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兌水有什麽意思?”


    時初被戳穿,臉上一紅。


    但他還是不能喝,時鈺之所以會那麽說,今晚一定在憋著大招。


    畢竟,在酒裏下藥的事時鈺做的出來。


    “裴總,我這有瓶好酒,請裴總賞光。”


    他將方助理準備的另一瓶酒打開了,在吧台上找了兩隻空杯子,倒了一杯遞給裴執。


    裴執笑道,“還挺有防範意識。”


    說完,與時初碰杯,仰頭喝掉了。


    “除了防範這裏的酒,似乎也要防範身邊人,時總。”


    話音剛落,方助理推了推眼鏡。


    裴執衝著時初笑道,“不是這個……呆的。”


    時初當然知道方助理沒什麽問題。


    但裴執似乎話裏有話。


    對方無意再多說,轉身走掉了。


    躲過了這裏的酒,又吃了兩顆醒酒藥,時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方助理在身後跟著。


    時初笑道,“不用跟著我了,方助理,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的房間在三樓,也不遠。”


    目送時初進門後,方助理才離開。


    時初累了一天,想美美地泡個特色溫泉,躺到床上睡覺。


    他拿起旁邊的香薰精油聞了聞,是很清冽的桔香。


    又聞了聞溫泉浴池裏飄出的香氣,也有桔香,但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時初又被觸發了老中醫的本性,合上眼睛嗅聞著,仔細迴想著香味來源。


    許久後,終於想起來了,是青藿、苜蓿、甘鬆、白檀、丁子、麝香等幾位藥材混合,才會散發出的香味。


    他猛然睜開眼,望著熱氣氤氳的水池,向後退了一步。


    不把藥下在酒裏,反而下在浴池中,對方這次另辟蹊徑,可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而窗對麵,應該正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吧?


    既然設計的這樣周全,時初又怎能讓對方的計劃落空呢?


    他拿起手機給方助理打了個電話,囑咐人買一樣東西迴來。


    方助理一直沒走,就在時初房間不遠的走廊處守著。


    他嚴謹認真,答應老板看好時初,就恪盡職守。


    聽到電話,他應了句“好。”


    時初不擔心方助理難辦,因為他知道他一定做得到。


    待人將東西買好後,拿給他,時初笑笑,“辛苦了方助理,你可以迴去休息了。”


    “我今晚的職責就是照老板的意思做。”


    時初挑挑眉,“好,那我想吃盒子蛋糕,你去買給我。”


    “好的。”方助理壓下心中疑惑,走了出去。


    時初關上房門,脫下浴袍,赤著身子走進浴池中。


    又將方助理買迴的東西扔了進去。


    溫泉山莊果然名不虛傳,泡得人舒舒服服,一身的疲憊都消散了。


    他不好洗太久。


    畢竟還有一場大戲等著他去推進。


    他從浴池裏起身,披上浴袍,攏了攏腰間的帶子。


    粉發沾上水汽,被浸的濕濕漉漉的,水珠子不住從發梢落下。


    他有些遺憾地想,要是傅聞笙在就好了,能幫自己吹頭發。


    意識到自己這荒誕的想法後,他搖了搖頭,把自己拋在床上。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豎起耳朵,靜靜聽著門外的聲音。


    門外響起門禁卡聲,隨後便是腳步聲。


    腳步聲很沉,時初不用想都知道,時鈺給自己準備的應該是個大腹便便又油膩的alpha吧?


    隨著那人走近,時初似乎聞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煤油味。


    不是很重。


    他皺了皺鼻子嗅了嗅,終於確信了,是煤油的氣味,但並不是衣服上沾染的,像是一種信息素的味道,因為在聞到的瞬間,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眩暈。


    信息素?


    這個想法劃過大腦時,時初愣了愣,自己怎麽可能聞得到信息素的味道。


    正走神,那人猛地撲到床上來,時初閃身一躲,那人便撲倒在了床角。


    時初趁對方不備,一腳將人踹在了浴池裏。


    自己穿好衣服,從床上起身,帶上房卡出了門。


    不出十分鍾,時鈺便帶著酒店管家風風火火地來到了。


    到了之後嘴角掩著笑,砰砰砰地敲門,生怕誰聽不到似的。


    一旁的周聿風被敲門聲驚動,開門出來看情況。


    “快點打開呀,我給哥哥打了許久的電話,他都沒有接,他今晚喝了太多酒,我擔心他會出事。”


    時鈺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亢奮。


    方助理從外麵趕迴來,見房間外站了一圈人,扔下蛋糕盒子,不顧一切地跑過來。


    就被周聿風抓住了衣襟,“你幹嘛去了,你一直跟門神似的守在這兒,不是說會看好時初的嗎?”


    還不確定裏麵的情況,周聿風就發這麽大的火,而且還是為不相幹的人。


    其他吃瓜群眾隻以為周聿風作為白老的外孫,要對整個活動的狀況負責。


    隻有時鈺知道,周聿風對時初有意。


    不過有意思又怎樣?


    很快他就會見識到很香豔的一幕,看他的喜歡到底能堅持到幾時。


    還有那位兢兢業業的方助理,看傅聞笙能留他到幾時。


    管家在時鈺的催促下打開門。


    時鈺第一個衝了進去,誰知一進門就被濃重的煤油味熏得上頭。


    更關鍵的是,他被那個發了瘋的alpha死死拽住了後頸。


    那人撕開時鈺的腺體抑製貼,鋒利的犬齒落下,沒入後頸。


    管家眼疾手快,讓保安撲倒那個狂躁的alpha。


    但已經來不及了,煤油味的信息素爭先恐後著侵入腺體。


    時鈺感受到眩暈。


    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又老又醜,還一身肮髒煤油味的alpha給臨時標記了!


    他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平時那些湊上來世家的公子哥,他都懶得看一眼。


    一直夢寐以求嫁入豪門,結果,就被這樣一個人給標記了?


    而且,哪怕是臨時標記,被標記後的omega都極度依賴alpha的信息素,他不敢想象自己對煤油味信息素的依賴,更不敢想象自己對那個油膩alpha的需求。


    他抱著腦袋,在房裏崩潰嘶吼起來。


    周聿風和方助理記掛著時初,顧不得其他,已經率先奔向屋內,尋找著時初的蹤跡。


    但是除了淩亂的大床,什麽都沒看到。


    時鈺被標記後,大麗花的信息素迅速將整間房子淹沒,時初那茉莉花的信息素存在感越來越低。


    就在周聿風和方助理焦急的瞬間,隻聽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家堵在我房門口,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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