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用完膳,薑不期道:


    “小三元賈七郎,是陛下剛剛賜‘精忠報國’的賈青鬆,勳貴齊聚,這裏麵也是向陛下表達善意,看看陛下如何表態。”


    皇帝點點頭。薑不期接著道:


    “上皇處置了定遠侯,他們既有恐慌也有所不滿。


    而榮國府這個地方奇妙至極,榮國公曾是上皇的左膀右臂,現而今又出了個與榮國府格格不入,受陛下賜字的賈七郎,等於兩邊都占了。


    而七郎還有個妙處就是他年紀很小,不同於定遠侯,他目前對上皇沒有任何威脅,勳貴去賀他小三元,不會太過惹惱上皇。”


    皇帝嗯了聲道:“他們是想兩不得罪,繼續跟著寧壽宮,但也不想與朕為敵。”


    薑不期接著道:


    “賈七郎的武藝和來曆今日都亮出來了,在場還有西寧王妃從旁佐證。


    寧壽宮那邊若順勢出手招攬,賈七郎頂不住靠過去的話,無論勳貴站的是賈家還是七郎,都是他的人。關起門來大家都是一家人。”


    “朕先出手,戴權擬旨……等等。”皇帝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說道:


    “朕抬舉定遠侯女兒一個妃位,才將他說動,賈青鬆不能成為下一個定遠侯。”


    薑不期道:“陛下賈青鬆今日把賈家老太太還有他那個二嬸得罪狠了,後宅的手段也不可小覷,不如讓賈青鬆……”


    榮國府,宴畢,賈琮、老太太、賈赦、賈政邢夫人等人送眾賓客出府。


    這時靜姝郡主不動聲色走到賈琮身旁,壓低嗓門說了五個字“明日來找我”,然後像個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繼續往前走到了北靜王身側。


    郡主或者說婉兮的心思,賈琮清楚的很,自然是為了《神足經》。但賈琮不打算跟北靜王府走近,而且這婉兮身上還有些事,賈琮一直沒想明白,比如:


    她堂堂一個郡主為什麽會扮成歌姬千裏迢迢去金陵見自己,還被自己當作青樓女子戲耍了一通。


    盧少朋則麵露喜色衝著王妃點了點頭,那樣子得意得像是撿了個天大的秘寶。


    王妃心想:到底還小,喜形於色。不過賈七郎這孩子還真不錯……


    一行人剛行到榮禧堂門口,前麵一個小廝飛快的跑來,見到老太太、賈赦等人就喊道:


    “宮裏來人了,像是傳聖旨!”


    眾人一驚,賈赦忙吩咐準備香案。正準備出府的賓客也停下來,站到兩旁一看究竟。


    二王六公家眷今日齊聚榮國府府,不僅僅是勳貴集團的集會;也不僅僅是為了看看賈青鬆這個勳貴新秀對勳貴集團的態度;更重要的一個目的,是揣摩聖意。


    自從太上皇對定遠侯出手之後,幾家想知道皇帝的態度。


    這麽多年來他們雖然屬於太上皇一係的人,但萬一太上皇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廢帝,另立新帝的話,日後新帝坐穩皇位,豈不是要清算他們。


    所以,但凡有頭腦的這個時候都知道不東搖西擺,繼續站穩太上皇這邊的同時,不得罪皇帝。太上皇年事已高,靜觀其變,隨時伺機而動,一旦太上皇……


    此刻皇帝這道旨意很重要,若是皇帝對他們齊聚榮國府心存芥蒂,那麽此刻的聖旨必然含有貶謫之意;


    相反,皇帝有意借此拉攏勳貴集團,聖旨則會褒獎。


    賈琮心想自己剛公布武學來曆,皇帝就出手了?這裏麵似乎不簡單。


    此刻榮國府中門大開,戴權身邊跟著四個小太監,身後還有一隊禁軍。


    賈琮、老太太、賈赦、賈政等上前迎接。


    眾賓客一看是皇帝身邊的大伴戴權前來頒旨,心想皇帝很重視此事,否則隨便派個太監來就是了。


    戴權衝著賈琮點點頭,賈琮上前,戴權見香案已備齊,便說道:


    “賈琮接旨!”


    賈琮身後是賈母,然後賈赦、賈政,按著長幼尊卑賈家上下齊刷刷又跪了一地。


    戴權扯著嗓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榮國公賈代善之孫,一品將軍賈赦之子,賈琮……朕賜《孫子兵法》一部,玉如意一支。欽此。”


    一旁的二王六公家眷:這玉如意,稱心如意,是陛下樂於見到我等和賈七郎走近?或者說陛下對我等有善意?


    老太太:才兩個多月又來了,這孽障怎會有這般聖眷?


    王夫人:老天不公啊,這孽障誹我兒清名,萬死不能辭其咎,為何皇上還一再加恩給這挨千刀的。對了,太上皇對皇帝壓製多年了,傳聞要廢帝,太上皇你老人家快降下雷霆萬鈞吧!


    賈琮領旨謝恩,雙手接過《孫子兵法》和玉如意,皇帝表明態度了,讓自己從軍;玉如意倒是簡單,稱心如意。自己該明確迴應了。


    賈琮朗聲道:


    “賈青鬆定效仿曾祖、祖父,不負皇恩,為大楚赴湯蹈火、浴血沙場、開疆擴土。”


    戴權點點頭對賈琮笑道:“咱家晚飯還沒吃呢,賈青鬆不請咱家去你那兒喝口水?”


    賈琮心想:雖然說太監都很貪財,上次自己都主動給他了,沒理由這次他反而主動索要。去我那兒?


    賈琮道:“有勞內相了,請。”


    說罷引著戴權前往紫葉居。老太太、賈赦夫婦、賈政夫婦等人也跟在後麵。一眾賓客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戴權焦急:都跟這麽緊幹什麽?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跟在賈琮和戴權身後,越走越偏僻,四周的房子也不似先前那般碧瓦朱甍、崢嶸軒峻了,倒像是下人住的尋常舊屋。


    賓客們心想,這賈七郎在榮國府是個什麽地位呀?


    來到紫葉林,此刻天色已黃昏,遠遠的瞧見房子的燈光從房門照出來,房子門口有一石桌子,桌子旁有個小丫鬟蹲在地上。


    待眾人走近些後,那丫鬟站起身來,手裏拿著一根樹枝,看向這一大群衣著光鮮的貴人,有點不知所措。


    賈琮疑惑道:“春芽,你在幹什麽?”


    春芽脆生生地答道:“奴婢在練字。”


    郡主走到近前看了下地上的字念起來:


    “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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