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嘴裏咬著一塊排骨,真心實意挽留道:


    “打擾什麽啊?你腿傷著呢,先住幾天,我還能照顧照顧你。”


    林笙抬起眼眸,神情略有些複雜。確認似的問:“你,照顧我?”


    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他自己都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家裏要啥沒啥。


    廚房台麵上落了一層灰,少說也得大半年沒開過火。


    平日裏工作忙,一個人懶得做飯,這也說得過去。


    但是,這位早出晚歸的陀螺先生,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要照顧傷患?


    林笙覺得,水分有些大,他應該別有所圖。


    陸康見林笙這麽看著自己,意識到適才一時口快,沒過腦子的話,虛情假意的太明顯。


    房間衛生是人家傷患小五打掃的,菜是傷患小五買的,就連自己此刻吃得滿嘴流油的飯菜,也是傷患小五瘸著腿做的。


    ……


    他哪來的臉脫口而出,“照顧”這兩個字。陸康啊陸康,你不虧心嗎?


    是他想要小五多留幾天,多做些可口的飯菜,照顧照顧他那被外賣和泡麵,折磨許久的胃還差不多。


    “那個,今天是例外,例外啊。上午辛苦你了。不過放心,下午,我就沒那麽忙了。”陸康腦子轉的快,很會找補。


    林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康繼續說:“室友總歸是室友,沒那麽方便。我是你哥,端個茶倒個水什麽的,還能使喚使喚,你說對不?”


    林笙點點頭,順著他的意思,佯裝征詢:“嗯。那我就再多住幾天?”


    陸康心花怒放,滿口應允:“住,必須得住啊。這裏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家?林笙微微怔神,心莫名悸動。


    陸康刨著飯,剛把林笙挽留住沒一會,就開始想上梁揭瓦,他笑嘻嘻的問:


    “好久沒有吃到福媽媽做的炸醬麵了, 小五你會不?”


    林笙差點被噎住。得,午飯還沒吃完,這晚飯又惦記上了。


    就說的他,別有所圖吧。


    “會。”林笙老老實實答道:“三哥要是想吃,晚上我就做炸醬麵。”


    陸康嚼著飯,嘴裏含混不清的誇讚道:“你說咱們都是福樂窩出來的,我就會煮個泡麵。你卻得了老大的真傳,飯做的真好吃。”


    林笙笑著懟他:“那是你懶,不好好做,就知道瞎對付。”


    陸康狡辯:“哪有?是警局太忙,吃飯的空隙還是上廁所時擠出來的。哪顧得上花一兩個小時做頓飯呢?”


    林笙眼神黯淡一下,有些心疼的說:“這些年,真是苦了三哥了。早知道,我應該早點出現,起碼讓你吃上口熱飯啊。”


    陸康順著杆往上爬,笑著說:“不晚不晚,以後多補償補償就行了。”


    兩人一頓飯吃的異常愉悅,尤其是陸康,他一連刨了三大碗米飯,將桌子上的菜風卷殘雲般,吃了個幹淨。


    然後,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站起身,很自覺地將碗筷收拾好,拿去廚房洗。


    林笙閑著沒事,也墊著一條腿陪他進了廚房。


    “哎,這裏怎麽還有油漬?重洗!”林笙像是個監工一樣,盯著馬馬虎虎洗碗的陸康,皺眉要求他返工。


    滿意後,才肯接過遞過來的盤子和碗,用幹淨的抹布將上麵的水漬擦掉,再放進櫃子裏。


    陸康笑話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活的如此精致?”


    林笙關好櫃子門,又用抹布將台麵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後,才迴道:


    “生活是過給自己的,越是一個人的時候,越要對自己好一些。”


    陸康咂摸了一陣他說的話,好像還蠻有道理。


    自己就是把日子過得太過於敷衍,所以,才有時候覺得了然無趣。


    林笙雖然才到家一晚半天,他竟莫名覺得,沒有人氣的房間裏,突然多了種叫做溫情的東西。


    嗯,孤單太久,是需要有個人陪伴。


    兩人收拾完,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康發現,林笙總是用手撓頭發。他湊進去聞了聞,頓時嫌棄的離開好遠:


    “小子,你多久沒洗澡?頭發都餿了。”


    的確,林笙從那日跟著老邢進入著火的華諾大酒店,被熏了一身灰後,就沒有洗過頭和澡。


    他委屈巴巴的指指受傷的腿,說:“沒辦法啊,醫生不讓碰水的。”


    陸康托著後腦勺想了一會,說:“那簡單,不讓腿碰水不就得了。”


    說罷,把林笙從沙發裏拉起來,往衛生間裏推:


    “走走走,哥今天吃飽喝足心情好。免費給小五提供一次高端的vip服務,洗頭。”


    他打開花灑放著熱水,又快速跑到外麵,給林笙搬了一把椅子。


    於是,林笙坐在椅子裏,頭被按在馬桶上方,由尊貴的陸隊長,一手持花灑,一隻手為他洗頭。


    溫熱的水順著黑色的發梢,浸透發根,潤濕頭皮。


    陸康笨拙但溫柔的手指腹,輕輕在林笙的頭上抓撓著。


    一股電流,酥酥麻麻,蹭的一下從敏感的頭皮,竄到脊椎,又到腳底板。


    令林笙身體緊繃,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水燙嗎?”陸康誤以為水溫過高,燙到了他。忙將花灑拿開,關切的問。


    “沒,不燙。就是,就是好久沒有別人幫我洗頭,不習慣了。”林笙將臉埋深,磕磕絆絆解釋道。


    “切。我看你是有心理陰影吧?小時候每次福媽媽給你洗頭,都鬼哭狼嚎。跟要刮你毛似的,怎麽都按不到盆裏去。”


    他雖然說著不燙,陸康還是將溫控旋鈕朝冷水那邊轉了一點點。才重新把花灑懸在林笙的頭上,邊給他淋水,邊拿小時候的事情取笑他。


    林笙不服氣,辯解道:“那時候水是真燙。福媽媽覺得天氣冷,總是跟燙雞毛一樣,把水弄得熱熱的。我現在頭發還能濃密,全靠小時候嚎一陣子,拖延點時間,才保住的。”


    陸康迴憶小時候自己同樣的經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幸好我後來長大,都是自己倒水洗頭。要不然,現在說不定年紀輕輕,就成地中海了呢。”


    頭發全部潤濕,陸康順手撈起旁邊的一瓶洗發水,在掌心擠出一些,揉在林笙的頭上。


    他輕柔的揉搓一會,看著差不多,該衝掉的時候,叮囑林笙:“小五,把眼睛閉上。”


    林笙乖乖閉上眼,好半天,發現他都愣著沒動,忍不住好奇的問:“哥,怎麽了,停水了嗎?”


    陸康過了好一陣子,才掩飾不住激動,嚷嚷道:“不是停水。我感覺,家裏招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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