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人怎麽做到的,宋詩詩竟然聽到窗戶上的鎖響動的聲音。


    難道是她晚上睡覺前忘記關窗戶了?


    宋詩詩的大腦高速運轉,這一刻,她腦海中猜想出許多可能性。


    但她若再不出聲,等對方進屋,可就被動了。


    於是宋詩詩捏緊拳頭,鼓足勇氣出聲喊道:“誰?誰在那兒?”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顫抖。


    宋詩詩拿起床邊那本厚厚的書籍,想著要是那人真敢闖進來,她就用書先砸對方後腦勺,然後再趁機跑出房間,將對方所在裏麵。


    小舅舅的臥室就在對麵。


    “詩詩?”


    可當窗外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時,宋詩詩不可思議地上前,一把拉開窗簾。


    月光下,孟尋州身姿挺拔,軍裝雖然有些褶皺,卻難掩英氣。


    兩人對視的一瞬,宋詩詩鼻尖一酸,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這段時間所有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她丟下手中厚厚的書籍,伸手將窗戶打開。


    “你怎麽來了?”


    孟尋州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京市嗎?


    宋振華被撤職入獄,孟尋州理應很忙才對。


    怎麽會有空閑時間來海城找她呢?


    心中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孟尋州,可話到嘴邊,卻不知應該先問哪一個。


    孟尋州單手撐住窗沿,縱身一躍,便跳了進來。


    他一進屋,便將宋詩詩輕輕擁入懷中。


    “我一聽你和小舅舅在海城遭到地方勢力針對,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就請假連夜坐火車來看看。”


    孟尋州說著,身子稍稍後退些許,上下打量。


    見宋詩詩確實沒受傷,這才放心。


    “你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這一路上有多忐忑,生怕你出什麽意外。”


    其實孟尋州腦海中閃現過無數次,若是他來海城找宋詩詩,可她卻不在了,他該怎麽辦。


    隻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孟尋州的心就抑製不住的疼。


    孟尋州再次將宋詩詩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她。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像一道堅實的屏障,將宋詩詩所有的恐懼都擋在了外麵。


    “我沒事,隻是當時找人救小舅舅的時候,很無助,也很害怕。”


    宋詩詩發現,她現在麵對孟尋州的時候,會不自覺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坦露出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鄭澤謙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緣故,今晚睡得特別死,剛剛的動靜,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對麵臥室內,宋詩詩和孟尋州並肩坐在床邊。


    宋詩詩靠在孟尋州的肩頭,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心裏滿是感動。


    兩人依偎在一起,就這麽坐了一夜,宋詩詩緩緩講述她這些天在海城發生的事情,而孟尋州則告訴她宋振華是如何別抓走的,以及他對她的思念。


    “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不要再做,我不在你身邊,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你是想讓我後悔一輩子嗎?”


    孟尋州說著,停頓片刻,緩和下情緒繼續道:“詩詩,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本就聚少離多,我不想聽到你的消息時,是……”


    他終究還是沒辦法在宋詩詩麵前講出“死”這個字。


    宋詩詩點頭應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明白。”


    雖然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宋詩詩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和決定,她不曾後悔在鄭澤謙遇到危險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


    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理解孟尋州對她的擔心和感情。


    隻怪她不夠強大,那些人隨意便能拿捏他們。


    如果她有一天也能走到像謝先生那樣的高度,到時候,她再來海城,那些人就該恭恭敬敬地迎接她了。


    “我明天就要迴京市了,你……”


    “你迴,我自然和你一起迴去。”


    孟尋州本就是特地為了宋詩詩跑這麽一趟的,既然宋詩詩要迴京市了,他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天剛蒙蒙亮,柔和額度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宋詩詩和孟尋州的臉上。


    宋詩詩看了眼窗外,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脖頸,轉頭就瞧見孟尋州在捏肩。


    被她靠著一晚上,估計孟尋州的手臂都麻了。


    她走過去,幫孟尋州放鬆肌肉。


    “好點了嗎?”


    孟尋州寵溺一笑,“我沒事,咱們出去吧,不然一會兒小舅舅瞧見了,估計得跟我打一架。”


    瞧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宋詩詩鬆開他的手臂,站起身。


    “那你先去洗漱,我先去廚房做早飯。”


    “好。”


    ……


    鄭澤謙起床後,看到在花園裏澆花的孟尋州,他先是一愣。


    思緒迴轉,他的臉上立馬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尋州來啦,什麽時候到的?”


    鄭澤謙這話就是明知故問,因為現在這麽早,根本就沒有從京市到海城的火車這麽早到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孟尋州昨天就來了。


    但白天的時候他又沒瞧見孟尋州,那就是白天在打探他們的消息,晚上翻牆進來的。


    想到這兒,鄭澤謙抬眸朝院牆的方向瞅了一眼。


    “小舅舅,早飯好了,你們趕緊洗手吃飯。”


    不等孟尋州迴話,宋詩詩站在鄭澤謙身後,揚聲催促。


    鄭澤謙應了一聲,然後和孟尋州一道去洗手。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簡單卻溫馨的早餐。


    熱氣騰騰的米粥,金黃的煎蛋,還有兩盤爽口的小菜。


    這都是她這次來海城,鄭佩蘭特地讓她帶來給鄭澤謙的。


    說是他常年待在海外,肯定很想念這種地道的小菜。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鄭澤謙幾乎在看到她和鄭佩蘭親自醃製的小菜後,基本每頓飯都要弄點來吃。


    鄭澤謙邊吃邊拉著孟尋州聊現在京市的局勢,宋詩詩就在旁邊旁聽,一心吃著早飯,也不插話。


    整整一上午,也不知道鄭澤謙是不是故意的,一直找各種理由纏著孟尋州。


    中午宋詩詩依舊是簡單坐了幾道菜,畢竟她和孟尋州今天下午就要迴京市了,飯菜做多了也吃不掉,也是浪費。


    從海城到京市的車,依然就中午一班車次。


    鄭澤謙原本是打算送宋詩詩和孟尋州的,可沒想到臨時接到一個電話,他隻說等他空了迴京市,再好好補償她。


    吃過中飯,宋詩詩和孟尋州一起去火車站等謝玉山他們。


    在海城待了這麽多天,他們終於要迴去了。


    宋詩詩心裏記掛著鄭佩蘭,恨不得現在就飛迴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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