊長喜得眉開眼笑,大隊會計算了一筆賬。


    五分鍾炸半斤,一小時就是十二斤,如果24小時不停歇就是288斤。


    “我們得安排村民輪著來。”


    這當然沒問題。每到秋收,他們可是熬夜收糧食。再說弄米花棒又不累。大隊長當即安排幾個拖拉機手當值。


    在其他村民都在休息時,他們可以掙十工分,自然是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


    大隊長衝兩位知青笑了笑,“你們倆這次立了功,我會按照約定,讓你們當記分員。”


    周盼娣和李小英點頭道謝,正打算離開,大隊長讓她們把張秀花叫過來,“隊裏可以給她報銷膨化機的錢了。”


    周盼娣恍然,原來這生意是張秀花提議的。她就說嘛,大隊長和大隊會計腦子不是那麽活泛的人,怎麽會想出這麽好的辦法。


    張秀花得知她們事情已經辦成,朝她們道謝,“太好了!以後你們也不用下地掙工分了。”


    記分員可是拿十工分,還不用出苦力,這個肥差一般都是村幹部最親近的人才能幹。


    周盼娣笑笑,“還要多謝你。”


    張秀花擺擺手,“客氣啦。”


    她喜滋滋去領迴她的錢。大隊會計也適時誇了她幾句,讓她以後有好事別忘了想著村裏人。


    張秀花心想:好工作已經拿到手,再有好主意,我不會自己幹啊。不過這些村幹部不能得罪,她嘴上還是答應了。


    迴去的路上,天空中又飄飄灑灑下起了雪。


    張秀花飛快跑迴家,將玩鬧的孩子們全都轟迴家,“別把鞋子弄濕了,要不然又凍腳。”


    上次為了看熱鬧,孩子們的腳凍得邦邦硬,甚至還長了凍瘡。


    聽到唿喊,孩子們也顧不上玩,立刻跑迴家。


    沒過多久,大片大片雪花落下。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


    冷風嗚嗚刮著,偶爾能聽到樹枝斷裂的聲音。


    這風刮了一夜,第二天外麵再次裝點成白色。孩子們趴在窗前看著外麵飄飄揚的大雪。


    這次比上迴更冷。張秀花怕凍壞孩子們,特地給他們燒了炕,讓他們可以坐在炕上學習。


    有才覺得不夠熱鬧,跑到家門口,在自製鐵桶裏拿了幾個凍柿子和凍梨。


    這個鐵桶就相當於冰箱,專門儲存凍物。比如凍餃子,冷凍大鵝。


    是的,沒錯,張秀花把大鵝全部殺了。因為養它太費糧食,又不長肉,還是殺了省事。


    於是外麵飄著雪,孩子們躲在溫暖如春的屋裏,每個人穿著一件t恤,吃著凍柿子和凍梨,美得孩子們在炕上一個勁兒蹦躂,那架勢恨不得把炕蹦塌。


    繼東拿著凍梨離有才哥遠遠的,他有預感,有才哥離挨揍不遠了。果不其然,他剛下炕沒多久,就看到姑姑拿著燒火棍怒氣衝衝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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