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卡已經很難理解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不幸的是蘇軍的突然進攻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現在的她進退兩難。幸運的是自己剛才竟然臉接了一發火箭彈毫發無傷。如果真要解釋,那真就又是世界大戰老兵所說的上帝了。艾麗卡雖然出身教會學校,但什麽祈禱聖經,做彌撒,甚至學拉丁文那都是做的表麵工作,自己向來都認為人的因素重要,事在人為肯定不會把命運交給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但當真正的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麵前,實在不能用單單的運氣來解釋,就會覺得神意和固定的命運變得那麽真實,那所謂的上帝確實存在,艾麗卡實在無法反駁。


    撿起一把莫辛納甘,非常熟練的稍稍拉開槍栓,彈倉裏還有子彈,以彈坑邊緣的斷木為掩護,蘇軍屍體就是沙袋。自己所在的地方地勢較低位於陣地前方的左側50到60米,自己人的槍彈應該很難誤傷自己,主要威脅還是來自蘇軍方向,至於炮彈,艾麗卡選擇將命運寄托在上帝身上,他剛才救了自己一次,應該不會介意救第二次。


    “烏拉!烏拉——”有經驗的老兵從聲音就能判斷對手的素質。衝鋒的時候不要大叫,這個是自己還是新兵的時候教官就時刻提醒的。相比於蘇軍動不動的烏拉,德軍雖然在戰鬥開始時會喊一句“為了帝國”“讓我一起浴血奮戰”什麽的,但也僅限在開始了。大喊大叫很容易讓人精神亢奮,從而忘記自己要幹什麽,士官的命令是什麽,到什麽階段做什麽戰術動作,尤其是班組之間的交替掩護。隻有新兵在衝鋒時會忍不住大喊大叫,用所謂的“烏拉”衝鋒來為己方造勢,從而減少對槍彈的恐懼帶來的畏縮心理。


    果然,蘇聯人依舊是采用了經典的人牆戰術,這種low到爆的步兵大麵積衝鋒在世界大戰時期就已經過時,無數士兵的生命葬送在這種愚蠢的戰法上。“切,也就嚇嚇一些沒見過世麵的新兵了。”但艾麗卡等了半天遲遲沒有聽到自己陣地上機槍的聲音,按道理來說mg34那獨特的響尾蛇槍聲已經開始收割蘇軍的生命,難道是想將蘇軍放近了打,瓦格納向來保穩,在德軍不缺機槍子彈的情況下,她可沒有這種魄力。


    眼見蘇軍距離自己已經快百米內了,艾麗卡隻得從側翼率先開火,“砰”一名蘇軍士兵應聲到底,但蘇聯兵是向前倒地,應該是應激反應子彈沒有命中目標,要命呢,這莫辛納甘是世界大戰時期的老版本了,瞄具就幾乎是一條平的線,準星根本看不清,艾麗卡隻能大概估摸著用線條中間去瞄準。趕忙拉動槍栓退出彈殼想打第二槍,但手裏的這把老莫辛槍栓突然像黏住了一樣,怎麽都拉不動,費了老大勁才將冒著熱氣的彈殼退出,前後拉動兩下槍栓才將一枚新子彈上膛,拉槍栓的力度感覺要一把拉去莫斯科,再一次端槍瞄準的時候,那個蘇聯兵已經竄到一棵斷木後麵了。“混賬蘇聯人,用的都是些什麽世界大戰的聖遺物。即使是毛瑟m1888委員會腳蹬式步槍,好好保養也不至於這樣。”哎,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真正腳蹬式步槍的艾麗卡突然覺得原來的那把德皇也不是那麽不堪,並且開始羨慕那些在北非打英國人的同行,自己作為高貴的日耳曼人要是被這種低賤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斯拉夫笨蛋在葉利尼亞殺掉,那可真是極大的羞辱。就在艾麗卡狂噴蘇聯兵的素質低下時,德軍的機槍終於開火了,暴風一般的子彈從臨時修補的t字形簡易機槍掩體中射出,衝在前麵的蘇聯兵像是秋天被收割的麥子。好在兩軍炮擊下,高地的坡麵早已是跟月球表麵一樣,隨便就能找到一個藏身的地方。德軍在挖設新的機槍掩體雖然是最簡單的那種,但士兵們將被挖出的草皮蓋在掩體頂部的木板上,3層的沙袋進行加固,蘇軍士兵隻能通過子彈打擊的密集程度來判斷機槍的位置。


    “砰”艾麗卡這一次並沒有再試圖這把老莫辛較勁,反正周圍地上最不缺的就是莫辛納甘,隨手便從一具屍體旁拿起一把,這一把相比於原先的那把雖然加裝了軍刺但槍身明顯更短了,有些像是卡賓槍型號而且它的主人保養的挺好,非常順滑的就拉動了槍栓。從子彈袋裏摸出一板5發的彈板,用力壓入莫辛納甘的彈倉裏,但艾麗卡又出現了新的問題——無論她怎麽用力,那最後一發子彈就是壓不進彈倉。“這究竟是什麽大力彈簧,為什麽毛子的情況總是這麽得糟糕?”無奈之下隻得取下最後一發子彈才順利地複位上膛。開始還以為是彈倉下麵還留著一發子彈剛開始沒在意,再打完了4發的時候才知道這莫辛納甘彈倉容量隻有4發,而使用5發彈板供彈需要將最後一發用食指稍稍墊起將它直接推進槍膛裏,這個方法試了2次以後才找到訣竅。


    就在她一邊給這把莫辛納甘壓彈板一邊瘋狂地問候武器設計師的時候,一名穿著迷彩網蘇聯女兵拿著一把彈鼓衝鋒槍,背上還背著一把步槍突然跳進了艾麗卡隱蔽的彈坑,步槍上醒目的像望遠鏡一樣的光學瞄準鏡和那布滿各種各樣草根樹葉的迷彩網已經顯示了她的身份——蘇軍狙擊手。看來她也覺得這個位於德軍陣地側翼的彈坑挺隱蔽的,也想過來躲藏。兩人的照麵實在是出乎意料,但明顯蘇軍狙擊手反應更快,還不到0.5秒趁著艾麗卡還在那裏愣神,下意識地就要去拉動那把衝鋒槍的槍栓,但不知道是命運作祟,那幫衝鋒槍的槍栓竟然像是卡死了一樣,竟然拉不動了。這個時候艾麗卡終於反應了過來,不是拔出左輪反擊,而是卯足勁直接對著那蘇軍狙擊手就衝了上去。同時在那一瞬間,“哢嚓”一聲脆響,子彈終於上膛,但艾麗卡的已經衝到了身前,一下子就撞倒了對方,蘇聯女兵下意識地扣動扳機,衝鋒槍“噠噠噠”朝天上射出了一長串的子彈。被撞倒的狙擊手踉蹌著就要站起來,但艾麗卡怎麽可能給她機會,一個華麗的轉身飛踢直接踢中對方的手腕,蘇聯人吃痛衝鋒槍脫手。就在艾麗卡想起拔槍結果對方的時候,“咻咻”一串子彈幾乎是擦著她頭皮掠過,一吃驚腳下踉蹌,下意識地趴下躲避,但心中的抗拒卻要讓做了一半的動作停止,這就導致艾麗卡直愣愣地一頭栽在地上,手裏的納甘左輪也飛了出去,正好落在彈坑外蘇聯人的衝鋒槍旁。對方倒是抓準時機,想要去撿拾掉在地上的衝鋒槍,但那被子彈濺起的泥土卻不得不讓她收手。這麽大動靜,在這個遠沒有戰壕深最多提供蹲姿射擊的彈坑裏,實在是太大了,聽到那獨特的機槍聲就知道是德軍的火力,誰敢抬頭,子彈就會打穿她的腦袋。但在危機關頭,雙方似乎都變得遲鈍了,蘇聯人這才想起背上背的步槍,但以臥姿取下斜挎在背上的步槍談何容易,艾麗卡從大腿外側拔出刺刀,手腳並用爬到蘇聯人麵前,一隻手就去抓那蘇聯人的衣服,另一隻手握緊刺刀刺向對方的喉嚨。但對方也是不要命,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直接用手去抓艾麗卡的刺刀,刀刃毫不客氣地劃破了她的手掌,流出的血液順著刀尖滴落在她的臉上。本來就占據塊頭上的優勢,即使對方雙腳不停地用力想要掙脫也無濟於事,艾麗卡另一隻手也按在刀柄上,將全身的力氣壓在刺刀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後牙槽都要咬碎了,但這終究是對方的臨死反撲。漫長的較力後那名蘇聯女兵像是認命了一樣的閉上了眼睛,隨後手一脫力,頸部動脈爆出了一團血花,刺刀直接穿透了她的頸部,艾麗卡用力拔出刺刀,飆出的血液竟然飛了有2米多遠。可惜這樣並不會讓人立刻死去,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讓蘇聯人本能得握緊了自己的脖子,但依然阻止不了血液像噴泉一樣飆出,艾麗卡就躺在一旁看著對手在經過20多秒的掙紮後咽氣。蜷縮在這個小小的彈坑裏,就著一旁燃燒的木頭點燃自己口袋裏最後一根已經斷裂的香煙。頭頂雙方依舊在交火,艾麗卡也不探出頭射擊,就躺在地上這看著天空。東方天際線紅雲一片,繁星也消失在了葉利尼亞的晨光中,再過一個多小時曾經生活過的慕尼黑孤兒院也將迎來太陽的光芒。拖著長長尾焰的蘇聯火箭彈在俄羅斯的天空畫出美麗的弧線,像是小時候幻想著的閃耀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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