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紮——茲維尼戈羅德公路上,車隊停了下來,就像是撞到了一堵隱形的牆。


    “開路的摩托車等一下!”


    “怎麽了?”艾米莉亞上校從後方坐著桶車趕來。


    “沒油了,上校!”


    “我們的運油車在哪裏?”


    “還在從維亞濟馬到魯紮的路上。”


    “真是亂套了,摩托化部隊還沒兩隻腳走的快,把所有的汽油都集中給牽引車,補給車和突擊炮,步兵下車行軍,至於這些卡車,就在原地等運油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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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天黑的早,由於燈火管製,德軍士兵也是很早的就來營部大帳篷裏來拿晚飯。


    今日的晚餐:沒有肉醬的布爾什維克麵包


    沒有果醬的布爾什維克麵包


    沒有黃油的布爾什維克麵包


    一名炊事兵拿著一把鋸子吃力地劃拉著手裏的麵包,就像在切一塊木頭,另一名炊事兵拿著勺子往士兵的飯盒裏盛入早已冷透的爛土豆泥。看到此景,排隊的士兵們沒有一個不以手扶額大唿老天爺不給麵子,緊接著就是唉聲歎氣。土豆泥配黑麵包,不由得讓人想起在1927年大蕭條和法軍占領魯爾時期的美好時光。


    原本的麵包放在房屋的爐子上加熱,雖然不至於說多麽鬆軟可口,但也不是那麽難以下咽。可是一旦離開爐子不到五秒鍾,這些並不是由純麵粉,摻雜著各種吃不出名字的帶著鈔票打印紙味的俄羅斯麵包就會變得堅硬無比。


    繳獲的幹硬麵包被安潔莉卡營的士兵們叫做“斯大林的臉皮”,比肩意大利知名美食“墨索裏尼的屁股”牌肉罐頭。


    “又是‘斯大林的臉皮’,真的是天降美食啊。”


    一名大兵領到了自己的麵包,驚訝地從麵包裏麵掏出半截像是蟑螂一樣的帶殼蟲的屍體,一臉疑惑地看著炊事兵。


    “隊伍動起來啊,麵包要涼了,混蛋,快點啊!”後麵的士兵已經不耐煩了。


    “額.......當成肉吃了唄。”炊事兵一對死魚眼毫無生氣,不耐煩地歎了一口氣,“曬色,幹淨又衛生,下一個!”


    “........,而且這玩意處理起來有一股狐臭,哈哈哈,那可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對女士來說,建議由她們的伴侶來動手。


    施拉德先生,我想,女士們非常明白處理這些臭烘烘奶酪的方式。


    那就很輕鬆地就可以做出我的這款煎餅,哦,看那,熱乎乎的,真的是香氣撲鼻,美好的秋冬季飲食,再配上一點點法國的紅酒,加入芬達的紅燒雞翅......”


    “把那個鬼玩意關掉,混蛋,老娘不想聽到什麽狐臭奶酪,雞翅和煎餅!”一名排隊的士兵惡狠狠地對著艾麗卡4個人叫喊到,她們圍坐在營帳篷的收音機旁,收聽著南德的廣播節目,靠著這個點的做菜節目來望梅止渴。但裏麵的內容實在是讓這位士兵厭煩,再加上長久以來積累的怨氣,成功吊起了她的火氣。


    麗娜正要伸手關閉,艾麗卡拍了一下前者伸出的手,自己反手調大了收音機的聲音。接著雙手插兜裏,露出自己的一級鐵十字。


    “你可沒資格命令我,新兵蛋子。”


    “哦哦哦,打起來,打起來!”


    “把她頭擰下來。”周圍的戰友們那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一起起哄。


    “你這混蛋!”那名士兵低聲罵著,但也不敢多說什麽。轉身就去領麵包了。


    “你跟3連的那幫子大嬸較什麽勁啊,艾麗卡,昨天她們拿蒙古人出氣,今天她拿收音機出氣,明天說不定就會拿蚊子出氣,要是這裏有的話。”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嗎,看看這些垃圾食物。外麵的那幫蘇聯人肯定不會放任我們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挖戰壕。”


    “曬色,我現在就想看到,防線上的那些天殺的布爾什維克,全都去見上帝。她們昨天竟然在戰壕裏彈手風琴跳舞。”


    “確實是白日夢,沒有大炮和戰車那就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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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


    艾麗卡獨自一人裹著大衣離開了行軍帳篷,清晨兩點,溫度計停留在﹣16°,她的肚子有點痛了。快入夜的時候,她們追擊了兩架襲擾營地的蘇軍雪橇車和十幾名蘇軍士兵,最後那輛雪橇車分開撤離消失在了東方的灌木叢裏。搜尋了半個小時,隻在一處雪坡後麵發現了已經熄火的空的雪橇車,蘇聯人似乎是退迴了陣地。


    那應該是趴在雪地裏射擊的時候受涼的,事發突然,當時她並沒有穿好自己的大衣拿著槍就上了。夜空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有照明彈升空,有可能是蘇軍打的,也有可能是隔壁連隊搜尋殘餘的蘇軍士兵。


    前沿哨所剛進行了換崗,和巡邏的部隊打了聲招唿,就走進了茅房,熟練的脫下褲子坐到橫倒樹幹上,皮膚接觸到冰冷的樹幹讓她打了個哆嗦,裸露的雙腿不停地顫抖著。這是今天第四次拉肚子了,4枚手榴彈換來的廁紙一天就要見底。也不一定是受涼的原因,這幾天全都是吃的蘇聯人的麵包,實在是難以消化,很容易引起腸胃不適。不幹淨的食物引起的腹瀉也在隊伍中時有發生。


    這就是俄羅斯的冬天,平淡,瑣碎,但又嚴酷無比。


    寒冷刺激著她的麵部,但最糟糕的感覺還是來自她的腳趾——已經沒有了一點的感覺。這是很危險的,從世界大戰時期大規模出現的戰壕足病往往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產生,當你脫下襪子的時候,凍壞的死皮,甚至是腳趾頭也跟著襪子一起掉下來了。


    在芬蘭人的建議下麗塔長官讓所有人都卸下靴子上的鐵釘,並將稻草和報紙塞進這些夏季的靴子裏保暖,但除了克裏斯蒂安外,其他人壓根塞不了多少,她們的靴子都太合腳了。


    從廁所裏出來後艾麗卡又打算去營部的夥房碰碰運氣,她過來時似乎看到了點夥房飄出來的煙,幻想著還有燒熱的雪水,溫暖的爐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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