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耀宗走莊大福來,又是一通保證,莊容容還是老話:考不中怎麽還錢。


    莊大福賭咒發誓:我砸鍋賣鐵賣地賣房子也還你。


    莊容容:你沒有。


    莊大福道,我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還賬總行了吧。


    莊容容拿過一張紙給他:“可以,你們家除了影姐姐,你們夫妻帶著兒子給我做長工,什麽時候賬還完什麽時候到期。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莊大福愣了好久,看著莊容容,似乎是想看看這個人還是自己的那個侄女嗎?最後拂袖而去。


    最後出場的是吳氏,又是哭又是求,見沒有效果最後說了一句話:你不借錢給我們,我們就隻有找莊影的婆家要了。


    莊容容皺眉:“大伯娘,影姐姐是你生的養的吧?你就這麽坑她?你不想想她以後是死是活?”


    吳氏死皮賴臉:“你借給我們錢不就行了嗎。”


    莊容容:“行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好,讓我借錢可以,這有契書,你簽了就借給你!”


    然後就把讓他們一家做長工的話又說一遍,吳氏當即點頭答應。


    莊容容笑了:“大伯娘,你還是迴去問問大伯和大哥再說,你們都得按指印。”


    吳氏答應一聲就高興的迴去了,莊容容再沒等到她來,反而聽到了他們那屋傳來低低的吵鬧。


    莊大福父子倆很快就走了,但是臨走前又跟老劉氏說了一句話:湊不齊銀子就拿莊影兒換。


    老劉氏氣得嗷嗷罵娘,莊容容問她那二十兩聘禮拿走了沒?


    老劉氏說沒拿走,我逼著吳氏把銀子交給了我,我沒給他們。


    以前看著哪哪都好的兒子孫子,現在怎麽看著恁別扭。


    莊容容安慰了她幾句就離開了,莊影兒守在奶奶身邊伺候著,老劉氏看著瘦弱的懂事的孫女,心裏更加心疼。


    莊大福和兒子離開後,莊耀文兄弟也不見了人影。


    莊容容又把莊二虎他們找來,讓他們去探聽吳庸家的消息。


    晚上,出去的人都迴來了,吳庸家還和以前一樣,安靜,沒有什麽動靜。


    莊耀文帶迴來的消息是莊大福根本就沒有去幹活,他去了一戶人家,而那戶人家的主人是個寡婦,她和女兒生活在一起。


    而且讓人更加驚掉下巴的是,莊大福和那寡婦早就好了好幾年了,他出入就像是那個家的男主人。


    而他還經常出入街上的賭場、酒館,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麽的,反正沒見過他做什麽。


    莊容容真的是驚訝了,她一直認為大伯也就是懶點、貪點,隻想著他不幹活偷懶在外麵跟人混吃混喝等,沒想到竟然有能力出入賭場酒館,還能包養外室,看來是小看他了。


    莊耀武的消息是:莊耀宗和他爹分手後就迴了學堂,後來他找路過的學子打聽到,莊耀宗以前讀書還算可以,最近可以說是吊尾了。


    而且據學子們的說法是他經常不在學堂,經濟狀況也很好,好像還會去賭場。


    姐弟三人沉思,這父子倆哪裏來那麽多銀子花的?奶奶給的?好像不是,那是從哪來銀子呢?


    莊容容是在第三天接到顧家輝的信的,信是顧家輝的弟弟顧家全送來的。他借口是莊耀文的朋友來找莊耀文玩,然後就帶來了口信。


    顧家輝借口迴學堂看望老師和同學,去學堂待了一天,東拉西扯間就打聽到了情況。


    莊耀宗在學堂裏算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吃的穿的都比一般學生好。以前學習還可以,最近三個月幾乎是迅速下降。


    他經常不在學堂裏,上課也是經常打瞌睡,老師交待的作業也不怎麽按時完成。同學間有傳言,說他在外麵有一個情人。


    為此老師也找他談話了,最近幾天倒還安心。至於試卷的事,就是往年考試試卷,是老師托人找來的,讓大家自己抄寫沒有要錢。


    莊容容問顧家全,你哥哥讀書每年花多少銀子?


    顧家全說,三兩左右。


    莊家兄弟瞪大了眼:怎麽那麽少!


    顧家全說:學堂是國家免費的,這些費用是筆墨紙硯吃穿住的錢,他家離學堂近不住裏麵,如果住的話可能每年要多花一兩多銀子。


    莊容容算是明白了,莊大福和兒子的錢從哪來的了,從莊耀宗的學費裏來的。每年他和家裏要十三四兩銀子,真正用到的差不多五兩,剩下的幾兩銀子都被父子二人揮霍了。


    怪不得那時候想方設法的不讓大弟讀書,怕被家裏人知道。


    莊耀文氣壞了,送走顧家全他就去找老劉氏了,把自己查到的聽到的,統統說了出來。


    老劉氏傻了,頹然的坐在椅子裏,喃喃自語:他怎麽能這樣!全家人節衣縮食供他讀書,而他們父子倆……


    她心裏後悔呀,氣的心血氣翻湧,差點吐出來。


    莊容容在知道弟弟去了堂屋的時候就過來了,可也已經晚了,他都說了一半了。既然已經說了就說完吧,她就沒有阻止。


    她讓奶奶和弟弟先別聲張,這事現在沒有證據,等找到證據了再說。


    隻是證據還沒有找到,吳庸那邊卻傳來話,說是兩日後成親!


    老劉氏和媒婆說,這怎麽突然就要成親呢?家裏什麽都沒有準備,他爺爺也沒有在家,這事還沒有跟他說呢。


    媒婆說我和你兒子說了,可你兒子已經答應了,並且還又追加了三十兩銀子,人家吳家也已經給了,銀子他也拿走了。


    老劉氏又是一暈,終是忍不住吐出血來,趕緊找莊容容商量這事怎麽辦?


    莊容容說實在沒辦法咱們就退親吧,我這裏有銀子,不能讓姐姐去受苦。


    可莊影卻不同意,她說:“我已經退婚過一次親了,現在又退親還不被別人笑話死嗎?我以後還能嫁個什麽人家?”


    莊容容說:“別人說什麽嘴長在人家身上,有我陪著你你怕啥?天天給你做思想工作,你咋還看不開呢。”


    莊影歎氣:“容容,好妹妹,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我不是你。我受不了別人的指點,我也沒有安身立命的本錢,我沒辦法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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