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私人恩怨請出門自己解決,留下就去接待室。”賀衍之說道。


    兩位打得狼狽不堪的女士終於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穿好鞋,瞪了對方一眼,哢哢踩著高跟鞋離對方兩米遠。


    應秋的妻子白落英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地哼聲,趾高氣昂地說道:“應秋真的死了?我要去看看他的屍體,他死了財產怎麽算?”說完,還對另一個女人也就是應秋養的情人——月雙季翻了個白眼。


    月雙季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氣得嘴都歪了,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塗著紅色甲油的長指甲紮進了手心都沒感覺。


    “應秋確實死了,看屍體請走這邊。”顧青城聲音冷冷地說道。


    白落英的目光落到了顧青城臉上,眼睛微微一亮,眼前的人雖然沒有穿警服,但一身及膝大衣,五官英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沒想到警局裏有個這麽帥,還對她胃口的帥哥,白落英撩了撩頭發,走近顧青城,笑得風情萬種道:“勞煩這位警官帶路。”


    賀衍之當場臉色一黑,當著麵撩他的老婆可還行?對旁邊的張山招手,說道:“這位女士,我們還有事,不能奉陪,讓這位警員帶你去吧。”


    賀衍之抓著顧青城的手暗暗用力,惹得顧青城倒吸了一口涼氣,拍開賀衍之的手。


    白落英麵露尷尬,看著賀衍之把顧青城拉開,又看著走過來的張山,麵上一陣紅一陣白,一跺腳跟著張山往裏麵去了。


    “真是八百輩子沒見過男人,不要臉!”月雙季在白落英走後啐了一口。


    賀衍之看著頭疼,把月雙季請到了接待室,女警員給月雙季倒了水,賀衍之和顧青城坐在她的對麵。


    “你叫什麽?”賀衍之問道。


    “月雙季,月亮的月,季節的季。”月雙季迴道。


    “你跟應秋是什麽關係?”賀衍之又道。


    “嗬。”月雙季自嘲般地笑了一聲,說道:“當然是情人,還能是什麽關係,就應秋那色鬼,情人估計能從市中心排到郊區。”


    種馬嗎?賀衍之和顧青城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詞。


    貌似是看出了賀衍之兩人眼中的錯愕,月雙季笑道:“我可不是誇張,還有他的老婆,就是剛才那個女人,身邊的男人也是不重樣的。”


    賀衍之兩人聞言,都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一個德行。想了一秒,兩人同步麵無表情地繼續問話。


    “應秋有什麽仇敵嗎?”顧青城問道。


    月雙季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我們也不過是上個床給個錢的關係,各得其所。”


    “月女士今天為什麽要到警局來?”顧青城眼睛微眯,疑惑問道。按月雙季說的互不在乎,又何必在應秋死後來警局一趟。


    “說實話,應秋那個混蛋死了,我很開心。”月雙季彎著一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語氣十分平靜道:“沒想到在門口碰到了她老婆,那女人朝我動手,我就迴擊了,我就是來看看應秋怎麽死的,還有就是來揭發他的罪行。”


    顧青城捕捉到月雙季話語裏一點微妙的情緒,試探性地問道:“月女士恨應秋?”


    “當然。”月雙季大方承認,說出背後的故事,“我出生的年代窮,地方也偏,家裏為了要個男孩就一直生,我上麵還有三個姐姐,後來生了弟弟養不起,我被我父母丟進了孤兒院。”


    月雙季雙眼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種迴憶,幾秒後迴神,聲音帶點悲涼:“本以為沒有被扔到大街上自生自滅是好事,沒想到孤兒院才是噩夢的開始,孤兒院的院長對女孩子很好,對長得漂亮的男孩兒也很好,對於那些有嚴重疾病,或者身體缺陷的非打即罵,我當時隻有五歲,剛記事的年紀,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甚至還為自己長得好看不用受苦而暗暗慶幸。”


    “我就這樣在孤兒院度過了五年,有一天孤兒院裏來了個人,院長很熱情的接待他,讓孩子們站在他的麵前,他挑走了我和一個十三歲的男孩,說是領養,其實三年間,每個月都會有孩子被領走,但是一般都是院長把人帶出門,從沒有人親自上門。”


    “你們知道為什麽嗎?”月雙季停下來,喝了一口水,問道。


    聽月雙季的話,也知道這個孤兒院可能在做什麽非法勾當,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人口販賣。賀衍之兩人目光微閃,想到了這一點。


    月雙季接著道:“你們是警察,猜到是什麽不難,但是不止如此,孤兒院還會用大價錢把長得好看的孩子賣給一些有特殊愛好的人手裏,或者送到一些固定的酒吧,被迫買酒陪客,成為風月場中的一員。”


    “我和那個男孩被那個男人帶走,那個男的就是個虐待狂,控製欲極強,最喜歡打人,不聽話更是會被往死裏打,留著一口氣再把你救活,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真的很讓人害怕畏懼,最後為了不讓自己遍體鱗傷,選擇了屈從,再後來那個男人病死了,那個男孩也死了,我僥幸逃了出來,卻沒有能力讓自己活下去。”


    “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應秋,他把我騙到了深夜酒吧,後麵的事情你們也能想到,我進去了,卻逃不出來了,後來還成了他的情人可笑吧。”月雙季聳了聳肩道。


    “這還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是一次偶然,我知道了應秋會遇到我不是碰巧,他故意的,在等著我走投無路,出現在我的麵前,把我帶到深夜酒吧,他就是孤兒院背後的掌控者之一,從我出逃起他就知道我的行蹤了,他們不過是在玩貓捉老鼠,玩夠了,再把我抓迴籠子。”月雙季說道。


    月雙季所說之事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光是想到那些被拋棄的孩子會遭到那些非人的對待,賀衍之就覺得心頭火氣,恨不得立馬將那些混蛋撕成粉碎。


    賀衍之站起身來,嚴肅道:“多謝月女士您提供的信息,你說的我們會認真調查,該抓起來的我們一個也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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