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警惕地盯著前方的宮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那宮人倒也安分,悶頭帶路,並未有其他動作。


    小道幽靜,兩側是茂密的樹灌和花草。微風拂動時,樹影婆娑,叫人後背不由生出一絲涼意。


    今安心底越發不安,下意識往轎輦處靠了靠。


    “有蛇!”這時隻聽另一個傳來一聲驚唿。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聲音。


    抬轎的人左閃右躲,轎輦也跟著搖晃起來。


    洛梓珺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差點被這突然的顛婆給顛出轎輦。幸而兩側的今苡今安反應快,迅速抓住她的手,這才穩固身形。


    她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那蛇她隱約間看到些輪廓,紅色三角頭,藍色背脊,兩顆毒牙閃著冷冷寒光。


    無怪宮人驚慌失措,這蛇一見就有劇毒。


    “站穩了,敢傷了主子,你們誰也跑不了。”今安冷冷嗬道。


    慌亂的宮人就跟潑了一勺冷水,這才冷靜幾分。一些人去清理蛇蟲,其他的則井然有序緩緩後退。


    今安不敢鬆懈,緊緊盯著抬轎宮人的動向。


    卻不想一隻安分帶路的宮女突然驚叫著撲了過來,直直撲倒在前方抬轎的宮人身上。


    縱使抬轎的宮人孔武有力,也經不起一個人的重量。眼見人倒下,宮人下意識鬆了手。


    “啊!”驚唿間,轎輦傾倒。洛梓珺半身懸空,尚來不及調整唿救,整個身軀直直落下。


    “主子。”今安恰好在洛梓珺傾倒的方向,見其撲了下來,來不及深想便伸出雙手。


    可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力承擔一個人的重量。


    兩人雙雙倒下,今安以自己為墊背,緊緊護著洛梓珺。


    待落地,忙關切問道,“主子可有事?”


    洛梓珺一手抓著今安瘦弱的肩膀,一手護著肚子。跌撞落地,此刻她的肚子一陣陣鈍痛。


    “迴月華宮,傳禦醫。”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隻覺一股熱意從大腿滑下,強忍著內心慌亂道。


    今安心中一沉,起身剛想將人扶起來,卻是一個趔趄又摔在地上。


    今苡急忙趕了過來,這才攙扶著洛梓珺往迴走。


    洛梓珺到底擔心殷瑢,強撐著吩咐今苡前去探望,之後便眼前一黑陷入昏厥。


    主子出了事兒,月華宮上下也是不得安寧。好歹還有今安和小福子主事,第一時間去請了陛下和禦醫。


    同時將之前來報信的宮女扣下,這宮裏向來戒備森嚴,哪裏來的毒蛇就足夠叫人懷疑。


    今苡去承平宮一是去探望,二也是確認殷瑢是否出事。


    這些日子殷羨煊頻頻出入月華宮,隻差沒有將自己的寢殿也搬於此處。


    去請人的宮人半路便遇到禦駕,聽聞洛梓珺出事,殷羨煊馬不停蹄趕到月華宮。


    他到時,禦醫也將將到宮門口。


    年過半百的禦醫額頭的汗都來不及擦,便被宮人提溜著進來。


    他是知道內情的,眼見洛梓珺臉色不對,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待真的搭上脈,心卻落了下來。


    承平宮。


    “什麽?!”惠妃剛看著殷瑢睡下,坐下沒一會兒,便聽今苡代表洛梓珺的名義看望。聽聞今苡說宮人去月華宮哭訴,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瑢兒今兒確實墜馬,不過有驚無險被救下,隻受到些驚嚇,並未受傷。本宮從未吩咐宮人去月華宮,瑾妹妹近兒身子不爽,這點兒小事怎好打擾她。”


    惠妃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小人作祟,臉上越發的冰冷,心中列出不少懷疑之人,正細想,今苡又開口了。


    “奴婢知曉了,主子還等著奴婢複命,便不叨擾惠妃娘娘了。”得到迴答今苡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念著洛梓珺不敢絲毫逗留,話落便準備離開。


    “且慢,本宮與你一道。”惠妃跟著起身。


    禍起她宮,叫她在宮中等消息,她萬萬還坐不住。何況她擔心洛梓珺,人當真出了什麽事兒,她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今苡原想勸阻,畢竟殷瑢剛出了事,眼下還需照顧。可惠妃已經起身往外走,雷厲風行的身影帶著勸不動的決絕。


    兩人到月華宮時,禦醫正離開。


    小福子親自將人送出宮,樣子瞧著還算從容,不見急切,想來是幸運沒有出大事。


    可今苡心底卻惴惴不安,又問了一遍。聽小福子說洛梓珺人沒有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幸虧今安護得及時。若真從高處摔下來,這肚子怕是保不住了。


    聽聞此消息,惠妃兩人具鬆了口氣。隻是到底未見真人,始終不安心,便繼續往內殿去。


    內殿,洛梓珺還未醒,沒有血色的臉也慢慢緩和。


    殷羨煊坐在床榻邊,正絞幹了帕子為床榻上的人擦手,今安端著一盆熱水站在一邊。


    “臣妾見過陛下。”惠妃看了一眼洛梓珺,又迅速收迴視線。


    她下意識壓低聲音,既能叫殿內的人聽見,也能不吵醒正在熟睡的人。


    “平身,惠妃怎麽過來了?”殷羨煊頭也沒抬,將洛梓珺剮蹭出紅痕的手抹上藥,小心塞迴被子裏。


    旁的一概未提,叫人猜不出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與承平宮有關。


    “臣妾有錯,還請陛下責罰。是臣妾管束宮人不嚴,才害了瑾妃妹妹遭此大難。”惠妃並未起身。


    她也不去揣測帝王君心,一五一十說了清楚,不見絲毫隱瞞。


    後宮之主說是皇後,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正的主人唯有一人,這點她還是拎得清的。


    “起來吧,此事還未有定論,既然來了正好當麵對質,誰清白無辜誰是罪魁禍首便見分曉。”殷羨煊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隻看著人,一股迫人的氣勢便撲麵而來。


    惠妃麵色未變,可哪怕心底無愧,也被殷羨煊看得背後發涼,戰戰兢兢。


    “好好照顧你家主子.”殷羨煊收迴視線,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便起身離開。


    這便是不能輕易離開的,惠妃緩緩起身,跟在殷羨煊身後,落後兩三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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