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


    我一時愣住:


    “你……你當真要與我一起去?”


    我略微有些驚訝,隻見公孫羽笑了笑,朦朧的醉眼中帶著一絲堅定。


    “自然,這一次,我再也不想放開你了。”


    他念叨著,但酒桌上聲音太響,我沒有聽清。


    “啊?你說什麽?”


    我正欲詢問,這時一旁的蘇謫突然插嘴說道:


    “那我也去!”


    “嘖。”


    公孫羽嫌棄地看了蘇謫一眼:


    “臭鼻涕蟲,有你什麽事?!”


    他一把推開蘇謫的頭。


    “喲嗬,你這沒醉啊,膽小鬼,我看你清醒得很呢。”


    蘇謫歪起頭,打趣地說道。


    公孫羽見自己被蘇謫拆穿,臉上驀地一紅:


    “反正我不管,我的七七已經同意讓我跟著一起去了。”


    說完,他又揚起一杯酒盡數灌入口中,得意地看著蘇謫。


    蘇謫輕笑一聲,學著公孫羽陰陽怪氣的模樣,反聲嗆道:


    “你的七七似乎也同意讓我跟著一起去了。”


    公孫羽抿著唇,沒好氣地瞪了蘇謫一眼,卻意外地沒有反口拒絕他。


    憑心而論,他也知道此行有蘇謫在,大家平安迴來的把握能大上許多……


    “那好吧,那就勉為其難地一起去吧。”


    公孫羽嘟著嘴,滿口應了下來。


    “嗬。”


    他這點心思,蘇謫哪裏看不穿?但他此行與我和公孫羽同去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想到此,他不由得丟了個白眼,小抿了一口酒樽,這時,鋪天蓋地的煙火忽然在夜空中依次綻放,將天際染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絢麗色彩。


    顧大宇帶著蘇三姑娘從煙火下走了進來。


    他二人你儂我儂的,仿佛一對從畫中走出的神仙眷侶。


    “莊主,師父。”


    顧大宇緊緊地拉著蘇三姑娘的手,單膝跪下,抬頭望向莊主顧長明的方向:


    “大宇想請莊主為大宇去蘇府提親。”


    顧長明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掛上了一抹慈愛。


    他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顧大宇和蘇三姑娘的麵前,伸手將他兩人扶起來,慈祥地說道:


    “這是好事,大宇長大了,能得蘇姑娘青睞,顧某自是歡喜。蘇府的大爺也是我多年的舊交,有他的女兒能入我們紅梅山莊,是山莊的福氣。”


    顧大宇和蘇三姑娘聽到此話,麵上一喜,心裏同時鬆了一口氣。


    蘇三姑娘更是感動地看向顧長明,輕聲說道:


    “多謝莊主。”


    而後,她又抿著唇,嬌羞地看向顧大宇,眼神中滿是深情和依賴。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了,那咱們不如就定在下個月吧?趁春光正好。趕緊提親!”


    司懷明坐在一旁,插話進來,他身旁的蘇謫更是笑意盈盈地望向蘇小妹。


    自家妹子喜歡顧大宇這事,他知道已久,隻是顧大宇這榆木腦袋半分都不帶開竅的,今日這也不知道是趕上什麽好時候了,他忽然就被自己妹子拿下了……嘿嘿。


    蘇謫不可抑製地勾起了嘴角,由衷地替小妹感到高興。


    玄空道長也恰逢時機地舉盞說道:


    “好好好,今日除夕夜,老道得覓佳徒,大宇和小妹有喜結良緣,真是喜上加喜!咱們來喝上一盅!”


    說完,他哈哈笑著,眾人紛紛響應。


    席末,莊主顧長明端著酒盞,走到我的身邊晃晃悠悠地坐下,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七七,關於你的邊疆之行,為師有話要說。”


    “師父……”


    我心中一緊,立即迴應:


    “師父,請講。”


    “恩。”


    顧長明點點頭,又看了看旁邊的公孫羽和蘇謫,半晌後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你們這趟去邊疆,風險不小。但既然已經決定去了,為師也不好阻攔,隻是希望你們三人能彼此照應,務必平安歸來。”


    公孫羽見顧長明難得如此嚴肅,不由得也順著他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


    “顧莊主請放心。我們一定平安歸來。”


    “恩。”


    顧長明點點頭,歎了口氣:


    “孩子都大了,我也老了,老了……”


    顧長明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慨,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的煙花,最大的一朵爆裂開時,他的麵容被襯得忽明忽暗的,似乎已經陷在了那段往日崢嶸歲月的迴憶裏。


    等月上樹搔頭,人都散了。


    我一個人提著燈沿著庭院的小徑往居所方向走去。


    夜空中星辰點點,微風拂過,送來了些許涼意,期間還夾雜著幾片似梅似雪的花瓣,帶來了一段幽香。


    遠處,一曲《鳳求凰》悠悠響起。


    轉身望去,隻見盧陽身披一件長衫,一襲毛絨領子顯得格外貴氣,他雙手持簫,在花瓣雨下,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一曲完畢,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星輝照耀下的麵容泛著柔和的光。


    真是,該死的好看!


    我的心怦怦直跳。


    “新年快樂。”


    盧陽走過來將我攬入懷中,直到他的溫度染紅了我的臉頰,我才在恍然之間反應了過來:


    “真的是你嗎?”


    我輕聲問道。


    “不然呢?”


    盧陽輕笑了一聲。


    “我方才在樹上,一直在想如何與你見麵會比較妥當,一直從酉時等到亥時,我現下可再也等不下去了……我想你,想一直這樣抱著你。”


    盧陽的聲音在耳邊低沉,帶著一種令人沉醉的溫柔。


    我靠在他的懷裏,感受到他的心跳,強烈而又有力。


    這份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讓我有些手足無措,卻又不想推開。


    “貞兒,等從邊疆迴來,你可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


    盧陽輕聲問道,他用手臂更加用力地將我擁緊。


    夜風中,他的氣息與寒冷的空氣混合,帶著微微的涼意和淡淡的鬆香。


    “我……”


    我張張嘴,以為自己會滿口應下,卻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了公孫羽的身影。


    盧陽看出我的猶豫,卻沒有點破,隻是將下巴放在了我的頭頂上,緩緩說道:


    “你不用立即答複我,邊疆之行危險重重……等你何時想好了,何時再迴答我也不遲。”


    他雖然體貼,但語氣中還是含著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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