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皮糙肉厚,第一次劃過去隻給它造成了很淺的傷口,蘇晴故技重施,反複在花豹的傷口上劃過。


    刀刃破開皮膚,立時流出鮮血,花豹疼的嘶叫,因為見血更加兇猛。


    蘇晴漸漸力不從心。


    而且不知道怎麽迴事,她感覺身上好熱,被柔棉塞住的鼻孔也再次滲出鮮血。


    明明她已經被吸走那麽多血了,可這時,好像所有的血都要離她而去一般……


    隻是片刻的暈眩,蘇晴就失去了製擎花豹的時機。


    暴怒的花豹抬起前肢,鋒利的牙齒狠狠咬向蘇晴!


    蘇晴下意識的躲避,卻被花豹狠狠撲倒,散發著腥熱氣息的獸口猛地靠近,她絕望的閉上眼——


    可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


    花豹發出一聲被扼住咽喉的悶吼,強壯的前肢也離開了她的肩膀。


    蘇晴詫異的睜開眼,看到了逆光站著的聖樊。


    他微微彎著腰,修長的手指插在花豹頸部的皮肉裏,指尖泛著幽微綠光,將花豹的鮮血也染成濃稠的綠色。


    花豹大張著嘴,嗬嗬的唿氣,強壯矯健的身子在聖樊手裏仿佛紙片,他毫不費力的提起花豹,將它甩到一邊兒。


    “嘭”的一聲,花豹應聲落地,它四肢綿軟,好像被抽取了骨頭,不過須臾,就化成一攤綠色的血水!


    是毒!


    蘇晴驚恐的瞪著聖樊形狀美好的手指,看他緩緩湊近,寬大的手掌輕撫上她的臉頰,仿佛毒蛇在她臉上劃過。


    蘇晴忍不住想後退,卻被聖樊牢牢的掌住後頸。


    “真狼狽啊,蘇晴。”


    他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算不上笑的笑容。


    “為了他們,你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他幽深的眼眸好像望不到底,仿佛兩彎綠色的深淵。


    “獨自下山崖,和花豹搏鬥——為了他們,你不要命了嗎?”


    聖樊幽幽的問,迴想著自己跟著蘇晴這一路看到的情景,看著她為了別的雄性摒棄生死,不顧一切。


    他該欣賞她的。


    蘇晴沒有皮毛鱗甲,不會變身,靠著血肉之軀攀爬山崖,戰鬥花豹,她每一步行動都超出了他的預想,讓他讚歎。


    可這讚歎在他意識到,蘇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迴到那幾隻雄性身邊後頓時轉變成憤怒。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嫉妒。


    一隻畸形雄性而已,怎配占據他的心?


    但他一次又一次被她吸引,仿佛飛蛾對光,黑暗對光明的向往。


    “蘇晴,我是不是太疼惜你了?”


    聖樊撫摸著蘇晴的臉頰,忽然問。


    疼惜?


    蘇晴驚訝的看他,一臉見鬼的表情。


    聖樊是不是對“疼惜”這兩個字有什麽誤會?


    “我看你孱弱,所以隻吸食了你小部分的能量,沒想到我留給你的力氣你卻用來逃離……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他的臉漸漸壓低,深邃的眼眸鎖定住她。


    蘇晴察覺到危險,迅速捂住脖頸,她明顯的抗拒動作讓聖樊心裏脹滿戾氣。


    他是聖樊。


    是苦沼之地的王。


    是綠洲大陸的頂尖強者!


    往日吸取別獸的能量時,他何曾有過猶豫?


    可麵對蘇晴,他擔心她疼,所以讓她昏睡,擔心她失血太多,所以給她休養的時間,他把自己所有的溫柔耐心都留給她了,隻因迴報她曾經對他展露的善意。


    但為什麽她還是離他這麽遠呢?


    她親近雪兔,親近蒼狼,連討獸厭的火狐都被她放在心裏,為什麽他不行?!


    聖樊緊緊抓住蘇晴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懷裏,牙齒瞬間暴長,在蘇晴的推拒裏再次陷入她的脖頸——


    鮮血伴隨著源源不斷的純淨能量流入他的口中,懷中的她也不再掙紮。


    聖樊終於感覺平靜。


    就是這樣。


    隻要她聽話一些……


    他舒服的眯起眼,還待深入,忽然發覺蘇晴唿吸急促。


    他停下來,見蘇晴雙眼大瞠,櫻唇開啟,不停的在倒氣,而跳動著心髒的胸口搏動雜亂,一聲急過一聲。


    她的身體也在迅速變冷。


    聖樊意識到,蘇晴或許要死了。


    連強壯的雄性都無法承受他長時間的吸取,更何況孱弱的她呢?


    蘇晴……會死。


    忽來的恐慌占據心室,聖樊抱著蘇晴的手有些發抖。


    ……蘇晴會死?


    他輕輕的拍了拍蘇晴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叫她。


    “蘇晴?”


    蘇晴沒有迴應。


    她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感覺身體一會兒好冷,一會兒又好熱,有什麽似乎想衝破她的皮膚冒出來。


    而且,她好像唿吸不上來了。


    “蘇晴!”


    聖樊加大了聲音,抱著蘇晴的手臂驀地收緊。


    他想過蘇晴會死。


    但不應該是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這種情況下!


    “蘇晴!醒醒!如果你再不醒——”


    他威脅她,恐嚇她,拿火岩部落和白塔部落嚇唬她,蘇晴依然沒有反應。


    她的心跳甚至要停止了。


    聖樊渾身發冷。


    他死死盯著蘇晴好一會兒,才抬起右手。


    一簇瑩綠色的光順著他心髒的位置往他的右臂遊走,到達指尖後,尖銳的綠光仿佛利刃,穿透了他的皮膚,帶著暗青色的血流出來。


    ——那是他的本源。


    聖樊把手指放到蘇晴的嘴唇上,青綠色的血瞬間染濕了她蒼白的唇瓣。


    他用手指在兩片軟嫩上碾了碾,指尖伸進去,將血灌進她口中。


    蘇晴沒有吞咽。


    她的氣息更微弱了。


    聖樊忽然暴怒。


    她怎麽能?!她為了那些雄性逃離他,他隻是略微懲罰,蘇晴怎麽就要死了?!


    她在那些雄性麵前活力滿滿,卻半死不活的躺在他懷裏——她怎麽能這樣?!


    聖樊毫不憐惜的在蘇晴喉節上一按!


    蘇晴受力張口,被迫開始吞咽。


    過多的綠血灌入口腔,甚至讓她來不及吞咽,蘇晴被嗆的悶咳,蒼白的臉浮上紅暈。


    可看到她這麽難過,聖樊卻微微笑了。


    他吸取了蘇晴的能量,她也咽下了他的本源。


    在這世間,再也沒有像他和她這般親密的關係了。


    而隨著本源的流逝,聖樊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濃紫的發也開始褪色,翅膀失去光澤,慢慢恢複成蘇晴才見到他時的樣子。


    他能量流失太多,盡管吸了幾隻白塔部落雄性的能量還有蘇晴的血,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真是愚蠢啊……


    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放縱自己傷害蘇晴,又自虐的救了她呢?


    自討苦吃,作繭自縛——


    他哪裏還像曾經的聖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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