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素雪接著說道:


    “榮國府的壞蛋欺負哥哥,雪兒真想給他們一人一劍。”


    賈琮道:“不能這樣說,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武力解決的,世間也並不是非黑即白,家裏的事要用家裏的方法。


    師娘那裏,可不許偷懶,有些事,師娘會慢慢教你。近衛營識字也還需要你教導。”


    素雪道:


    “我沒偷懶,哥哥讓我學的,我都認真學。娘也待我很好,還教我讀書、音律、禮儀。


    隻是雪兒喜歡武道和音律,喜歡舞劍、撫琴,不喜歡是讀詩書。我隻要認得哥哥詩詞就是了,哥哥不會怪雪兒吧。”


    素雪能跟師娘親近,賈琮也很高興。


    賈琮笑道:“每個人有自己的喜好,並不強求,雪兒識得字就行了。”


    “嗯,哥哥什麽時候迴來?”素雪道。


    賈琮想了想說道:


    “短則半年,長則一年。過了一年還不能下江南,便接你去京城”


    “一年啊,太久,太久了。”雪兒喃喃道。


    ……


    次日,金陵碼頭,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江上船隻往來穿梭。金陵的地方官員在這裏給李賓之一行送別。


    正山、希賢、先東三人也來給賈琮、博遠話別。


    賈琮對淮南三傑笑道:“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你們還是快些離了這傷心地吧。”


    先東道:“可別想這麽打發我等,我們三人商量好了,你雁丘公子今日不留下墨寶或是一首新曲可不放你走。哈哈哈”


    博遠笑道:


    “算上我一個,不答應就不讓你上船。”


    賈琮笑道:“好好好,今日就依你們。既然你們都要求,那就我們一起來。”


    四人疑惑不解,賈琮解釋道:


    “我有一首新曲,名為《送別》,韻律簡單,我把詞寫下來,撫琴,大家一起唱。”


    幾人亦是讚同,於是賈琮寫詞,博遠取出琴來。


    賈琮指尖輕撫琴弦,悠揚而淡淡憂傷的旋律猶如清風拂過江麵。


    賈琮一邊撫琴一邊唱《送別》,第二遍時五人合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


    ……”


    李賓之、高知府等一行金陵官員,看著五位少年在碼頭這肆意高歌,揮灑少年激情的一幕,相似一笑:


    誰還沒有年輕過呢?


    碼頭的行人也頓足看著這一幕。


    碼頭不遠處一間客棧二樓上,一位黑壯青年,坐在窗前,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身旁一位體型精瘦中年男子,眼神犀利噬人。


    黑壯青年正是王建北,他放下手中茶杯低聲問道:


    “他們行程確認了?”


    那中年男子沉聲道:


    “確認了,他們去往餘杭府,先前一直沒有風聲,剛剛李賓之與高知府話別時,我們的人聽到。”


    王建北道:


    “那就不必追上去了,在他們迴京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即可。官船上隻有十多名護衛,咱們三十名死士,萬無一失。


    記住此次目標是賈琮,船上十歲上下的少年隻他一人。”


    中年男子點點頭,攤開地圖,研究起官船從餘杭府迴京的路線:


    蘇州、鎮江、揚州……


    碼頭上,在《送別》歌聲中,李賓之一行三人登官船,迎著冬日的冷風,順江而下。


    冬日的寒風,刮得京城榮國府裏一位身材苗條、體態風騷、依著華貴的女子打了噴嚏,嘴裏說道:


    “這天兒啊,見風就冷死人。”


    說著跨進了榮慶堂,女子正是王熙鳳,進門一看:


    老太太今日怎麽黑著臉啊!


    旁邊的王夫人麵無表情,像尊木菩薩,手裏的念珠捏的死死的。邢夫人像個受氣包,低著頭不敢說話。


    整個榮慶堂似黑雲壓頂,連寶玉也不同三春嬉笑,迎春、探春、惜春更是臉色緊張。


    活躍氣氛,可是王熙鳳的拿手好戲,她笑道:


    “哎喲,今兒準是這寒風惹得老祖宗不高興了,咱們讓天老爺換個夏天的太陽來。”


    老太太白了一眼王熙鳳道:


    “還不是那孽障,讀書讀傻了,好端端的去惹那南安王府,連甄家也得罪了。”


    老太太說著把手裏的信舞了下,又憤憤地說道:


    “人家都找上門了。”


    王熙鳳笑道:“哪個孽障?這麽大膽,惹了郡王府、甄家也就罷了,還惹得咱們老祖宗不高興了。”


    老太太道:“不就是你那個叔叔。”


    王熙鳳:


    我叔叔?二叔,王子騰?老太太不可能怎麽稱唿他。


    王夫人道:


    “是琮哥兒那個不知禮的,寫了什麽半首詩,辱罵南安王府的狀元女婿,當眾罵人家禽獸不如。”


    王熙鳳:


    原來是賈琮,你也有今日。哼


    王熙鳳不削地說道:


    “準是嫉妒人家狀元郎,當了王府女婿。哼,既然是個不知禮的,給家裏惹來禍事,打一頓,攆出去就是了。


    老太太何不為個不值當的人生氣,氣壞了身子骨叫我們怎麽辦。”


    三春看向王熙鳳:


    好狠!這是要把琮哥哥(弟弟)逐出家門。


    王夫人心想,雖然二哥那邊已經派了人去辦這小子,以防萬一,這邊也使上勁,斷了他的後路。便說道:


    “既是要攆出去,先著人拿迴來,開祠堂,方才名正言順。”


    三春大驚:鳳姐兒隻是說攆出去,那也隻是出府單過,還是賈家人,你這是要把賈琮逐出族譜,為什麽這麽狠。


    王熙鳳:比我還狠。


    李紈:你們平日裏都當她是木菩薩,我這婆婆有多狠,我早就看透了。


    老太太:你們不明白,公國爺走後,賈家最大的靠山是甄太妃。不嚴懲賈琮,如何給甄家一個交代。


    老太太看向門口的婆子說道:“去把老大找來。”


    那婆子應了聲就往東跨院去了。


    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對了個眼神,三人眼裏滿是擔憂。


    不多時,賈赦急匆匆的進來,掃了眼壓抑的榮慶堂說道:


    “母親找我有何事?”


    “你教的好兒子。”老太太怒斥道。


    “璉哥兒這孽障,惹母親生這麽大氣,兒子把他綁來,給母親磕頭。”賈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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