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山,倒是讓他找到了個好去處,一處避風的山洞,裏麵幹燥不潮濕。


    應該是哪個大型野獸的山洞,但估計是死了,這才空了出來。


    陸恆生了火,又鋪了厚厚的幹草,昨日還在百姓家中買了一床被子,晚上生著火,一點兒也不冷。


    睡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洞中,反而讓陸恆的心中踏實不少。


    今日出來看布置的陷阱,沒想到這兔子狡猾,山上崎嶇,害得他栽了一跤。


    坐在山中烤著野兔,看著焦紅的兔子肉,陸恆心裏一酸。


    “也不知道殿下如今何在,可能吃得上飯,有沒有凍著餓著,到底如何了……”


    此時的沈懷玉,正與阿醜和小寶坐在桌前吃午飯。


    陸嬤嬤給阿醜煮了一碗紅糖水,裏麵還有兩個雞蛋撒了些枸杞。


    四菜一湯,營養葷素搭配,味道也好。


    也不知是不是主仆心有靈犀,沈懷玉突然向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陸恆那小子怎麽樣了。


    受著傷,也不知好些沒,可吃得飽,穿得暖?


    “怎麽了?”阿醜見沈懷玉突然向外看去。


    “沒什麽,用飯吧。”


    “嗯。”


    烤兔子自然不能再洞口烤,不然香味兒容易引來野獸,雖然陸恆至今也沒有發現野獸的蹤跡,但還是小心為好。


    陸恆一躍踏上了樹枝,就見遠處竟然有嫋嫋白煙升起。


    “這山中竟然還有人家?不是說鬧鬼嗎,膽子還真是大。”


    見四處沒有動靜,便又跳了下來。


    此時的陸恆哪裏知道那冒出白煙的人家,正是他苦苦尋覓的主子。


    主仆二人,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在這洛青山上做起了鄰居,互相記掛著對方。


    用飯後,小寶便自己去午睡了。


    見阿醜收拾碗筷,沈懷玉忙攔住她,“這幾日,少見水,嬤嬤迴來收拾就是。”


    如今隻剩他們二人,阿醜又想起昨晚的事兒,隻覺得心跳加快,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無,無事,用熱水不打緊的。”


    沈懷玉柔聲哄著,“乖,休息去吧。你可好些了?”


    “嗯,好好,好些了,我,我迴屋了。”阿醜像隻受驚的兔子,匆忙迴了屋子。


    想起昨日,自己不僅被沈懷玉抱在懷裏,還弄髒了是沈懷玉的衣服,阿醜一把將被子蒙在頭上。


    “我也太丟臉了,咋辦啊……”


    沈懷玉見阿醜跑開,臉上是自己未曾發現的寵溺的笑意。


    小姑娘害羞了,這兩日還是少逗她為好,不然又要哭鼻子了呢。


    誰都沒有發現,小黑今日吃過飯並沒有迴自己的小竹籠。


    陸恆正吃著烤兔子,就見一個小白點慢慢靠近,見隻是一條小白蛇,陸恆手中的暗器又默默放下。


    小黑眼巴巴地看著陸恆手中的野兔。


    我蛇蛇都這麽看著你了,你明白我意思吧?


    顯然,陸恆這個呆瓜並不明白。不過一條小白蛇哪裏能對他有什麽威脅。


    可他哪裏知道,就是這條小白蛇,將這片林中的野獸全部驅逐了。


    所以陸恆一路都沒有發現什麽野獸的蹤跡,吃了一會兒,就見小白蛇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陸恆道,“你看著我做什麽?”


    便稍稍挪了身子,難不成自己擋路了?


    可他移動之後,小蛇便也隨著他的位置,微微扭動了身子。陸恆晃晃手中的烤兔子,小白蛇的眼睛就隨著他晃動。


    這下陸恆明白了。


    “也是,你應該冬眠很久了,肚子餓吧?”說著就撕了一小塊兒肉扔在地上。


    小白蛇看看地上的肉,晃晃身子,並不吃。


    蛇蛇我才不要吃髒了的肉呢,你這個愚蠢的人。


    陸恆見他不吃,也不理會,便又大口吃了起來,又喝了口酒,暖暖身子。


    小黑急得都吐信子了。


    陸恆見它似乎有些著急,又撕了一小塊兒,插在樹枝上遞了過去。


    小黑這才一口咬住,慢慢吞進肚子。


    陸恆見它憨憨又講究的模樣,笑了起來,又給它插了一塊兒,“你倒是講究,掉在地上的還不吃呢。”


    小黑太小,吃了三四塊就飽了,晃晃悠悠圍著陸恆轉了一圈,便又迴去了。


    鎮子上。


    男人輕叩桌子,“你二人可問清楚了?”


    “迴大人,問清楚了。那小子就是都城口音,拿著畫像尋人的。”


    “可見過畫像?”


    “迴大人,並沒有,我們也是迴去之後偶然聽見的,便趕緊問了情況。”


    男人思索了一會兒。


    “好,注意留意最近都城口音的陌生人,莫要讓那位被尋到。”


    “是。”


    這三人不是別人,坐著的男人正是送阿醜過來的男人。另外兩個,則是一同過來的侍衛。


    男人想了想,寫了信綁在信鴿腿上,向都城匯報了這件事兒。


    每個主子都是跺跺腳,都城抖三抖的人物,男人隻覺得這件看似輕鬆的差事,實在是太費心神。


    主子說話從不明說,上迴說,務必讓他迴不了都城。


    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主子就不能明說嗎?


    這務必不能迴都城,那可太多意思了。死了肯定就迴不去了,但一直監視,阻攔他迴去,這也是迴不去。


    便是山上那位死了,屍體迴去算不算迴都城。


    唉……當差的真是難啊。


    男人剛出大門,便撞上了一個背著背簍的婦人,本來就煩,還又被撞了一下。


    陸紅柳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了別人,趕緊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小婦人不是故意的。”


    男人掃了陸紅柳一眼,冷哼了一聲彈了彈衣服便頭也不迴的走了,山野之人,就是粗俗。


    陸紅柳見男人走了,便要進去,腳下卻踩到了一個硬物。


    拿起來一看,是個掛件兒,上麵還刻了字,陸紅柳不認識,想來應該是剛剛那人被她撞到時,不小心掉下來的。


    陸紅柳趕緊向身後看去,可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隻得先將這個掛件兒拿著,既然是鎮子上的人,應該還能再碰上,今日著急迴去,下迴她來此等上一天,再問問是不是他掉的。


    買了兩包點心和糖葫蘆,又清算了一下今日采買的物件,陸紅柳這才放心的迴去。


    上麵寫了字,等迴去問問公子,他識字,就知道該去哪裏還了,這樣也不必等上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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