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顆餛飩下肚,時初飽了。


    傅聞笙又喂他喝了半碗醒酒湯,這才算完。


    時初吃飽喝足,搖搖晃晃去衛生間,傅聞笙趕緊扶著他。


    “沒事,我自己能走,怎麽我去放水你也跟著?”


    他慢吞吞說著話,兩頰漫上緋紅,連眼尾都泛著紅色,傅聞笙索性不再扶著他,幹脆放手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隻見時初搖搖晃晃著進了衛生間,轉身想要關門。


    “哪兒我沒看過,還值得你這麽防?”傅聞笙清冷的音色裏帶著幾分戲謔。


    時初雖然大腦混沌,但也知道是怎麽個意思,索性不關門了。


    直接走了進去。


    結果,折騰了半天都在跟拉鏈鬥智鬥勇。


    “傅聞笙……”時初臉都憋紅了,不怪自己喝酒,怪上了傅聞笙,“你給我選的什麽破衣服啊,拉鏈都拉不開?”


    傅聞笙本來站在廁所門口看好戲。


    被人這麽脆生生的喊了幾聲,也不好繼續旁觀下去,於是走了進去。


    幫時初把拉鏈拉開了。


    他就那麽站在時初旁邊,時初抬頭跟他大眼瞪小眼,“你能不能迴避一下,不然我上不出來。”


    傅聞笙像是被氣笑了似的調侃,“我以為時少爺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那倒沒有。”


    傅聞笙也不再逗他,轉身出去帶上了門,等在門外。


    隔了一會聽到馬桶衝水聲,剛放下心來又聽到盆盆罐罐落地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時,見時初正拿著花灑往泡腳桶裏放水。


    “我要洗腳。”


    時初穿著一身名貴的白西裝站在水中。


    西裝被打濕,他的頭發也濕漉漉的,精致的造型散開,一綹一綹耷拉在額前,那眼神跟受驚的小鹿似的。


    傅聞笙走上去,幫他他打濕的衣物都脫了,又在浴缸裏放滿了水。


    傅聞笙:“不讓我看,我不是也看到了……”


    時初:“哪有看人上廁所的。”停頓了幾秒又說,“我好像有點醉了,我不想泡澡了。”


    “稀罕啊,時少爺還知道自己醉了。”傅聞笙一邊說著,一邊把時初抱進浴缸中,輕輕擦洗著。


    水汽氤氳,將時初本就有些泛紅的肌膚蒸得布滿緋色。


    時初嘟囔著,“我想泡腳。”


    “這不是泡著呢嘛,祖宗。”傅聞笙給時初用澡巾搓背。


    “這不一樣。”


    傅聞笙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就你要求多。”


    一刻鍾後,傅聞笙用浴巾將人包的像顆粽子,放到了床上,起身又去給人打洗腳水。


    泡上腳,時初這才開心了。


    “就是這樣的泡腳。”


    傅聞笙白了他一眼。


    見時初一臉享受的樣子,他走上去把人撲在床上,“泡個腳就那麽享受?”


    “嗯。”時初被撲倒在床上也不急,聲音慵懶的跟小貓似的。


    “時少爺,我伺候你一晚上,該算算賬了吧?”


    “你不應該做好事不求迴報嗎?”他抬起手臂捧著傅聞笙的臉。


    傅聞笙邪笑,“我可沒那麽無私。”


    不等說完,帶著薄繭的指尖覆上了白膩的肌膚。


    時初在混沌中想,果然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洗腳水被撲騰的到處都是,嬉鬧聲不絕於耳。


    …………


    寧奕來到傅典病房的時候,一開門,便捂住了鼻子。


    “傅典,你在搞什麽,這是什麽新型的難民營嗎?”寧奕話裏話外滿是奚落。


    傅典躺在病床上,把青紫的臉偏了偏。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你就像一隻逗敗了的落水狗。”寧奕走近床前。


    傅典終於認真看著寧奕,“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常年打雁,還不是被雁啄了眼。就那麽輸在了一個沒有經過商的人手裏。”


    寧奕氣不打一處來,“你也就在我麵前耍耍橫,你怎麽不敢從這破病房裏出去?因為你知道不乖乖在這待著,傅聞笙饒不了你。”


    傅典生病停職休息的事他早聽說了,怎麽琢磨都覺得不對勁。


    一定是傅典跟傅聞笙針鋒相對,落敗後被人收拾了。


    他望著傅典的臉,“這都是傅聞笙的傑作吧?讓我來猜猜,你是做了什麽,讓傅聞笙忍不住對你動手。”


    “生意上,你鬥不過他,處處合作都沒討到便宜去,應該不至於讓他動氣。”


    傅典眼神陰翳的看了他一眼,寧奕靠近他小聲說,“該不會你才是指使衛潯綁架的始作俑者吧?”


    “你放屁!”


    寧奕笑了,“哦,不是啊,確實,如果你被傅聞笙抓到,可就不隻是臥床這麽簡單了,畢竟衛潯在獄中過的怎麽樣,你我都清楚。”


    “讓我猜猜,該不會是你對時初的覬覦,被人看出來了吧?”


    見傅典沒做聲,寧奕臉上浮現一絲了然的笑。


    “我想我們有大把共同訴求,可以做親密無間的好夥伴。”


    傅典沒好氣,“怎麽親密無間?”


    寧奕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他為傅典這樣的人曾臨時標記過自己,感到一陣不適。


    “當然是,字麵意思了。”


    ……


    幾天後,傅典臉上的傷消退了,帶著寧奕迴了家。


    他不顧傅聞笙淩厲的眼神,在飯桌上率先公布了一個消息。


    “我和寧奕準備結婚了。”


    話音剛落,傅瑞昌和曹蘭芝麵上都浮上喜色。


    “這可真是太好了。”


    傅瑞昌是因為傅典的婚事終於有了著落,寧家與自家一直是世交,門當戶對。


    曹蘭芝則是因為,這下傅瑞昌終於不用再逼著自己去完成後媽的職責了。


    時初一口話梅小番茄卡在嘴裏,他瞥了寧奕一眼。


    前兩天傅典還粘著自己,現在突然說要結婚,這倆人指定有貓膩。


    倒是傅聞笙麵色絲毫未變,坐在桌前淡定的拆著螃蟹。


    將肥美的蟹肉放入小蝶中,推到時初麵前。


    而後抬眼,不急不緩地對兩人道,“恭喜。”


    對他這副樣子,傅典不爽地動了動嘴唇,而寧奕的目光從傅聞笙的手指,遊移到那碟蟹肉上,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傅聞笙一向不喜歡吃蟹,也不喜歡做這些瑣事的。


    現在卻為了時初拆蟹剝蝦。


    “看什麽,涼了就不好吃了。”傅聞笙給時初倒了一小碟薑蒜水過去。


    時初跟著說了一聲,“恭喜。”才低頭去吃蟹肉。


    寧奕咬了咬牙:“謝謝弟弟弟妹的祝福,訂婚後我會住進來,希望能和睦相處,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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