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景婉柔眼尖的瞧見趙太後臉色慍怒,心想壞了!阿喜剛才一時心急,罵了不該罵的話,恐怕令趙太後多心了。


    果然,趙太後雙手叉腰,憤怒大吼:“來人啊,把這個侍女給哀家抓起來!”


    侍衛們衝上來將阿喜押住,阿喜這才反應過來,跪在地上連忙討饒:“太後饒命,太後饒命……”


    “哼!打狗還需看主人呢!你指著我養的雞破口大罵,豈不就是等於在罵哀家?!”


    其實趙太後心裏明鏡兒似的,這幾日磋磨景婉柔磋磨的狠了些,阿喜這丫頭又忠心,剛才打雞那一幕,恐怕不自覺也是幫景婉柔這個主子發泄怒火。


    “太後,念阿喜是初犯,請您饒恕她一迴吧。”景婉柔出聲懇請道。


    誰知趙太後鐵石心腸:“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奴婢以下犯上,來人,拉下去杖責五十!”


    杖責五十?豈不是要了人命?


    景婉柔一咬牙,上前幾步道:“阿喜犯錯,我難辭其咎,奴婢願意替阿喜分擔一半杖責。”


    “萬萬不可!公主您身子弱……阿喜不值得您這樣做……”說著說著,阿喜難過的哭出來,都怪自己不好,總是給公主惹麻煩。


    後宮鬧的亂哄哄,前朝趙墨和兄弟們商討完公事後,還沒來得及換上簡服,就聽劉公公急忙來報。


    “不好了皇上,大事不好了啊——”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趙墨問。


    “長寧宮那裏,出事了。”劉公公哭喪著臉。


    趙墨登時神情一緊!長寧宮能出什麽事?他那個老娘身子骨硬朗,妹妹又冰雪可愛,她們二人絕對不可能出事。


    那麽出事的人隻能是景婉柔?


    想到這裏,趙墨皺眉:“快說!”


    “婉柔公主身邊的婢女阿喜,一時口不擇言衝撞了太後,被太後責罰杖責五十,婉柔公主心疼婢女,甘願分擔一半杖責。”


    “胡鬧!”她那身子,如何承擔一半杖責?


    母親這樣做,就是在要景婉柔的命!


    趙墨拔腿就走,臉上帶著狂怒。


    等他到達長寧宮後,宮殿內安靜祥和,還飄著悠悠茶香。


    “娘,婉柔呢?”趙墨一步上前,去問正在喝茶的趙太後。


    趙太後翻了個白眼,婉柔婉柔,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她怎麽生出這麽個倒貼貨!


    人家婉柔根本就不喜歡你!


    “荷花被本宮杖責之後,拉下去養著了。”


    輕飄飄一句話,趙墨扭頭就要走!


    “站住!”趙太後厲聲道。


    趙墨隻好又停下,麵色焦急。


    坐在一旁的妹妹趙循,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剛剛可是親眼看見那比手腕還粗的棍子,是怎麽打在景婉柔身上的……


    一棍子下去,景婉柔就慘叫出聲,嚇的自己趕緊閉上雙眼。


    話說,娘真的好狠心,明知道哥哥喜歡婉柔公主還令人打她,隻怕哥哥要恨上娘了。


    “你當了皇帝,連規矩都忘了?見了娘都不用請安了?”趙太後厲聲質問。


    趙墨規規矩矩的請了個安,這才緩解幾分趙太後的怒火。


    “娘,婉柔的婢女犯錯,也不至於打到她身上。”此時趙墨心急如焚,麵上卻不能表露些許,以免惹娘不快。


    “我也沒想著打她,是她自己要強出頭,莫非這也要怪我?”趙太後開始甩鍋。


    “她畢竟是前朝公主,金枝玉葉……”


    “啪!”趙太後抬手拍向桌子,拔高聲音:“前朝公主?金枝玉葉?你也說了,那都是前朝的事了,如今的王朝叫做大聿,我們趙家對待前朝公主已經不薄了,不僅留了眾位公主們性命,還為她們婚配了將軍……來人啊!”


    “奴婢在。”串兒出列跪下。


    “五公主景婉晴嫁給三將軍王紂後,過的如何?”趙太後問。


    串兒迴答:“婉晴公主自小就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嫁給王將軍後,更是不許王將軍進她的房門半步。”


    “六公主景婉樂嫁給五將軍司馬文龍後,又過的如何?”


    “婉樂公主在前朝時便貪圖享樂,愛處處挑刺兒,嫁給司馬將軍後,將軍府後院可謂被鬧的雞犬不寧。”


    “八公主景婉玥和二將軍李標又如何呢?”


    “婉玥公主她年紀還小,李將軍年紀大她許多,二人平時也無甚交流……”


    聽到這裏的趙墨,眉頭緊蹙。


    “兒啊,你可都聽見了,前朝公主們身上毛病太多,驕縱成性,家破人亡仍要擺幾分臭架子,如此驕縱下去,恐壞大事!”趙太後出身市井,最為明白家和萬事興的道理。


    家宅不寧,何以寧天下啊!


    見趙墨不說話,她又接著道:“七公主景婉柔乃前朝皇後所出,是景國唯一的嫡出公主,身份相比其他幾位公主,自是又高貴不少,加上容貌甚美,那性子可用囂張跋扈來形容。”


    “兒啊,你別怪娘心狠,不磋磨磋磨景婉柔的性格,你們二人過不到一塊兒去。”


    從長寧宮出來後,趙墨立在門庭上不動。


    劉公公轉了轉眼珠,笑著道:“皇上,奴才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太後格外開恩,隻讓人打了婉柔公主三棍,不傷及性命,您若擔心公主,那老奴便過去瞧瞧。”


    片刻後,劉公公人在前方走,趙墨在後麵跟,二人來到柴房處。


    等劉公公進入柴房後,趙墨開始聽牆角。


    景婉柔的聲音飄入耳內,令他精神一振。


    “公公有勞了,婉柔不礙事。”


    “這是皇上賞給公主的創傷膏。”


    “多謝皇上賞賜。”


    “皇上派老奴過來,還有一事想問問公主的意思。”


    “公公但說無妨。”


    “新帝登基,後宮無人,公主可願意……”


    柴房內霎時間安靜如雞。


    趙墨將耳朵貼在牆上,連唿吸都好似停住,胸腔內的心跳幾乎失了頻率。


    半晌後,景婉柔如黃鸝般的聲音才響起。


    隻聽她一字一字輕聲道:“皇上的好意,婉柔心領了。”


    柴房內的劉公公表情一僵:“公主可要想清楚,皇上念舊情才給您的機會,這次您不要,下次恐怕就沒了。”


    景婉柔就是想的很清楚,所以才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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