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斜躺在茅草屋稻草堆上的艾米莉亞上校被槍炮聲驚醒,世界大戰時期的習慣讓她順手就抄起一旁的毛瑟步槍和子彈袋,往步槍裏裝填子彈。


    “蘇軍騎兵進攻了!快拿槍!快發動戰車!”房屋外麵是亂做一團,剛打開門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好不容易帶正自己的大簷帽。


    “慌什麽!一個個的像被嚇壞的小孩子一樣,你在害怕什麽!”艾米莉亞毫不客氣地一腳踢在這位容克貴族身上。


    “蘇聯人從北麵公路方向衝過來了!上校!”


    “讓士兵們全部退迴鎮子,全力保護教堂和高地!禁止站在空曠的街道上,迴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別忘了你的身份,安潔莉卡!你的姓可是呂佐,幾百年前就是霍亨索倫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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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麗卡三步並作兩步翻身越過石頭圍牆,在她的背後還有在公路以北的平原上駐守的士兵。


    德軍士兵在牆後和在屋頂上嚴陣以待。就像是滑鐵盧麵對法軍胸甲騎兵的英軍士兵。漆黑的夜晚什麽也看不見,就隻能聽到馬蹄踏雪和馬鞍的聲音,高地上的大炮已經開火了,沒人知道她們在射擊什麽。


    “快迴來退到拒馬後麵。”


    “所有人,子彈上膛,守住道路!”


    “打開探照燈!指向前方!”


    3台防空營用來指明飛機的大功率探照燈橫掃高速公路,帶著白色紅星高帽的哥薩克騎兵在燈光下穿梭著,如此強烈的光芒耀的騎手睜不開眼,馬匹失去控製在隊伍中亂竄互相碰撞。


    “烏拉!!!!”


    “開火!”


    機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衝了一半的哥薩克騎兵迫於火力開始下馬步戰,基本上也就宣告了這場戰鬥的結局,現在已經不是1814年了,迅猛的騎兵也不再是正麵戰場的主流。


    “後麵有布爾什維克!”不知道是誰叫喊了一聲,艾麗卡循著聲音向後看去,黑夜下幾名德軍士兵在街道上奔跑著,沒走幾步突然被一小巷裏的一個人撲倒。拿起手裏的刺刀朝德軍的背部狂刺數下,隨後就被站在房屋上的士兵射殺。


    這些潛伏的蘇軍很有可能是前半夜從德軍陣地的縫隙進入的,以此來策應進攻的哥薩克騎兵。洛科季亞可不是一個小鎮子,德軍的陣地僅僅就是散兵坑連成一片。


    “向後退,退到教堂!”整個鎮子都在交火,就在德軍士兵愣神的片刻,蘇軍騎兵就已經衝到了臉上,她們鑽過拒馬的縫隙,投擲手榴彈炸毀圍牆,手中的馬刀左右揮舞,每兩下揮動就會有一個人倒下,連站在屋頂上的士兵也被馬槍擊倒。


    “不要分散!聚在一起,先射擊布爾什維克的馬匹!”


    艾麗卡扔掉了自己手裏的手電筒,躲在樹籬裏麵,班上的幾個人緊隨其後,對著一隊經過的蘇聯騎兵傾泄火力,隨後以不同的姿態穿過堆滿了屍體的道路。蘇軍騎兵用力過猛在街道裏狂奔,而馬匹在危險的情況下會天生習慣性地跟隨前麵的馬匹,這就導致蘇軍騎手根本沒辦法把馬匹停下,德軍士兵們躲在房屋裏,向著街道上奔跑的蘇軍騎兵開火。


    芬蘭人身上的裝備有點重,在這個時候她還背著機槍用到的三腳架,再加上腿上的舊傷和緊張的心理,移動速度陡然加快的她差點摔倒,麗娜趕緊伸手將其拉到房屋後麵。過街道的樣子不由得讓人想起《巴黎聖母院》裏的敲鍾人。殿後的確實應該加倍謹慎,78步兵師雖然不是沒經曆過夜戰,但專門的夜戰訓練並不會出現在德軍占大頭的教科書裏。艾麗卡隱隱聽到了道路南端,傳來了唧唧吱吱的聲音——在緩慢地勻速行駛下,履帶車輛的發動機聲音會相對低沉,似乎有坦克向著村口開進,南方應該是德軍的戰車。


    “真是要命呢!”


    戰友們並沒有應和,因為街道口又出現了一輛bt7輕型戰車,透過火光,就可以看到炮塔上繪製的紅星標記,周圍並沒有出現蘇聯人的滑雪兵,即使是bt7,在充滿瓦礫和屍體的街道上行駛也是非常吃力。


    “一輛,兩輛,三輛.....”艾麗卡毫不驚訝地數到了5。


    原本還想著衝過街道去和教堂的德軍大部隊會合,然後再清剿攻入鎮子的蘇軍。但東,南,北三個方向的進攻和蘇軍坦克的出現讓這一切都變得複雜了起來,蘇軍靠著騎兵已經完全攻破了外圍,德軍步兵很有可能陷入蘇軍戰車和步兵的聯合絞殺。


    若是公平對決,加厚裝甲板的三號突擊炮在麵對蘇軍bt7的時候僅僅隻是略占優勢,在城鎮中,bt7的速度優勢和三號突擊炮的無炮塔結構的劣勢就會放大,更別說另一條街道的德軍突擊炮和護衛擲彈兵還在和蘇軍騎兵交火,並沒有發現這一邊的bt7。


    幾個人都注意到了街道上的蘇軍坦克,麗塔摸著黑,掏出了自己的兩枚手榴彈,轉身低吼著,“所有人都不要動!把手榴彈給我。”4枚m24木柄用布條緊緊捆綁在一起做成簡單的集束手雷。麗塔中士看著那蘇軍坦克,慢慢地走到不到10米的位置,正要向左避開一個彈坑,拉環,雙手用力甩出,低頭。


    這些最基本的動作在一個國防軍中士的手裏並不出彩,艾麗卡也同時扔出了自己的集束手榴彈。


    轟!


    強勁的氣流伴隨著房屋倒塌嘩啦聲從街道上傳來,這種投擲武器的距離非常有限,但在夜戰和巷戰中卻被發揮到了極致。蘇軍的坦克遭到迎頭痛擊但卻完全不知道襲擊者位置,又不敢開燈暴露方位,隻得用航向機槍亂掃一氣。被手榴彈炸中的bt7嘩啦地從廢墟裏開了出來。但開了幾下就停住了,臨時製作的集束手雷肯定不如專門的反坦克集束手雷,爆炸的時間都不一樣,甚至在半空中用力過猛布帶解開導致手榴彈亂飛,但也成功炸斷了bt7的履帶,克裏斯蒂懸掛賦予了其沒有履帶也能行走的能力,但另一側的完好卻讓她變得高低不平,輪子就光在那裏空轉,“砰!”像沒頭蒼蠅一樣原地旋轉著又撞上了另一邊的房屋,阻攔了後麵坦克的道路。


    造成的損傷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告訴突擊炮“狼來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幾個人確認戰果,傳來的履帶吱嘎聲和轟鳴聲擾亂了聽覺,街道上近距離的戰車和戰車的夜戰開始了。


    從一側發現敵情開著車燈拐過來的三號突擊炮以正甲麵對蘇軍戰車,靠80毫米還帶角度的裝甲對上蘇軍極限穿透隻有70出頭的45小炮有先天的優勢,一炮正中那斷履帶的bt7,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獵手在不慌不忙地射殺愚蠢對衝的野豬,又是一輛sdkfz222“豪須”裝甲車封閉了蘇軍的撤退道路,護衛擲彈兵們跟隨而來投入戰鬥。


    一個極其精彩的煙花表演在這個不算寬敞的街道上上演,bt7輕型戰車迸發出閃耀的焰光,5輛可以代表蘇聯先進工業水平的bt7全部以殉爆收場,三號突擊炮就是這場戰鬥完全的主宰。寬大的冬季履帶毫不客氣地擠壓著蘇軍戰車的殘骸,輕巧的bt7簡直就和玩具一樣被壓成廢鐵,前部裝甲擋板上滿是彈痕,甚至還有一枚因為引信問題沒有爆炸的穿甲榴彈硬生生地鑲嵌在附加裝甲上。穿著灰色炮兵製服的少尉鑽了出來,明晃晃的德意誌金十字勳章在火光下是多麽耀眼,招唿著周圍躲在廢墟裏灰頭土臉的德軍士兵。


    “萬歲,派伊芙少尉,第20個擊殺,帝國的士兵們,我們將會在這裏阻擋布爾什維克的步伐,請掩護好我的側翼,為了元首的勝利,為了德意誌的勝利,向前進攻,支援高地炮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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