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人常常哭哭啼啼流淚,那她的眼淚在別人眼裏既有種不值錢的感覺。


    但若是一個人多大的難事當頭,都從容麵對,極少極少流淚……


    那她的眼淚就很容易讓人感到心疼


    長安候夫人正是後者!


    在長安候葉德澤記憶中,自己夫人嫁到葉家十九年,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若非真心難過,怎會淚流不止(除非用藥)


    長安候愧疚、懺悔、反思……


    最終,在長安候的勸說下,長安候夫人在永昌伯府住了下來。


    一家五口,整整齊齊!


    長安候夫人曾擔憂的問:“家裏的事怎麽辦?”


    “隨便!愛咋滴咋滴!”長安候毫不在意。


    至於永昌伯夫人的陰陽怪氣,夫婦兩個都不放在心上,也讓孩子們別放心上,該吃吃、該玩玩!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長安候還親自給伯府的門房留了話,候府來人一概不理!


    所以,任憑老侯爺、老侯夫人怎麽派人,都見不到他們夫妻二人的麵。


    ……


    鄧博容已經有幾天沒見到鄧衍、鄧棠父子了!


    鄧太夫人也沒出現!


    到底是三天,是四天,還是五天?


    他也不太確定,因為他並不在意鄧家人!


    總之,等他察覺時,才發現鄧家人怎麽最近不來濮院了!


    “阿忠,老太爺和三老爺最近沒在府裏嗎?”鄧博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阿忠搖搖頭:“老太爺和三老爺雖然早出晚歸,但每日都迴府啊!”


    “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鄧博容心想,肯定是出事了,鄧衍、鄧棠才無暇顧及自己。


    阿忠繼續搖頭:“府裏一切都好,小的並未聽說出事。”


    鄧博容想,肯定有事,隻是阿忠這樣的小廝天天窩在院子裏才不知道。


    要不然那倆父子,還有那老婆子怎麽會不來看自己?


    阿東卻道:“五爺,老太爺和三老爺最近沒來,不是因為府裏有事,是因為他們都去鎮國公府了,連太夫人都去過幾次。”


    “去……去國公府做什麽?”鄧博容心虛的很,他在知道自己身世那日,也知道了自己替代的那人在廣濟寺做和尚。


    他擔心鄧家人見到那個和尚,丁爺便安排少空出家。


    鄧棠後來再去廣濟寺,少空都會想方設法攔著慧淨往前殿走,鄧棠父子就失去了見麵的機會。


    可自從那和尚還俗住進鎮國公府,一切都不在掌控了!


    鄧棠甚至認了那和尚做義子……


    阿東迴道:“聽三老爺跟前的五哥說,太爺在給江世子的那對龍鳳胎開蒙,三老爺也在教龍鳳胎畫畫。”


    隻是教兩個孩子……鄧博容剛要長籲一口氣


    就聽阿忠說:“這事小的也聽說了,聽說太爺和三老爺還覺得那位還俗的顧公子合眼緣,他們幹脆都在那個顧公子的院子授課。”


    鄧博容毛骨悚然……


    結合鄧家人幾日沒有現身的情況,他覺得鄧家人恐怕是察覺出什麽了?


    對了,南宮嬋這一陣子也沒來!


    她肯定也知道了……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


    鄧博容心急如焚!


    半夜,濮院一片寂靜。


    鄧博容小聲試探:“阿東、阿東……”


    躺在地鋪上值夜的阿東好似陷入了沉睡,並未應聲。


    “嘶~~”


    鄧博容身上還疼著,剛一爬起來就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他趕緊收聲,看向阿東!


    確保阿東沒有被吵醒,鄧博容才一步一步挪到窗邊。


    阿東微眯著眼,看著鄧博容打開窗子,將什麽東西放到了窗外的花盆底下。


    鄧博容關窗,迴身,阿東閉眼,裝睡!


    直到鄧博容挪到床邊坐下,阿東才裝作被吵醒的樣子:“五爺,您是要如廁嗎?怎的不叫醒小的?”


    於是,本不想如廁的鄧博容,隻得再次忍著痛被扶著去了耳房。


    他身上這疼,說來也怪!


    隻要保持不動,就基本不會痛!


    但隻要一動,哪怕是轉頭,轉手腕這樣輕微的動作,都會疼得厲害。


    可惜每個大夫都診不出問題,甚至不信他的話。


    ……


    “他跑不了!”


    南宮嬋信誓旦旦:“中了骨生花的人根本不敢跑,他每動一下,骨頭都會疼,動的越厲害,身子就越痛!”


    宋悠然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總算不用去見那惡心人的東西了!就他那腦子,還想從我這裏騙東西,嘁!”南宮嬋一臉嫌棄。


    宋悠然忍不住笑意:“他是從您這裏騙到東西,倒是讓您騙了不少!”


    一匣子銀票就不說了!


    什麽筆墨紙硯、玉佩、瓷瓶,鄧博容房裏的但凡值錢的,都讓南宮嬋給搬來了!


    南宮嬋搖頭:“本來也都不屬於那冒牌貨!他若是一直不知情倒也怪不得他,但看他行事就知道,他早就知道實情了!”


    “這些時日相處下來,我覺得鄧家是厚道人家,他若是如實跟鄧太傅講,鄧太傅必能會護他周全。就算他害怕不講也可以理解,可這人惡毒的很,竟還想除掉慕遠。”


    南宮秀見妹妹越說越氣,拍拍她的手臂:“好啦,好啦!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的,少夫人過來是說你和歐陽的事,怎麽說著偏到那冒牌貨身上了。”


    南宮秀心道,害的妹妹這麽生氣,她得做點什麽……


    她讓人請來隔壁院子的鄧棠,向他低聲說了幾句!


    鄧棠連連點頭,麻溜的叫來了小五。


    “五爺,三老爺得了個能治您這病的偏方!”


    於是,從這日午膳開始,鄧博容的飯菜標準直線下降。


    燉菘菜、炒菘菜、蒸菘菜、菘菜湯……


    隻有菘菜!


    (注:大白菜在古代有個挺文藝的名字,叫菘!)


    比廣濟寺的和尚吃的還不如呢,至少和尚們還能吃別的蔬菜,還能吃豆腐!


    鄧博容愈發覺得鄧棠是知道了什麽,才這樣折磨自己。


    他盼著丁爺得了信,將自己救出鄧家。


    盼望著


    盼望著


    盼望著


    ……


    國安部的暗哨,鄧家知情的主子、忠仆也在盼望著……


    濮院正房臥房外的窗台上,應鄧博容要求,一直擺著幾個花盆,裏麵栽培的是需背陰的盆景。


    其中一個紫砂花盆下有一處隱蔽的小孔,小孔內有一張字條!


    幾日過去,無人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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