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繼東吃冰棍,自然要做。於是晚上吃完飯,她特地泡了一杯糖水,然後將家裏的碗放在窗台,將水倒進去,裏麵插了一根冰棍棒。


    這冰棍棒自然不可能豎直,她特地在碗上方栓了一根繩子,將冰棍棒綁在繩子上,這樣就立起來了。


    這一晚北風烏拉拉地吹,張秀花躺在炕上,暖暖的,身上甚至起了一層汗。


    翌日一早,張秀花迷迷糊糊被繼東的聲音吵醒,一抬頭就看到窗台有個小黑影,估計是繼東心急要吃冰棍,巴巴跑過去看。


    她從炕上爬起來,先給灶膛又塞了點炭,這才走到窗台。


    哎呀,失策了,她光想著讓冰棍有個棒,卻忘了風很大,有些冰棍直接被風吹掉地上。


    隻有一根冰棍完美紮進碗裏。


    張秀花將這個碗分給繼東,“你把它放進溫水裏,看看能不能化開。”


    繼東樂顛顛捧著碗進屋,寶林瞧見,立刻大聲嚷嚷她偏心。


    “這是繼東想出來的好主意。有本事你也想一個。我到時候也偏心你。”張秀花一句話堵死。


    寶林也不跟她爭論,立刻捧起冰最多的碗跑進屋。


    其他孩子有樣學樣,沒一會兒就將碗全部端完。


    還有一點讓張秀花沒想到,風太大,把碗掀翻,摔碎了兩個。


    她裝作從櫃子裏取東西時,從空間裏拿了兩個碗替上。


    看到她拿的是細瓷碗,孩子們眼睛唰得驚人,“好漂亮的碗。這花紋真好看。”


    其實這碗上的花紋在三十年後已經爛大街了,隻有像她這個年紀的老太太才會買,小年輕看都不看。但對於這時候的孩子來說,白色瓷碗外麵有花,就是好看。


    張秀花笑了,“以後起床最早的兩個人就可以用這碗吃飯。”


    天氣冷了,孩子們都不樂意起床。尤其繼林,飯菜都燒好了,他才慢慢騰騰起床。


    有才眼睛一亮,“我肯定第一個起。”


    寶林舉起小手,“我也能!”


    因為她早上要起來幫忙燒火,就得早起。


    張秀花摸摸他們腦袋,“行。那就看你們表現!”


    她側頭看向繼東,這孩子一直在擔著碗,想把冰從碗中拿出來。大概一分鍾時間,碗和冰終於分離,他舉起那棍半圓形的冰棍,舔了舔冰棍,“好吃!”


    屋裏起碼有二三十度,這麽熱的溫度吃冰棍確實爽。尤其看著外麵一望無際的雪景就更甜了。


    其他孩子很快也拿到屬於自己的冰棍,他們沒有冰棍棒,就用小手捧著冰,“哇!好吃!”


    寶林見繼林還不起,把冰塊放在他嘴邊逗他。繼林嚇得往床裏滾,“好涼!”


    屋內溫度這麽熱,沒一會兒就全部吃完了,有才舔著嘴唇戀戀不舍,“要是雪糕就好了。”


    張秀花笑道,“等模具做好了,我們可以試著做雪糕。”


    “張姨知道怎麽做雪糕?”


    其他孩子停止打鬧,眼巴巴瞧著張秀花。


    “對啊。做法很簡單。我們加點糯米粉,再加珠珠吃的奶粉進去攪拌,你們有喜歡的水果也可以加進去!”


    有才立刻想到自己的凍梨和凍柿子,“我要加進去!”


    “還可以加棗子!”寶林舉起小手,村裏有幾戶人家種了棗子,她可以跟人家換。


    張秀花一一答應。讓他們隻管把東西拿來,等磨具來了,她就可以做給他們吃。


    木匠速度很快,沒兩天就做好了模具,一套是十個。


    張秀花熬好糯米汁和奶粉,裏麵還加了糖。再往磨具裏倒,之後再加他們喜歡的果子,除了之前說的,寶林居然從香香家弄了點葡萄幹。


    “這是香香大姨寄過來的。我跟她說我們家要做冰棍,她讓我也給她做一根。我答應了。”寶林眼巴巴問,“可以換嗎?”


    張秀花對香香那丫頭印象不錯,上迴還免費讓寶林坐狗拉爬犁,她點頭答應,“行。明天做好了,你親自給她送過去。”


    寶林樂顛顛答應。


    全部調料放好後,把模具蓋上,再插入冰棍棒,這樣就不用擔心風把冰棍棒吹跑。這個設計得到孩子們一致表揚。


    翌日,孩子們嘰嘰喳喳開始分冰棍,之前張秀花就給他們分好了,除了珠珠,每個孩子一人一個,再加上香香。剩下的四個分別是張秀花、周盼娣和李小英。多出來的一根,張秀花讓寶林多拿一根給香香,畢竟香香有哥哥,隻拿一根,兩個孩子得打起來。


    寶林分完冰棍就先跑過去找香香,迴來時,她兜裏裝了點瓜子。


    “香香媽送給我的。”寶林喜滋滋道,然後問媽媽怎麽分。


    張秀花讓她自己看著分。


    於是寶林每人給了幾顆。當然她自己留最多。孩子們也沒意見。


    張秀花拿著兩個冰棍到知青那屋,兩人正在做鞋墊。到了農村,沒點生活技能肯定不行。張秀花還沒學會納鞋底,她們已經做得爐火純青。


    張秀花給她們每人一根,兩人有點不好意思,“給孩子們吃吧。”


    “吃吧。不值什麽錢。也就圖個新鮮。”張秀花見兩人忙著,也不好打擾她們,轉身出去了。


    晚上張秀花特地用爐子做了個火鍋。她拿空間裏的底料,然後將之前囤積的菜清幹淨放進去,邊吃邊撈。


    除了白菜、蘿卜、粉絲、豆腐、土豆片,還有兩位知青拿過來的蘑菇、菠菜、木耳和藕。


    張秀花嚐了一口蘑菇,“好香啊。這個就是榛蘑嗎?”


    周盼娣搖頭,“不是。榛蘑早就被我們吃光了。這個蘑菇是後來長的,味道不如榛蘑,但是也很好吃。”


    有才認識,“這個叫小黃蘑。張姨,你要是喜歡蘑菇,等八月份,我到山裏摘給你吃。”


    張秀花樂了,“好。到時候我也去摘。”


    她吃著藕片,“這個藕是你們知青旁邊的塘子長的吧?”


    周盼娣頷首,“對!我們自己種的。我和小英分到一些帶過來。給大家加個菜。”


    今天的食材太豐富了,除了沒有肉。


    說起肉,外麵響起喇叭聲,大家立刻停止交談,就連咀嚼聲都小了許多。豎著耳朵一聽,原來是村裏打算分豬肉。


    有才樂得站起來,“哇,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吃豬肉了。”


    這才十二月,還不到過年呢。這麽快就分豬肉了。這……


    “估計是天太冷,怕豬凍死,長的那點膘再迴去,還不如殺了省事。”周盼娣見張秀花疑惑,立刻解釋。


    張秀花恍然大悟。天氣冷就會消耗自身熱量,體重就會下降。養了不劃算。所以大隊為了成本考慮,都會提前把豬賣了,多出來的豬再分給社員。


    張秀花之前還想著養豬,可是經曆一次大雪,她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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