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陸紅柳說自己不中用,趙老四壓抑了一天的脾氣被徹底點燃。


    “你給我站住,你這婆娘,你說誰不中用呢?”男人不能說不行,說他老就罷了,居然說他不中用!


    趙老四氣得跳腳,再不是看他是個女人,他都要打人了。


    陸嬤嬤卻是一笑,“你這小夥子,火氣這麽大,是不是腎虛啊你。小婦人我實話實說罷了。”


    好好好,不中用就算了,又開始腎虛了是吧?


    趙老四氣憤道,“你才腎虛,你全家都腎虛!”


    陸嬤嬤笑笑,“你怎知我家裏那個也不中用啊?被說我中了吧小夥子?”


    心裏卻是默念:夫君啊,我說的是假的假的,我演戲呢啊,你別生氣哦。


    “你,你……”趙老四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一個大男人,不能打女人,但也不能學著潑婦罵街吧?隻能無能氣惱。


    趙老三出來時,就見著婦人嗑著瓜子,笑嘻嘻的。


    弟弟卻是滿臉通紅,怒目瞪著婦人的背影。


    “發生何事了?剛聽到一陣吵鬧。”


    趙老四道,“哥,她罵我!”


    趙老三無奈,“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還跟著鄉野村婦吵上架了。趕緊走吧。”


    多的人了?多大?多大?


    趙老三還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直接給弟弟的心靈來了個火上澆油。


    就見弟弟哼的一聲,扭頭就走,還走得飛快。


    趙老三無奈,他又哪裏惹他了?這是怎麽了,一天天的,怎麽偏偏他是兄長呢,真是操不完的心,唉……


    陸恆今日就準備繼續再往北一些,去尋找沈懷玉的下落去了。


    剛輕功一點,站在樹梢,就見山林間有條路,路上似乎還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


    “奇怪,不是說這洛青山鬧鬼,無人進山嗎?”


    陸恆腳尖輕點,又離得近了些。


    本想去問問這兩人,既然敢穿梭在鬧鬼的山上,想來東奔西跑見過不少人。


    可離近一看,陸恆趕緊警惕起來。


    這兩人身上都配了刀,可不是一般獵戶的刀,而是……


    而且,兩人走路的姿勢和體態,也能看出訓練過的痕跡,可這是誰的人?


    來不及細想,陸恆一個跳躍,來到了二人麵前。


    “站住。”


    趙老四從早上買東西開始就氣得不行,現在居然在荒郊野外遇上了打劫地,不能打女人,還不能收拾個打劫的了?


    二話不說,衝著陸恆就過去了。


    “什麽東西,也敢擋爺的路,活得不耐煩了!”


    然後,還沒等過上一招,就被陸恆一腳踹飛,爬都爬不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趙老三都來不及阻止。


    見弟弟爬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趙老三知道,這是碰上硬茬子了。


    “敢問這位兄台有何事?我兄弟二人沒得罪你吧,怎的出手這般重。”


    陸恆彈了彈衣袖,雙手背後。


    “他先動手的。”


    見陸恆也不像找事兒的,難不成是求財?


    趙老三扶起弟弟,在他耳邊低語,“弟弟,我們便是再來十個,也不是這人的對手,你別說話了。”


    生怕弟弟這張嘴,再得罪這個高手,荒郊野外,他一怒之下了解了他二人扔進山裏,第二天怕是就會落得個屍骨無存了。


    “不知兄台可有什麽事兒?”趙老三又問道。


    陸恆見這還是個能說話的,便問道,“你二人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趙老三笑道,“不知兄台問這個做什麽?”


    “好奇。”陸恆道,“我可沒有多少耐心。”


    見趙老三有些猶豫,陸恆更加肯定,這兩人必然有事兒。


    “不瞞兄台說,我二人在軍營待過兩年,剛進山是聽說裏麵野兔多,但沒找到,又想著這裏鬧鬼,沒敢往深走。”


    陸恆冷眼掃過二人,這人當他是傻子不成,進山獵兔,什麽都不帶?


    滿嘴謊話。


    “不說實話,那就動手吧,我說了,沒什麽耐心。”


    話音剛落,陸恆就朝著二人走去,來自高手的氣壓讓兄弟二人瞬間生出了恐懼。


    那陸恆的眼裏,明顯的湧上了殺意。


    趙老四道,“你看,我就說上山看那廢人準沒好事兒,一個廢人,出門碰上個臭婆娘,這會兒又遇見個瘋子,不來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嗎?”


    趙老三一把捂住了弟弟的嘴,他這個嘴,真想給他縫起來啊。


    這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還敢罵人家瘋子?


    陸恆上前時,卻瞥見趙老四懷中露出的半個玉牌。果然是都城來的人,不過,他已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


    “說得對,我就是個瘋子,滾吧,今兒不想殺人。”


    見陸恆喜怒無常,趙老三趕緊拉著趙老四就跑了,這洛青山有沒有鬼他不知道,但有個瘋子這是真遇上了。


    見二人走遠,陸恆這才趕緊運起輕功上山。


    那玉牌,是都城一個大人的標識,隻是他的地盤可不在這裏。事出反常必有妖,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老三趙老四走後一會兒,幾人在主屋哈哈大笑。


    “公子,你怎麽想的,居然真的跟,跟那個啥一樣,比茅房還臭,哈哈哈……”阿醜笑得肚子疼。


    原來發現是那兩個侍衛後,沈懷玉立馬吩咐她和陸嬤嬤把剩菜剩飯搗碎,活些泥巴進去,糊在被褥和炕邊。


    至於為什麽這麽醜,阿醜之前醃了些腐乳,剛好發酵了。


    那味道打開,自然是熏得人直辣眼睛。當然,光這些怎麽夠,萬一被聞出來是腐乳發酵的味道怎麽辦。


    好在沈懷玉早在無憂還未離開時,便想過萬一有一天那些人來看他的情況,也好做應對。


    他們,自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好起來。


    無憂便真的給他配了一瓶臭藥,真的是臭藥,比茅廁還醜,隻需要活著水滴上一滴,就能散發出奇醜無比令人作嘔的臭味。


    沈懷玉讓阿醜弄髒被褥後,便在被子上滴了一滴。


    這才讓趙老三二人被熏得不敢上前,至於他,會閉息之法,躺在那裏根本聞不到。


    “阿醜倒是演技挺好,都被你唬了過去。”


    阿醜拿出碎銀,“他還給了我碎銀,說我照顧得極好呢。”


    陸嬤嬤也是笑得快流出眼淚,隻是主屋那邊滿屋子的臭味,可要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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