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德不愧是廬山公公的高徒,武功確實不凡,而且刀法剛猛狠辣,招招致命。


    他一掌直接襲向我的麵門,我手中銀龍軟鞭橫掃,將其急急逼退,喘息間,我們又過了十餘招。


    “果然,你才是灰袍客!”


    王明德陰測測地笑了笑,他內力陡然提升。


    空隙之間,他一聲大喝,從一個不經意的角度猛然揮刀劈來,刀風淩厲,帶著破空之勢。


    我步伐淩亂,生生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但還是被他的刀風所傷,急退數步,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將‘銅鐵精鋼之術’告訴我,我饒你不死。”


    王明德調轉刀鋒,對著我,輕聲說道。


    “你做夢!”


    我呸了一口,將口中的鮮血盡數吐出,然後,提起鞭子又迎了上去。


    這次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沒一會兒,王明德就在我身上砍了三刀,深可見骨,但我所戰不退,還往前走了三步。


    拆了數餘招之後,我已然是個血人,但整個人卻越戰越猛,手下的力氣越來越大。


    一個交錯之後,他一掌襲在我的肩頭,而我手中的銀龍軟鞭也已如靈蛇一般纏上他的刀柄,我微微一笑,用力一拽,意圖將刀就此奪下。


    但王明德也非等閑之輩,他眼中寒光一閃,反手一拉,竟欲將我一並拉過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迅速抽迴軟鞭,身形如燕,借力騰空而起,淩空一腳踢向王明德的胸口。


    “砰!”


    王明德被這一腳踢得連退數步,胸口一陣劇痛,但他強忍著疼痛,怒吼一聲,再次揮刀衝來。我在空中輕盈落地,銀龍軟鞭再次出手,這次鞭影化作漫天銀光,鋪天蓋地而來。


    王明德眼神一凜,他不敢硬接,身形急閃,險險避過。


    “你惜命,你打不過我。”


    我上前一步,再次攻去,手中的銀龍軟鞭如影隨形,對著王明德緊追不舍。


    王明德眼看躲避不及,隻得橫刀一擋,銀龍軟鞭狠狠地抽在了刀身上,發出一聲巨響。


    內勁激蕩之下,又將我震出幾口血來。


    王明德也氣血上湧,虎口一震,險些握不住刀柄。


    “你真是個瘋子。”


    他臉色陰沉,心中暗叫不妙。他的內力本是傳功而來,底盤不穩,現下更是隱隱有了潰敗的趨勢,而眼前這灰袍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顯然遠超他的預料……若是再不能想辦法脫身,恐怕今日他也難逃一死了。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我了嗎?”


    王明德怒喝一聲,眯起眼,細細地思量著逃脫之法。


    “那就試試。”


    我手腕輕抖,鞭子猛地一下摔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


    就在我話音剛落之際,王明德突然猛地將刀擲出,直奔我的咽喉而來,同時,他迅速從腰間掏出幾枚暗器,趁我避刀之際,暗器如雨點般射向我。


    我見刀來勢洶洶,迅速側身避過,但那暗器卻已近在咫尺。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一旋身,銀龍軟鞭揮舞,硬生生將那些暗器擊落在地,但有三根針我避無可避,暗器直直打入了我的心房,但我的身形未有絲毫停頓,繼續向前逼近。


    王明德見我身中暗器,也仍不願放過他,心中的更加驚恐。


    他連連後退,口中大喊:


    “來人!來人!快來人!”


    我冷冷一笑:


    “任你喊破喉嚨,今夜也無人能救你!”


    手中銀龍輕揚,銀龍軟鞭再度出手,這次直取王明德的咽喉。


    王明德大驚,手忙腳亂地拔出了另一把短刀,試圖擋住這致命的一擊。


    但這次,他再也無力抵擋了,銀龍軟鞭如靈蛇般繞過他的刀,精準無誤地纏住了他的脖子。


    “啊——”


    王明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雙手徒勞地抓住銀龍軟鞭,試圖掙脫,但他的力氣在逐漸消失。


    “你對燕兒和柳白眉所做的一切,今日終要償還!”


    我厲聲喝道,手中銀龍軟鞭猛然用力一拉,王明德的脖頸頓時傳來“哢嚓”一聲脆響,隨即軟軟地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看著王明德死了之後,我也再也站不住了,“咚”地一聲砸在地上,有血不停地從我的口中溢了出來。


    “燕兒……燕兒……姑娘我……給你報仇了……”


    屋外一片腳步聲響起,我掙紮著爬到院子裏去,從懷中摸出信號彈,拉住小管往天上射去,“嗖”地一聲,一小朵煙花在夜空中亮起,而後是大片大片的火海將屋子團團包圍。


    好……


    真好……


    院子裏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濃煙滾滾,空氣中彌漫著炙熱的氣息,我躺在地上不住地咳嗽著,從未有一個時間,讓我覺得我離死亡如此的近。


    “七七!周七七!你在哪!”


    “七七!你在哪!”


    濃煙中,有一個身影在焦急地靠近。


    “在這邊!這邊!”


    “主上!”


    有更多的人湧了過來。


    “你們……”


    我掙紮著睜開眼,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快!帶她走!”


    公孫羽抱起滿身是血的我,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痛楚:


    “小瘋子,我來帶你迴家了。”


    說著,他將浸濕的被單裹在身上,摟著我迅速衝進了火海裏。


    周圍的火光越來越亮,熱浪翻湧,我不自覺地往公孫羽的懷裏縮了縮,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許久許久之後,四周的濃煙散去,我倚在馬背上,馬蹄聲在空曠的道路上急速迴蕩。


    “就……就到這兒吧……”


    我輕聲說道,剛張嘴,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我……我快不行了……就,就到這裏吧,好嗎?……”


    我斷斷續續地說著。


    “不!”


    公孫羽緊緊地摟住我,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裏,止不住地嗚咽著。


    “傻子……能在死前再看你一眼,我很開心了……真的……我剛才還在想,可惜自己這次趕得匆忙沒有給你留下什麽,隻能托夢去找你了……沒想到,老天不忍,讓我再見了你一麵……我……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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