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女人妝容精致,細長的眉,殷紅的嘴唇配上一頭精心打理的卷發,時髦感十足。


    看到這樣的魏英,魏明星神情複雜,一時竟不知該從哪裏問起。


    不讓她走,又不說話,女人逐漸不耐煩,從小巧的手提包裏小盒子,隨後抽出一支女士香煙,自顧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繚繞中,她漫不經心瞥向對麵,“有話快說,我還忙著呢。”


    魏明星眉頭緊皺像是能夾死隻蒼蠅,“這些年,你去哪了?爹娘一直在找你。”


    “你現在不看到了嗎,”她手指輕顫,抖下煙灰,“我在城裏過得挺好的,讓他們不用惦記了。還有事嗎?”


    女人麵上是濃濃的的不耐煩,魏明星一肚子的話,又咽了迴去,他看向窗外不遠處那輛小汽車,想到她剛才牽著的小男孩,“那個小朋友,是…”


    “是我老公的!”


    她說的很幹脆,可魏明星還是不太明白,“是你當年懷著的那個?”


    女人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會給那個男人生孩子?哼,不過是想要點錢罷了。小孩子那麽煩人,誰愛生誰生,我可不生那玩意兒。”


    “魏明星 ,你到底有完沒完?你當沒見過我算了。”


    說的像是誰願意理你這破事似得,魏明星暗暗翻了個白眼,比之當年,他更加不喜歡麵前的魏英。隻他自己的話,他當然不會理會這等破事,可家裏還有個眼巴巴的老娘,一直惦記著魏英,他既然遇到了,讓他裝沒看見,他過不了自己良心那關。


    “不管怎麽說,你是我親妹子,既然找到了你,就該告訴爹娘。你現在住什麽地方?”他掏出隨身的筆記本,打算記下魏英的地址。


    女人徹底沒了耐心,正好一根煙抽完,她按滅煙頭,拿起身旁的手提包,“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至於爹娘…隨你。”


    魏明星幹拿著筆,目送魏英一步步離開。


    她走近路邊的小汽車,露出一個大大笑,開門上車,離去。


    一直到那輛小汽車徹底看不見,他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串簡短的數字。


    柱子今天過星期天,收拾書包,背上髒衣服,正要出校門迴家,剛走到校門口,就遇見何靜思,


    他想也沒想,飛快跑過去,“靜思姐,你也迴家啊?”


    何靜思常年住學校旁邊家屬院,不怎麽迴合莊,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瞧見今天她推著自行車,倒是稀奇。


    何靜思就是在這等柱子的,“我迴家看看,正好順路,捎你一段吧。”近來,何母身體不太好,上次她好說歹說,帶何母來縣城看病,情況不太好,醫生建議住院看看,可何母就是不願意,最後隻能迴去。


    何靜思擔心親娘,最近一有時間就往合莊去。


    柱子一點也不跟何靜思見外,坐上自行車後座,兩人邊走邊聊。


    何靜思先起了話頭,“最近有些忙,一直沒去看魏叔和大娘,他們身體還好吧?”


    柱子想了想天天閑不住,去砍木材打家具的爺爺,笑了,“好著呢,我爺爺劈木頭,打櫃子,比我爹還能幹。自從我小叔過年迴來一次,我奶奶現在都走路帶風,”


    聽此,何靜思笑了笑,沒接他“小叔”的話茬,想了想,轉而道,“我上次讓你拿迴家的魚肉丸子吃的怎麽樣,叔和大娘吃得慣嗎?咱們這邊沒什麽魚貨,我今年買的也不多,沒做多少。家裏要是喜歡吃,我下次碰上,多買幾條魚。”


    這個……柱子想起那被他借花獻佛的丸子,不免有些心虛。


    何靜思姐讓他帶迴家的丸子,連家門都沒進,直接轉手讓他送上車,給小叔了,他哪知道家裏吃不吃的慣。


    柱子撓撓頭,“嘿嘿,姐,你上次給的那丸子,被我順手塞我小叔包袱裏,帶走了,我爺爺奶奶沒吃到……”


    話沒說完,自行車突然趔趄一下,差點摔倒,柱子兩條大長腿猛支住地,才險險沒讓兩人摔下去。


    “你把丸子給你小叔了?”何靜思猛然迴頭,不可置信,怎麽可能呢,他津市還有那麽一大攤子事,怎麽可能待到那時候才走?


    “是啊。我叔在家裏忙活一個多月,二月才走的,當時我也沒啥好送的,就就……”當時手邊是何靜思才給了他,讓他抽空帶迴家的丸子,他又想起奶奶近來熱衷讓小叔和靜思姐複婚,這不就伸手助一臂之力麽。


    “靜思姐,你不想讓我叔吃你的做的丸子啊?”柱子仔細去瞅何靜思的臉色。


    何靜思出一愣。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扶正車把,騎上車,繼續走了。


    將人送到西尚村邊,何靜思沒往裏邊走,讓他自己迴去。


    眼看何靜思就要走,柱子沒忍住,終於問出口,“靜思姐,你生氣了?”


    “沒有。”聽聲音,何靜思嗓音沒有往常清亮,“柱子,你小叔不喜歡魚丸子,以後不要給他了。”


    “哦!”


    看著自行車越騎越遠,柱子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迴到村裏,天還沒黑,晴天的夕陽,紅彤彤的。


    路過村大隊,柱子忽然被叫住,“你是魏大爺家的小子吧,來,這有你們家一封信,你拿迴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柱子瞪眼一看,津市來的信,他小叔的大名,立馬朝家裏跑。


    “奶,奶,我叔給你寫信了,我小叔寄信來了。”他一邊進門一邊喊,頓時家裏人都出來了。


    魏老頭裏的最近,連聲催促,“快看你叔說的啥?”


    柱子在大家的目光中,展開信紙,一字一句讀的認真,隻是念著念著,有些不對勁,“……遇見了英子,英子…”


    魏母一把將人扯了個趔趄,忙問,“你再讀一遍,你叔說看見誰了?”


    “英子,我小姑姑!”柱子那時候也不小了,對於家裏這個最小的小姑姑他是有印象的。沒想到這麽多年,奶奶念叨著念叨著,到真把人給念叨迴來了。


    這下,家裏人再也不用,一提起小姑姑就愁眉苦臉了。真是太好了。


    “這個死丫頭,你還知道迴來啊—”隻聽魏母敖一嗓子,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就開始哭,可把柱子嚇一跳。


    可還不等人扶,魏母一骨碌自己起來,拍拍屁股就往屋裏走,邊走還不忘絮叨,“快點快點,老頭子,咱往津市去一趟,也不知道英子這些年跑哪去了,受多少罪。咱把孩子領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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