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書一手指著鄧博容的背影,一手捂著胸口,氣的說話都打磕巴了!


    老王衝著鄧博容背影翻個白眼,才撇撇嘴道:“還能有什麽意思?不把您放在眼裏唄!”


    邱尚書:……


    他不把我放眼裏,你當我自己看不出來嗎?


    你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幹嘛還要說出來?


    我不要麵子的嗎?


    老王:你以為你有多大麵子?


    小阿笙拎著剛剛裝好的食盒不知如何是好!


    老王拍拍他肩膀:“跟邱尚書走,他會給你做主的!”


    “他又不是我家下人……”邱尚書怨氣有點大。


    被鄧博容看不起,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他容易嗎?


    老王把掃把往牆角一撂,作勢要帶著小阿笙離開:“要不……我去給阿笙做主?大理寺、京兆府都離咱很近!”


    邱尚書撿起掃把,強塞到老王手上:“真是欠了你們這些祖宗的!”


    他轉身朝外走!


    老王推了推阿笙:“跟上去!別怕,太傅和鄧大人都是好人,會為你做主的!”


    “多謝老哥哥!”阿笙朝老王鞠了一躬。


    他拎著那個偌大的食盒,跟在了邱尚書身後!


    老王大哥為了他,把邱尚書和五爺都得罪了,他要是還不領情,不就成了白眼狼了?


    更何況,如今的五爺……


    當真令他害怕!


    “等一下!”宋明燊追到了馬車跟前。


    邱尚書有些不明所以:“小宋大人有事?”


    宋明燊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罐,遞給阿笙:“燙傷藥,你先用著!”


    “多謝小宋大人!”阿笙將食盒放下,雙手接過了瓷罐。


    邱尚書難免好奇:“小宋大人,你怎麽還隨身帶著燙傷藥?”


    宋明燊笑道:“是郡主送下官一個應急小藥箱,讓下官帶到衙門裏應急用的,裏麵剛好就有燙傷藥。”


    “郡主待小宋大人……很用心啊!”邱尚書扯了扯嘴角,實在不知誇什麽好!


    郡主這操作他屬實有些看不懂!


    送未婚夫應急藥箱?


    難道不該是送什麽筆墨紙硯、荷包繡帕嗎?


    不過他原本也是想先帶阿笙上個藥的,宋明燊拿藥出來,倒是省了他的事了。


    邱尚書上了馬車,將小阿笙也喚進了車廂。


    阿笙上了車就拘謹的坐在車廂一角,一動也不動!


    邱尚書指指他手上拿著的瓷罐:“上藥!”


    阿笙小心翼翼的擰開瓷罐,一抹濃鬱的藥香便隨之散發出來。


    邱尚書也聞到了這股藥香,他拿起瓷罐看了眼罐底,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樣,罐底郝然印著一個“春”字。


    長春藥房一罐難求的燙傷藥,宋明燊能舍得拿來送給一個毫不相幹的奴仆。


    反觀鄧博容這個當主子的……


    唉!


    真是白瞎了太傅多年教導!


    邱尚書問阿笙:“他以前也打你嗎?”


    阿笙搖了搖頭:“從前五爺隻是性子冷,不愛說話,屋裏也不喜人伺候,倒也不難相處!從兩個月前,他才向小人第一次動手!”


    ……


    有一就有二!


    鄧太傅看見阿笙瘦弱的身體上的淤青、燙傷、鞭痕時


    不由失了聲……


    怎麽會這樣?


    鄧家從沒有這樣無故虐打下人的先例!


    “許是心裏有不痛快,才會下手打人!”邱尚書小聲道。


    他隻是心疼太傅大人白瞎多年心血,教養出個狗屁不是的鄧博容!


    才不是想給鄧博容那廝開脫!


    鄧太傅搖搖頭:“心裏不痛快也沒有打人泄憤的規矩!”


    “阿笙,是我們鄧家對不住你!我會為你做主,你自己有沒有什麽要求?”


    阿笙撲騰跪下:“小人……小人能,能不能……以後不伺候五爺?”


    鄧太傅見狀,哪裏不知道這孩子是被打怕了,他眼中閃過一抹悔意……


    不該把鄧博容慣出那麽多怪癖的!


    整個濮院,隻有阿笙一個下人能進正房。


    若不然,也不至於阿笙挨了兩個月的打也沒有別人知道!


    鄧太傅歎了口氣:“當然沒問題!從現在起,你就不用跟著他了!”


    “多謝太爺!多謝太爺!”阿笙砰砰的磕了起來。


    虐打下人、目無尊長,還有之前的造謠、汙蔑……


    他親自教養的孫子竟不堪至此!


    那麽響的叩頭聲,如同一個個響亮的巴掌唿在鄧太傅臉上。


    他親自將阿笙扶起來:“快起來!先把身上的傷養好,我再給你找個去處!”


    隻要不用服侍鄧博容,阿笙就很知足了:“謝太爺開恩!”


    “老三人呢?”鄧太傅問道。


    下人迴道:“今日是大法會,三爺去廣濟寺了!”


    鄧棠在廣濟寺給南宮秀點了長明燈,但凡他在盛京,


    每逢初一、十五,他必定會到廣濟寺一趟!


    鄧太傅點點頭:“等他迴來,讓他立即來見我!”


    ……


    “你就這樣出來了?就不怕惹人生疑嗎?”


    丁爺看著眼前的鄧博容,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好了!


    鄧博容冷嗤一聲:“鄧棠和那和尚都去廣濟寺了,還有那南宮嬋也迴盛京了,你覺得離暴露還遠嗎?”


    “你既然知道隨時可能暴露,怎麽還敢指使人行刺?”丁爺麵色不虞。


    他說的不是萬壽節的事!


    是今日午時鄧博容得知南宮嬋迴京,鄧棠和慧淨都去了廣濟寺的消息,瞬間亂了分寸。


    當下就想把手中的六人都派出去刺殺慧淨。


    幸好之前已經說明,那六人隻負責保護他安危!


    若不然,今天他又會損失六名精銳,更有甚者,那六人若被人捉了活口,他們還會有更大的損失!


    鄧博容瞪向丁爺:“你還敢說?那些人不是給我的嗎?為何都不聽我命令?”


    “聽你命令給別人送人頭嗎?”


    丁爺抬頭望天,長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擔心被發現,那就別再迴去了,我會派人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光複大計呢?”鄧博容不可置信:“你要放棄了嗎?你以前是怎麽說的,忘了嗎?”


    丁爺握了握拳,強忍著發火的衝動:“連保命都成了問題,何談光複之事?”


    鄧博容陰鷙的目光看了丁爺半晌,才蹦出幾個字:“我不走!”


    “既然不想離開盛京,就不要再生事端!”


    丁爺朝他拱了拱手:“殿下,你不應再想著除掉那和尚,而是該想辦法獲取鄧家人的疼愛,萬一事發,讓鄧家人保住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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