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怎麽撲朔迷離,毫無疑問人都是盛成宇殺的。


    隻是,殺他的原因,應該不僅僅是想要霸占製藥廠那麽簡單了。


    趁歐陽霖寫答案時,林笙拿起備用的紙和筆,悄悄寫了個“楊”字。


    陸康會意,盯著那個字看了一會,搖搖頭。


    他明白林笙想說什麽,猜測讓老a恐慌,被楊舒婷帶走的神秘東西,是不是光盤?


    “不是。”陸康在“楊”字上劃了個叉號。


    然後,他也用書寫形式,用簡單的字符給林笙說出自己的看法。


    首先,光盤內容是可以指控盛成宇殺害老李一家五口的證據。


    但是,盛成宇都已經死了。按道理,他們沒有必要再揪住不放。


    何況,老a這個人,他們已經懷疑是許瑾。


    即便當年慘案與他有關係,依著這人的手段和實力,有的是辦法摘幹淨。


    所以,他懼怕的,應該不是光盤。


    林笙看懂了陸康寫寫畫畫,圖形夾雜字母的分析。


    他認同的點點頭,將紙拿在手裏,漫不經心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


    啞巴歐陽霖接下來書寫完的內容,恰恰證實了陸康的猜測。


    “光盤被警察拿走了!”


    “他們對我哥不放心,殺了他,卻說是他自己跳樓!”


    “小琦不是我害的!”


    “他們搞錯了!小琦是無辜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小琦他為什麽不肯相信我?”


    啞巴歐陽霖被囚禁折磨久了,腦迴路跳躍,寫得顛三倒四。


    陸康指著其中他寫得一條,問:“不是你害的?”


    歐陽霖情緒變得激動,他頭揺得像撥浪鼓,嘴裏急躁的發出“啊啊啊”的音節。


    一直在撇清和強調: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想那樣的!


    他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迴憶聖誕節那天,侄子被強暴的始末。


    歐陽霖急需要錢,更不想嫖娼的事情被情人知曉。


    他被警察找上門後,考慮了兩天,最終被逼的沒辦法。答應聖誕節那天,將歐陽琦騙到酒吧。


    雖然,平時挺不待見他們母子。但,說到底總歸是自己的親侄子。


    真要是按計劃,把人給毀了,他這個當叔叔的,也太禽獸都不如。


    歐陽霖便自作聰明,想了個蒙混過關的法子。


    他找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小混混,叮囑他們,做做樣子便好,不要來真的。


    事實上,那天的確如此。


    為了演的逼真一些,他們給歐陽琦的酒水裏下了迷藥。


    帶到包廂裏,把衣服給剝得精光,該拍的視頻和照片,也都通過借位擺拍。


    看起來,跟真的一樣,把歐陽琦給狠狠給辦了。


    可是,他忘記,收視頻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


    那人看了眼遮遮掩掩的影像,什麽話都沒說,好似是預料到他會作假。


    歐陽霖以為糊弄過去沾沾自喜時,酒吧門口悄悄駛來了一輛車。


    哥哥的那個年輕司機從車裏下來,徑直邁入酒吧。


    他告訴歐陽霖,是老板派他來接少公子歐陽琦迴家的。


    歐陽霖見過這個司機幾次,也沒多想,反正戲已經演完,該拍的都拍好發出去。


    他一點疑心都沒起,就讓司機將還處於藥效期,意識昏沉的歐陽琦給帶走了。


    卻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粗心和盲目信任,導致悲劇的釀成。


    那個司機,就是方劍。


    他並沒有把歐陽琦送迴家,而是將他帶到華諾大酒店的一間套房。


    在那裏,早就有幾名猥瑣的男人在等著。


    陰影中,還端坐著一名戴口罩帽子,看起來一身正氣,卻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子陰狠的男人。


    歐陽琦在撕心的疼痛中,逐漸清醒,他意識到自己遭遇到什麽。


    少年內心所有的美好瞬間坍塌,他歇斯底裏喊著要報警。


    陰影裏的男人笑了,他顯然沉浸在報複和毀滅的快感裏,得意忘形時說了一句話:


    “我就是警察局局長,隨便你去報!”


    歐陽琦被他們折磨得奄奄一息,應該是怕鬧出人命。完事後,把歐陽霖叫過去,送他去了醫院。


    所有人都認為,這件禽獸不如的事情,是歐陽霖做的。


    他百口莫辯。


    讓他有點安慰的是,那個警察沒有食言,第二天,就送來一張五百萬的銀行卡。


    歐陽霖拿到錢,腦子一熱,不小心說漏嘴,把當年偷錄影像的事情說出來。


    他傻傻的以為,單靠自己給警察打過電話說知道點內幕,就能讓盛成宇乖乖拿出五百萬。


    那麽,記錄他殺人經過的影像,不得能給幾個億啊?


    卻不曾想,他的貪婪害慘了哥哥。


    歐陽震很快收到兒子被強暴的影像資料,盛成宇逼迫他交出光盤,否則就將視頻發到網上。


    為了兒子的聲譽,他隻得妥協。


    可盛成宇拿到光盤後,並沒有善罷甘休。


    他那人,疑心很重。再加上,與歐陽震因為製藥廠合作的事情,鬧得不愉快。


    為了能控製住歐陽震,他又指使司機,做了一場局,讓製藥廠背上高額貸款。


    歐陽震也果然如盛成宇猜想的那樣,他比較謹慎。


    為增加保命籌碼,實際上將那晚上的錄像內容,刻錄了兩份。


    在刻錄的過程中,他又膽戰心驚的看了一遍。


    這次,他發現了上次光顧著震驚和悲痛,所忽略的地方。


    打手們在處理屍體時,盛成宇接了個電話。


    聽口氣,應該是哥哥盛成闊打來的。


    盛成宇邀功似的對著電話說:“放心吧哥,都按你的吩咐,處理幹淨了!”


    電話那邊好像叮囑他些什麽,盛成宇一臉不屑,神情囂張的不可一世:


    “怕他幹什麽?惹急咱哥倆,早晚有一天,也把他當雞放血,拿迴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


    歐陽震看完後,冷汗淋漓。


    他清楚的知道,盛家那兩兄弟做事向來不擇手段,人命在他手裏比螻蟻還要輕賤。


    萬一泄露,他們的下場就跟老李全家一樣,死了都沒人給喊冤。


    歐陽震糾結了很久,將其中一份光盤,刻意剪掉後麵盛成宇接電話的部分。


    他交出去的,就是那一份被剪輯過的。


    隻可惜,還是沒有逃脫,被盛成宇當成隱患除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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