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果你能開心，我死了也願意。
完蛋！被讀心後公主女強人設崩了 作者：一朵喇叭花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穀主，得到消息，攝政王和長公主去了帝丘。”
“帝丘……”白墨的眼神看向遠方，“看來他們不需要我們了。”
“走吧，迴穀。”白墨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
兩個藥童對視一眼，總覺得自從上次救了那個男子以後，穀主周身都透著一股冷氣。
另一個藥童，猶豫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穀主，您叫我們盯著的那個男子，我們的人在南羽國城門外發現了昏迷的他。是否要進行救援？”
白墨眸子一沉，“不用。”
……
“算了，將他帶迴萬花穀，別死了。”
“是！”
徐長今醒來，是一個很黑的屋子。
“嘶，頭好疼。”他記得自己被南羽國皇帝趕了出來後，因為傷口撕裂發炎，昏死了過去。
“這是哪？”
他正欲起身，門打開了。
白墨清冷的身影站在門口，冷白的皮膚，銀白的發色，外麵透進的點點光暈落在他身上，如神隻降臨一般來到徐長今麵前。
“阿墨……”
“再這麽叫我，我毒死你。”白墨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他看向徐長今的眼神，逐漸布滿陰霧，“醒了就趕緊滾吧。”
說完，白墨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徐長今心中刺痛，伸在半空的手默默收了迴來。
白墨迴到自己的的房間，遣散了侍從，猛地關上門。
突然，緊繃的臉上多了幾分怒色，他討厭極了現在的自己！
為什麽要去救自己仇人的兒子？
猛地，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靠著門緩緩滑落。
他不喜歡陽光，屋子裏黑漆漆一片。
在黑暗裏，他才能有一絲絲安全感。
迷迷糊糊間，他的思緒飄迴了十三年前——
“爹！娘！”
熊熊火光，映入他的眼眸。
小白墨想衝進去救自己的養父母，可一個騎馬的大人把他抓走了。
隻有五歲的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麽，哪怕他們喂他一碗又一碗的毒藥進行測試的時候，他也會傻乎乎地全部喝下去。
每一次喝下去，他的身體都好疼，好疼，疼得在地上打滾。
可是不喝那些人就不給他吃的。
小白墨好餓啊，好想吃東西……
有一天，饑餓難耐的小白墨偷偷跑出了院子，想去找吃的。
可剛踏出去一步，他就被抓了迴來，差點被打成半死。
“喂！你們在幹嘛？！”
一道稚嫩清澈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他艱難地抬起頭，那是一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小男孩。
小小的臉皺成包子，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白墨。
“你們幹嘛打他？”
侍衛恭敬地迴複，“這小賊要出去偷東西！”
小男孩眉頭皺得更深了，“那你們看見他偷東西了嗎？”
侍衛麵麵相覷，最終搖了搖頭。
“那你們還不快放了他！”小男孩生氣了，拳頭攥得緊緊的。
侍衛無法，隻能應下。
所有人走後，小男孩扶起來小白墨，“你沒事吧？”
小白墨警惕地看著他，可是他真的太餓了，太想吃東西了，看著眼中一片清明的小男孩，他聲音很小很小，“餓……”
小男孩聽後眼神一亮，“你在這裏等我！我給你拿吃的，還有藥！”
小男孩轉身，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迴頭，眼中似有星空，溫暖和煦的笑容，“對啦，我叫徐長今，你呢？”
“我，白墨……”
小長今拍了拍他的頭，“小阿墨，那你等我哦……”
小白墨愣愣地看著那抹飛奔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男孩天真燦爛的笑容。
心裏，好像有了溫度。
小長今拿了一盤糕點放在小白墨麵前，把一個白色小瓶子塞給他。
“這是我最愛吃的桂花糕，你快嚐嚐。還有這個藥，撒在傷口上，好的很快！”
小白墨怔怔看著他，“謝謝你……”
小長今擺擺手，“沒事啦，那我們兩個以後就是好朋友啦！”
“好，朋友……”白墨呆呆地看著他。
小長今以為他不知道朋友是什麽意思，拉著他的小手解釋道：“夫子說，一生能得一知己，便是最大的幸事。知己，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好朋友，互幫互助，相親相愛。”
“娘親說，真正的知己，是自己所選擇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親人……”白墨喃喃著，他想到了自己的親爹親娘死了，養父母也死了，小眼淚忍不住叭叭叭掉。
小長今慌了，“你哭什麽，你別哭呀！”他胡亂用袖子給小白墨擦著眼淚。
“我的爹娘，不在了。”
白墨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被小長今捕捉到了，他一愣，心口疼疼的。
情不自禁，他抱住小白墨，“你別哭，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白墨呆住了，他懵懵地問，“真的嗎？”
小長今凝視著他的眼睛，重重點頭，“嗯！真的！”
他把桂花糕塞進小白墨嘴裏，“快吃吧！我等會就要迴去了，娘親發現我偷跑出來又要罵我了。”
餓極了的小白墨嚐到桂花糕的香甜，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阿墨，吃慢點，別急別急，你要是喜歡吃，我每天都給你帶！”
小白墨胡亂地點點頭。
於是，小長今每日都會偷跑出來，將自己的桂花糕分給小白墨一半。
兩小無猜，以為日子就可以這麽平凡快樂地過下去。
可當小長今再次來到那個院子時，早就不見了小白墨的身影。
他慌了，跑去找南宮月，問小白墨去哪了。
南宮月見他這麽不爭氣地樣子，甩了他一巴掌。
在小長今的印象中，那是娘親唯一一次打自己，母親說那些人不配跟他來往。
叫他收收心，好好養好身子，未來繼承家業。
委屈，憤怒，不甘，爬上心頭。
當兩人再次見麵時，是在三年後。
徐長今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開心的衝過去，可下一秒，劍抵心口。
徐長今呆滯了一瞬，“阿墨，你怎麽了？”
白墨神情冷肅，看向徐長今的眼中多了幾分仇恨。
“是你！是你們一家！！害死了我爹娘！你們放火燒了整個村子！！”
白墨怒吼的聲音傳入耳膜，徐長今呆若木雞，“阿墨，你在說什麽，不是的……”
“滾開！”
白墨沒有殺他，可說出的話卻讓徐長今這輩子都釋懷不了，“我白墨，這輩子，與你寧安王府不共戴天！而你，徐長今，永遠都是我的仇人！永遠！”
白墨走了，毫無留戀……
那一刻，徐長今心中某一處塌陷了，刺痛傳遍全身，讓他顫抖不已。
他跑迴去瘋狂質問自己的父母，到底做了什麽？！
可迴答他的是跪在祠堂一天一夜。
他不明白，在他的眼裏，爹娘一直都是光明磊落，正氣凜然的人。
可白墨的話，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白墨，五歲被抓做藥人實驗體；八歲誤打誤撞煉就毒體活了下來，逃出寧安王府；十歲認識萬毒天師，拜其為師；十五歲，接手萬花穀，成為萬花穀穀主。
一步一步，踏著血浪，走到現如今的地位。現在卻因為一時心軟，打算放過仇人的兒子。
黑沉的房間，白墨仰起頭，眼淚滑落。
“說來真是可笑，寧安王府，一個肮髒，醜惡的地方，卻養出了慈憫善良的徐長今。”
說著，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畫麵無數閃爍，最終定格在一個蛇窟內——
“師父，師父，不要！”
八歲的他，被萬毒天師無情地推入布滿毒蛇的蛇窟中。
黑暗，恐懼，無助……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死在那裏了……
三個月，他全身蛇印，發黑發紫。
餓了，抓起毒蛇就往嘴裏塞。
困了，把數十條蛇的屍體擰巴起來當做枕頭。
疼痛難耐，他就拿著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傷口。
仿佛置身深淵，而他，就是深淵裏索命的惡鬼。
無數沉淪的時刻，白墨的腦中一次又一次閃過那個男孩暖陽般的笑容。
徐長今……
他不得不承認，仇人的兒子，最後竟然變成了自己堅持下去的支柱。
再次重見天日時，他的眼眸中再無恐懼，漆黑一片，像是個無情無愛的傀儡。
白墨看著萬毒天師，內心深處瘋狂肆意生長。
後來，所有傷害他的人都死了，包括他親愛的師父，萬毒天師。
萬毒天師被其他弟子發現的時候，整個身體臃腫可怕，嘴裏塞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蛇。
從此，萬花穀，多了一位活閻王——白墨。
太累了，白墨靠著門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徐長今坐在他的身旁。
他的眸中，有一瞬間，閃過動容。
而後卻是被無盡的厭惡所替代。
徐長今不在意，他沙啞著聲音說：“我不走。”
有不舍，也有委屈。
白墨冷眼看著他，“我會讓人把你丟出去。”
“那我就再跑迴來。”
“我叫人把你的腿打斷。”
“那我爬迴來。”
“我殺了你！”
“我變成鬼迴來！”
白墨：……
“我不想見到你。”
徐長今眼神閃過受傷，“我不信。”
白墨不管他，徑直走了出去，“徐長今，別挑戰我的耐心。”
徐長今原本踏出的步子收了迴來，他攥緊拳頭，“白墨！你到底為什麽恨我？！”
白墨好笑地迴過頭，“殺人共犯居然來問我這個受害者你們為什麽殺人？”
他的眼中殺意漫延，“是這個意思嗎？”
“我沒有殺過你的家人，從來沒有！”
徐長今身子不停顫抖，“或許寧安王府對不起你！可你至少要告訴我啊！告訴我讓我彌補你，我把命都給你！行不行？！”
“彌補？”白墨血液沸騰，理智快要崩塌，“你拿什麽彌補？拿你不值錢的賤命嗎？！！”
徐長今猛地愣住，“阿墨……”
他想靠近白墨，可下一秒，徹底瘋狂的白墨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拿什麽補償我？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徐長今笑了，那個笑容，和幼時一樣溫暖。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開心一點，那我，很，樂，意……”
空氣被剝奪，徐長今感受到了死亡。
白墨收緊的手驀然鬆開，微微愣神。
他的眼眸，恢複了些許清明。
看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徐長今，內心深處一陣絞痛。
隨後他無奈一笑，“徐長今，老子算是栽在你手裏了……”
“帝丘……”白墨的眼神看向遠方，“看來他們不需要我們了。”
“走吧，迴穀。”白墨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
兩個藥童對視一眼，總覺得自從上次救了那個男子以後，穀主周身都透著一股冷氣。
另一個藥童，猶豫了許久，還是說了出來，“穀主，您叫我們盯著的那個男子，我們的人在南羽國城門外發現了昏迷的他。是否要進行救援？”
白墨眸子一沉，“不用。”
……
“算了，將他帶迴萬花穀，別死了。”
“是！”
徐長今醒來，是一個很黑的屋子。
“嘶，頭好疼。”他記得自己被南羽國皇帝趕了出來後，因為傷口撕裂發炎，昏死了過去。
“這是哪？”
他正欲起身，門打開了。
白墨清冷的身影站在門口，冷白的皮膚，銀白的發色，外麵透進的點點光暈落在他身上，如神隻降臨一般來到徐長今麵前。
“阿墨……”
“再這麽叫我，我毒死你。”白墨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他看向徐長今的眼神，逐漸布滿陰霧，“醒了就趕緊滾吧。”
說完，白墨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徐長今心中刺痛，伸在半空的手默默收了迴來。
白墨迴到自己的的房間，遣散了侍從，猛地關上門。
突然，緊繃的臉上多了幾分怒色，他討厭極了現在的自己！
為什麽要去救自己仇人的兒子？
猛地，他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靠著門緩緩滑落。
他不喜歡陽光，屋子裏黑漆漆一片。
在黑暗裏，他才能有一絲絲安全感。
迷迷糊糊間，他的思緒飄迴了十三年前——
“爹！娘！”
熊熊火光，映入他的眼眸。
小白墨想衝進去救自己的養父母，可一個騎馬的大人把他抓走了。
隻有五歲的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麽，哪怕他們喂他一碗又一碗的毒藥進行測試的時候，他也會傻乎乎地全部喝下去。
每一次喝下去，他的身體都好疼，好疼，疼得在地上打滾。
可是不喝那些人就不給他吃的。
小白墨好餓啊，好想吃東西……
有一天，饑餓難耐的小白墨偷偷跑出了院子，想去找吃的。
可剛踏出去一步，他就被抓了迴來，差點被打成半死。
“喂！你們在幹嘛？！”
一道稚嫩清澈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他艱難地抬起頭，那是一個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的小男孩。
小小的臉皺成包子，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白墨。
“你們幹嘛打他？”
侍衛恭敬地迴複，“這小賊要出去偷東西！”
小男孩眉頭皺得更深了，“那你們看見他偷東西了嗎？”
侍衛麵麵相覷，最終搖了搖頭。
“那你們還不快放了他！”小男孩生氣了，拳頭攥得緊緊的。
侍衛無法，隻能應下。
所有人走後，小男孩扶起來小白墨，“你沒事吧？”
小白墨警惕地看著他，可是他真的太餓了，太想吃東西了，看著眼中一片清明的小男孩，他聲音很小很小，“餓……”
小男孩聽後眼神一亮，“你在這裏等我！我給你拿吃的，還有藥！”
小男孩轉身，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迴頭，眼中似有星空，溫暖和煦的笑容，“對啦，我叫徐長今，你呢？”
“我，白墨……”
小長今拍了拍他的頭，“小阿墨，那你等我哦……”
小白墨愣愣地看著那抹飛奔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男孩天真燦爛的笑容。
心裏，好像有了溫度。
小長今拿了一盤糕點放在小白墨麵前，把一個白色小瓶子塞給他。
“這是我最愛吃的桂花糕，你快嚐嚐。還有這個藥，撒在傷口上，好的很快！”
小白墨怔怔看著他，“謝謝你……”
小長今擺擺手，“沒事啦，那我們兩個以後就是好朋友啦！”
“好，朋友……”白墨呆呆地看著他。
小長今以為他不知道朋友是什麽意思，拉著他的小手解釋道：“夫子說，一生能得一知己，便是最大的幸事。知己，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好朋友，互幫互助，相親相愛。”
“娘親說，真正的知己，是自己所選擇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親人……”白墨喃喃著，他想到了自己的親爹親娘死了，養父母也死了，小眼淚忍不住叭叭叭掉。
小長今慌了，“你哭什麽，你別哭呀！”他胡亂用袖子給小白墨擦著眼淚。
“我的爹娘，不在了。”
白墨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被小長今捕捉到了，他一愣，心口疼疼的。
情不自禁，他抱住小白墨，“你別哭，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白墨呆住了，他懵懵地問，“真的嗎？”
小長今凝視著他的眼睛，重重點頭，“嗯！真的！”
他把桂花糕塞進小白墨嘴裏，“快吃吧！我等會就要迴去了，娘親發現我偷跑出來又要罵我了。”
餓極了的小白墨嚐到桂花糕的香甜，立馬狼吞虎咽起來。
“阿墨，吃慢點，別急別急，你要是喜歡吃，我每天都給你帶！”
小白墨胡亂地點點頭。
於是，小長今每日都會偷跑出來，將自己的桂花糕分給小白墨一半。
兩小無猜，以為日子就可以這麽平凡快樂地過下去。
可當小長今再次來到那個院子時，早就不見了小白墨的身影。
他慌了，跑去找南宮月，問小白墨去哪了。
南宮月見他這麽不爭氣地樣子，甩了他一巴掌。
在小長今的印象中，那是娘親唯一一次打自己，母親說那些人不配跟他來往。
叫他收收心，好好養好身子，未來繼承家業。
委屈，憤怒，不甘，爬上心頭。
當兩人再次見麵時，是在三年後。
徐長今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開心的衝過去，可下一秒，劍抵心口。
徐長今呆滯了一瞬，“阿墨，你怎麽了？”
白墨神情冷肅，看向徐長今的眼中多了幾分仇恨。
“是你！是你們一家！！害死了我爹娘！你們放火燒了整個村子！！”
白墨怒吼的聲音傳入耳膜，徐長今呆若木雞，“阿墨，你在說什麽，不是的……”
“滾開！”
白墨沒有殺他，可說出的話卻讓徐長今這輩子都釋懷不了，“我白墨，這輩子，與你寧安王府不共戴天！而你，徐長今，永遠都是我的仇人！永遠！”
白墨走了，毫無留戀……
那一刻，徐長今心中某一處塌陷了，刺痛傳遍全身，讓他顫抖不已。
他跑迴去瘋狂質問自己的父母，到底做了什麽？！
可迴答他的是跪在祠堂一天一夜。
他不明白，在他的眼裏，爹娘一直都是光明磊落，正氣凜然的人。
可白墨的話，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白墨，五歲被抓做藥人實驗體；八歲誤打誤撞煉就毒體活了下來，逃出寧安王府；十歲認識萬毒天師，拜其為師；十五歲，接手萬花穀，成為萬花穀穀主。
一步一步，踏著血浪，走到現如今的地位。現在卻因為一時心軟，打算放過仇人的兒子。
黑沉的房間，白墨仰起頭，眼淚滑落。
“說來真是可笑，寧安王府，一個肮髒，醜惡的地方，卻養出了慈憫善良的徐長今。”
說著，他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畫麵無數閃爍，最終定格在一個蛇窟內——
“師父，師父，不要！”
八歲的他，被萬毒天師無情地推入布滿毒蛇的蛇窟中。
黑暗，恐懼，無助……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死在那裏了……
三個月，他全身蛇印，發黑發紫。
餓了，抓起毒蛇就往嘴裏塞。
困了，把數十條蛇的屍體擰巴起來當做枕頭。
疼痛難耐，他就拿著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傷口。
仿佛置身深淵，而他，就是深淵裏索命的惡鬼。
無數沉淪的時刻，白墨的腦中一次又一次閃過那個男孩暖陽般的笑容。
徐長今……
他不得不承認，仇人的兒子，最後竟然變成了自己堅持下去的支柱。
再次重見天日時，他的眼眸中再無恐懼，漆黑一片，像是個無情無愛的傀儡。
白墨看著萬毒天師，內心深處瘋狂肆意生長。
後來，所有傷害他的人都死了，包括他親愛的師父，萬毒天師。
萬毒天師被其他弟子發現的時候，整個身體臃腫可怕，嘴裏塞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蛇。
從此，萬花穀，多了一位活閻王——白墨。
太累了，白墨靠著門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徐長今坐在他的身旁。
他的眸中，有一瞬間，閃過動容。
而後卻是被無盡的厭惡所替代。
徐長今不在意，他沙啞著聲音說：“我不走。”
有不舍，也有委屈。
白墨冷眼看著他，“我會讓人把你丟出去。”
“那我就再跑迴來。”
“我叫人把你的腿打斷。”
“那我爬迴來。”
“我殺了你！”
“我變成鬼迴來！”
白墨：……
“我不想見到你。”
徐長今眼神閃過受傷，“我不信。”
白墨不管他，徑直走了出去，“徐長今，別挑戰我的耐心。”
徐長今原本踏出的步子收了迴來，他攥緊拳頭，“白墨！你到底為什麽恨我？！”
白墨好笑地迴過頭，“殺人共犯居然來問我這個受害者你們為什麽殺人？”
他的眼中殺意漫延，“是這個意思嗎？”
“我沒有殺過你的家人，從來沒有！”
徐長今身子不停顫抖，“或許寧安王府對不起你！可你至少要告訴我啊！告訴我讓我彌補你，我把命都給你！行不行？！”
“彌補？”白墨血液沸騰，理智快要崩塌，“你拿什麽彌補？拿你不值錢的賤命嗎？！！”
徐長今猛地愣住，“阿墨……”
他想靠近白墨，可下一秒，徹底瘋狂的白墨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拿什麽補償我？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徐長今笑了，那個笑容，和幼時一樣溫暖。
“如果我的死，能讓你開心一點，那我，很，樂，意……”
空氣被剝奪，徐長今感受到了死亡。
白墨收緊的手驀然鬆開，微微愣神。
他的眼眸，恢複了些許清明。
看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徐長今，內心深處一陣絞痛。
隨後他無奈一笑，“徐長今，老子算是栽在你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