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濕淋淋的,薄薄的衣服貼在皮膚上。


    連那雙眸子都濕淋淋的。


    仰著下巴跟傅聞笙倔強對視。


    他在浴缸中坐了太久,兩條小腿都在發麻,被傅聞笙撈起來後踉蹌了一下,在傅聞笙鬆手後又砰地坐了迴去。


    濺起一池子的水花,也濺得傅聞笙滿身都是。


    傅聞笙的眼底透著猩紅,立在那兒兇兇地看著時初。


    眼前的男孩不僅沒意識到錯誤,還打開浴缸的開關,跟他對著幹。


    跟他拚耐力。


    他抓準了自己絕不會放任不管。


    一時間,傅聞笙似乎有些拿時初沒辦法,雖然他麵上很堅毅,但心裏卻滿是無措


    麵前是滑不留手的小狐狸,重了不行,輕了也不行。


    自己拿他沒轍。


    而對方也認準了這一點。


    時初被傅聞笙的氣勢攝得冷死了,定了定心神,開始胡攪蠻纏,“傅聞笙,你要謀殺親夫是不是?”


    “可憐我年紀輕輕跟了你這個老男人,你成天欺負我,一不高興就把我綁起來……”


    “我都說我知道錯了,你還對我這樣,沒完沒了了。”


    時初明麵上胡攪蠻纏,實則在給傅聞笙遞台階。


    傅聞笙本想張嘴說點什麽,見時初的唇都有些發白,也不再糾纏,把他從水裏抱了出來。


    時初跟八爪魚似的黏在傅聞笙身上。


    男人打開了花灑,調試好水溫,用眼神示意他從身上下來,去花灑下。


    時初不幹,緊緊抱著傅聞笙不鬆手,嘟囔道,“我不下,誰知這是什麽作弄我的新法子。”


    傅聞笙神色冷冷的去掰他的手。


    時初抱的更緊了,“傅聞笙,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我的手。”


    他將一隻手腕伸到傅聞笙眼前。


    白細的腕子上紅痕格外明顯。


    傅聞笙皺了皺眉,他本來係的沒多緊,結果被時初越掙越死,手腕都充血漲紅著。


    傅聞笙一直沒抱他,任他借力在自己身上攀著。


    看了手腕,才伸出手托住他的屁股,聲音依舊很沉,“衝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時初不依,依舊跟狗皮膏藥似的貼在傅聞笙身上,“你抱著我衝。”


    傅聞笙輕歎了一口氣,抱著時初來到花灑下,溫熱的水流從頭頂衝下來,將兩人籠罩在一團霧氣裏。


    “傅聞笙,你要是再晚點進來,我真的不原諒你了。”


    時初將手臂攀在傅聞笙的脖頸,眼神有些委屈巴巴的。


    滿室的霧氣又給他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


    傅聞笙的臉色依舊很沉,“嗯。”


    時初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原諒就不原諒。


    傅聞笙的話很少,衝洗完,把時初抱出去換幹衣服,又是給人擦藥,又是給人吹頭發。


    就是一言不發。


    時初被憋的不行,“我說了知道錯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才行啊,傅總?”


    “你錯哪兒了?”


    “我……我不該一個人去冒險,私自行動……”


    “你剛剛為什麽打開浴缸開關,萬一我不在,你怎麽辦?”


    時初:“??”


    這又是什麽新的錯誤。


    “你怎麽會不在,我都聽到你在外麵了。”後麵的聲音越說越小。


    見他這副樣子,傅聞笙的臉更黑了。


    時初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逆著毛捋。


    於是從床上起身,跪坐著,靠在傅聞笙麵前,摟著人的脖頸,在唇上蜻蜓點水般落了個吻。


    “真的知道錯了,哥哥。”


    見傅聞笙神色稍緩,他開始順杆爬,“我發誓,以後再私自冒險,就讓我……讓我再也見不到你——”


    話音還沒落,就被傅聞笙按在了床上,撈著屁股狠狠拍了一把,傅聞笙眼裏的光仿佛能吃人,“你在胡說些什麽?”


    時初啞然,好像是不太吉利。


    “呸呸呸,當我沒說。”


    “但你也要承諾,不能一生氣就收拾我。要是再這樣,我就離家出走,去……去軒軒那裏。”


    傅聞笙沒應聲,起身在床頭扯過那瓶藥膏,繼續給時初抹著。


    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時初,你就磨我吧……”


    時初不依不饒:“你答不答應?”


    “你之後再一個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我就把你綁在屋裏,讓你吃喝拉撒都在屋裏,一輩子也出不去。”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其他事情我不管你。”


    言下之意是,時初不做出那一步,他也不會懲罰他。


    就看時初守不守諾了。


    時初手臂已經不怎麽腫了,賤兮兮地湊到傅聞笙眼前,“此話當真?”


    “當真。”


    “那我要是跟別的alpha私奔的話,你也不會收拾我——”


    話剛說到一半,藥膏瓶子就嘰裏咕嚕掉在了地毯上。


    時初被傅聞笙一個傾身壓在了身下。


    “想知道結果你就試試。”


    隨之而來的,是傅聞笙又兇又重的吻。


    這下,時初笑不出來了。


    也不敢再作了。


    房中隻剩低低的求饒聲。


    “我真的不敢了。”


    “我隻是問問規則,又……又沒說真的會那麽做……”


    “傅總怎麽這麽不禁逗啊?”


    “嗚嗚……”


    ……


    時初昨晚直播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網絡上不少相關人士開始抓住熱度解析案情。


    這次事件,雖然對omega未造成實質性傷害,但是引起了全民公憤。


    律師根據法律和omega管理局的相關保護條例分析,這種情況一般會判5年以上。


    從重判的話可能在8年以上。


    傅瑞昌一直賭氣不理傅聞笙,傅聞笙也無所謂。


    他怕時初受到了驚嚇,這兩天情緒不穩定,於是一直在書房辦公。


    方助理敲門進來,“傅總,律師在爭取從嚴判定,但是那邊透露消息說,寧家在走動關係,爭取減刑。另外……”


    “什麽?”


    “傅老爺子也在動用自己的關係,想給傅大少爺減刑。”


    傅聞笙翻閱文件的手微頓,說了聲,“知道了。”


    事情過去了幾天,網絡平台對這件事的議論儼然有淡化的趨勢,直播的視頻也開始越來越少。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但很短,一些人為手段將這個流程越縮越短。


    當天下午,熱度再度猛漲。


    話題鎖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案,挖掉omega的腺體,與殺人無異。


    話題下方,還附帶了眾多omega失去腺體後,快速死亡的案例。


    再度引起omega的義憤填膺。


    而與此同時,隨著這次惡性事件放出來的,還有另一條音頻。


    轟動一時。


    讓眾人的情緒達到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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