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新的戰爭即將開始,其餘人勸著那個小婦人離開了,她們各自說了些別為難孩子之類的話也都散了。


    雲伯這才把晴姑叫出來,讓她送客關門。


    等晴姑迴來了,雲伯這才介紹兩人。


    黑夜光線不好,晴姑雖然沒看太清楚,可她依舊覺得麵前這兩人氣宇非凡。雲伯簡單介紹了一下後,她乖乖叫了哥哥姐姐。


    這氛圍又尷尬起來。雲伯問道:“大晚上的,你們怎麽來了呢?”


    高騰並不想多說,範雨看了出來,說道:“瞧我們把正事兒給忘了。”她把外套給高騰,“快讓阿婆看看小寶。”


    雲婆瞥了一眼,也沒說什麽。


    高騰拿出手機,撥了夏小安視頻通話。很快地,電話裏傳來一聲慵懶的小女孩聲音。


    雲婆閉著的雙眼睜開,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了下來。


    高騰清了清嗓子,“還沒起嗎?”


    夏小安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機,一看是視頻通話,立馬伸手把床頭的小燈打開,“高騰好啊。”


    屏幕上顯示著夏小安露出半邊臉,一襲烏黑的長發有些淩亂,遮住她的臉頰,胳膊,後背。


    高騰有些不自在,他走到雲婆身後,將手機對準兩人,“小寶,這是我們外婆。”


    夏小安還沒睡醒,一聽到外婆,她猛地起身,將手機放好,看著視頻中的自己沒有那麽狼狽,咧嘴笑起來,“外婆好。”


    她的國語依舊不標準,軟糯糯的語氣加上小女孩的翹楚,雲婆再也忍不住,接過手機認真的看著視頻中的女孩兒,語氣顫抖的應了一聲。


    這是她朝朝暮暮盼了幾年的外孫女。她自是喜愛的。夏小安也是很討老人喜愛的,看著雲婆雙眼飽含淚水,她眨著大大眼睛,“婆婆不哭,等小寶迴家找婆婆玩兒。”


    高騰很有眼力的拿紙巾給雲婆擦了擦淚。


    雲婆氣勢洶洶地把紙巾奪了過來,還不忘瞪他。


    高騰:。。。


    夏小安不明白為何雲婆那麽瞪高騰,她大概也猜出來了可能兩人關係不好,她開口道:“騰哥,你不要惹婆婆生氣啊。婆婆也不要生騰哥氣,騰哥可好了。”


    雲婆笑了,“好,婆婆不氣。婆婆等小寶迴來玩兒。”


    “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門外,孫子帥叫著她。


    “這就來!”夏小安應了聲,又對著手機道,“婆婆,我先下樓吃飯了。”


    “好,快去吧。”


    “婆婆再見!”夏小安揮揮手,又送了一個大大的飛吻。


    雲婆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再見!”


    就這麽結束了會話,雲婆心情舒暢。連帶著看高騰也順眼了不少。


    “時間不早了,有什麽事兒明天說。你們走吧。”雲婆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不可能猜不到這兩個娃娃的心思。


    高騰開口:“阿婆,我還有朋友,明天能不能讓晴姑帶著他們轉轉?”他相信自己這位狐狸一般的外婆一定明白自己。


    雲婆看著晴姑,“問她。”


    高騰看向她,還未開口,晴姑立馬迴他可以。


    “街上還有個鋪子,明早來接晴姑。”雲婆也未反駁,直接定好時間,“你們走吧。”


    雲伯將兩人送出去迴來後,語重心長道:“阿媽,騰哥怕是發現了什麽啊。”


    雲婆看著靠著牆的棍子歎氣不語。


    天還未亮,外麵霧氣籠罩著,似乎是一片仙境。他們一行人就在這仙境中穿過,來到了昨夜熱鬧非凡的大街上,此時還是一片寧靜。隻有幾個準備早餐的店家開了門。


    張曉安伸了一個懶腰,“這人都還沒起的吧?”她好累,昨天玩的過於盡興,夜裏又是和薇薇刷了微博,一大早又被叫醒,還走了這麽遠的路。


    範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麽,快走幾步和高騰並肩齊行。


    霧氣逐漸散去,太陽不再遮掩,街上人家也多了起來。


    街邊攤也開始營業,遊客也慢慢多了起來。沒一會兒,也有其他的遊客開始跟在他們後麵排隊。


    “唉,店家好慢哦,要不我們換一家?”張曉安已經啃了一個麵包了,可她真的很餓。


    話音未落,店門打開了。


    入眼的是一個穿著少數民族裙子的女孩,她笑的靦腆而自然,“二哥哥,姐姐。奶奶和阿爸在後院。”


    高騰對她一笑點頭,側身讓她們先進去。張曉安進去時,忍不住多打量了晴姑兩眼。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裙子上。然後笑著追上了莫侖和薇薇。


    高騰和範雨沒有忽視剛才的一點,高騰拍了拍的晴姑的肩,一起進去。


    在晴姑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後院。


    後院空蕩蕩,一張桌子,牆邊種著一排竹子。


    高騰向三人介紹了一下,便都入座。


    雲婆沒怎麽動筷,走時囑咐高騰去找她。


    雲伯和這群小輩聊著,吃完整頓飯。


    準備出發,雲伯給晴姑一個荷包。好讓她盡地主之誼。高騰也拿出手機,給範雨轉了錢。原因很簡單,剛才張曉安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


    夏小安是他的妹妹。晴姑也是他的妹妹,還是親的。小鎮又怎麽了?


    所以當他們來到一家民族服飾店時,範雨照著晴姑的尺碼挑了幾件衣服,這讓晴姑手足無措,直說自己有衣服。


    範雨正了正她的帽子,指著自己左眼眼角的朱記,“你看這是什麽?”


    昨夜匆忙,光線昏暗。今早也隻是好奇高騰,現在晴姑一看範雨的眼角有和自己奶奶同樣的朱記,她不再說什麽了。


    “你媽最近怎麽樣?”雲婆點好香,遞給高騰。


    高騰接過香,對著牌位拜了拜,“家中一切安好。”


    “唉,我雲家原本也是大戶人家,家中的兩個女娃娃都被小子帶走了。”雲婆想起往事,心中很是氣憤。


    高騰順勢坐下,聽著雲婆說著往事,說起高媽媽和範夫人如何出了家門嫁往外省,高騰和範雨的娃娃親。


    高騰反問為何將兩人說成娃娃親,甚至在範雨還未牙牙學語時就烙下了雲家人的印記。


    雲婆又嫌棄高騰了,“說你小時候還是養在我身邊的。範雨是我接生的,醫院查說你媽懷的男娃娃。你舅舅一心隻想把雲家往外發展,無心成家,內業不能缺少繼承人,便定下來了。”


    高騰眉毛微挑,因為這個?好吧,算是問出來了一個答案。他又問道:“可為什麽我和範雨一同被養在您身邊呢?”


    雲婆沉默了,布滿皺紋的臉上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因為你媽生你的時候他們幾家的主子出事兒了。範雨無人照料,隻能送到這裏。”話還沒說完,她的淚水就出來了,“誰能想到啊,他們竟然把你給偷走了。”她伸手拉著高騰的手,“還好,他們主子沒過幾天就把你給尋迴來了。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少年人把你抱給我的。那少年人那也是一身血跡。那可是你救命恩人呐!”


    高騰突然想到夏家那個英年早逝的大哥。可不知為何,他覺得並不是他。


    高騰喉結上下動了動,伸手擦去她的淚水。


    “你媽一接到消息也是趕緊過來了,一來一看就說你不是她生的。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娃娃能看出個什麽樣啊?”雲婆哽咽道,“你媽偏說不是她生的。我這一生氣,就把你和範雨留在我身邊了那麽多年。”


    “阿婆,別難過,媽媽心裏念著您呢。”心裏念著,嘴裏也念著,動手做飯,也是阿婆的拿手菜呢。


    等到雲婆情緒穩定後,高騰倒了一杯茶水,“阿婆,晴姑全名叫什麽啊?”


    雲婆喝口茶,笑道:“晴天生的,她媽媽就給她取名叫晴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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