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鬧?”洛青昀指了指自己,簡直氣炸,“好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大哥,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直接撲上去,先是毀了洛青川的成果,又跳起來抓洛梓珺。


    “啊,二哥別過來。”洛梓珺轉身就跑。


    這一陣鬧騰,未幹的墨跡全在三兄妹身上了。洛青川和洛青昀的衣服已經不能就看了,洛梓珺還好,就臉上蹭了點。


    三兄妹完全沉浸在歲旦的愉悅中,洛玄可差點急白了頭發,要操心朝堂之事,還要揣摩帝王留下的話。


    歲旦那天,洛府熱鬧極了,別說主人,每個下人臉上也是笑意不斷。


    特別是從洛玄之手中接過紅封的時候,笑最是燦爛。


    歲旦收紅封最多的當屬洛梓珺,她年紀最小,不但有洛家還有明家的,紅封錢袋都裝不下。


    明玥還在打趣說她是兩家中最富有的。


    喜氣熱鬧的歲旦後便是初春,初春後的半個月就是洛梓珺的及笄之禮。


    一時間請柬如同雪花般飄進洛家,為的便是洛梓珺的婚事。


    現在的洛家可是如日中天,且洛梓珺還是縣主,這樣的香餑餑誰不想咬一口。


    看到洛母挑選請柬,洛玄則在一旁喋喋不休。


    “夫人,姣姣還小呢,婚事不急,現在相看實在過早。”


    “夫人你在家中不知,朝堂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那些人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乖女定會受委屈。”


    “夫人你看那吏部侍郎都不惑了還養了個外室,可見男子盡不可信,當然我洛家男兒自不相同。”


    .......


    “怎麽,將軍是想女兒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被人說三道四嗎?現在將軍年富力壯,老了誰來護著姣姣?”對於洛玄的喋喋不休,洛母直接一句話就治住了對方。


    洛玄頓了一下,不得不說洛母說的句句在理。但是他心中不甘心,還在小聲嘟囔,有兩位哥哥什麽的。


    洛母隻當聽不見,看著請柬細細斟酌。


    隻是不待洛母斟酌一二,一道皇命便先砸下來。


    後宮空虛,新帝大選,凡十四至二十的適齡女子皆要參選,停止民間一切嫁娶。


    此令一下,再無人敢打洛家的主意。


    以洛家如今的地位,女兒入宮已是板上釘釘。


    洛母現在不再看請柬,而是找人牙子看婢女。


    那深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可皇命難違,她能做的隻有給洛梓珺找幾個忠心又得力的婢女。


    到了夜裏這位堅韌的母親也不禁落下淚來,“一入宮門深似海,姣姣性子純然,不知要受多少欺負。”


    洛母原想找一個門當戶對或者門第低一些也可。有他們護著,洛梓珺哪怕入了後院,也可日日自在。好過現在入了宮門,冷了餓了都不能知曉。


    “不會的,夫人寬心,還有我,隻要有我一日便不會叫姣姣受委屈。”洛玄心裏也不是滋味,可眼下這宮門不入也得入。


    外麵不知多少的風言風語,說他洛家功高震主,就連帝王也不放在眼裏。這次若再求帝王免了大選,不但是抗旨,還會被那些盯著的大臣怎樣借題發揮。


    不管洛母如何擔憂,大選之日轉眼就到跟前。


    洛母把洛梓珺送上馬車,囑咐了無數話,就跟今日一別便不會再見似的。


    洛梓珺哭笑不得,卻也一一應下,今日隻是遴選,中選者還需由宮中的嬤嬤教了規矩才會入宮。


    到了宮門口,已經烏泱泱站了一大群人,個個都費盡心思打扮,希望帝王能注意到自己。


    洛梓珺到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她被嬤嬤引到最前麵。


    被她越過的人有羨慕也有嫉妒,卻無一人敢說三道四。


    這時洛梓珺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抬眸,是周西禾。上次的不愉快之後,周西禾對她的記恨已經不加掩飾。


    要是有機會有能力,隻怕她早就撲上來了。


    這點目光落在洛梓珺身上卻是無關痛癢,多看兩眼而已,受損者也不會是她、


    很快就有默默引著人往宮內去,洛梓珺在第一個,與其他好奇往外看的秀女相比,她卻是要顯得冷淡許多。


    先帝在時,她時常被詔進宮中,甚至小住也是有的。對於皇宮她不但不陌生反而很熟悉。


    第一輪挑選,是由宮中專門的太監進行,凡是體態樣貌不符合者,當即送出宮去。


    “長寧縣主,您過了,這邊請。”那為首的太監一見洛梓珺便諂媚地上前。


    根本不需要那些繁瑣的流程,直接將人帶入另一個房間休息。


    “多謝公公。”洛梓珺微微頷首,態度既不冷淡也不熱情。


    那太監卻毫不在意,“哪裏哪裏,為縣主引路是奴才的福氣。”


    天子近臣之女,不管是皇帝的態度還是洛玄的身份,他一個小小的閹人可是吃罪不起。別說為難了,隻要這祖宗別對他不滿就謝天謝地了。


    “趨炎附勢的軟骨頭。”在距離洛梓珺不遠的周西禾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


    “這位姐姐可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這是旁邊一個弱聲弱氣的女子說話了。


    她生了一雙秋水眸子,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加之一身月白的衣裙,更顯她羸弱氣軟。


    她應是好意提醒,可惜周西禾並不領情,“誰是你姐姐,多管閑事。”


    她最是不喜這類愛裝柔弱的女子,她父親的一房妾室便是這一類,慣會裝模作樣。


    兩人說話聲音都不大,想在宮中生存,便是這小小的太監也不可輕易得罪。


    第二輪挑選則是看琴棋書畫,女紅刺繡。


    這些東西洛梓珺不說一竅不通,那也是略知皮毛,能拿的出手也就那一手字了。


    她對這些一向不喜,洛家也縱著。洛家之女,會不會這些也無傷大雅。


    其他人皆是胸有成竹,彈琴者手指翻飛,刺繡者栩栩如生。


    倒顯得洛梓珺的語不成調,錦帕的竹葉顯得格格不入。


    饒是這樣,宮裏的這些人精們也能誇出花來。


    而這第三輪才是皇帝和皇後擇定入宮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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