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肖楚然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想了半晌後,方才沉吟著說道:


    “肖小姐有勇有謀,俠義高風,令人欽佩。說起來,我倒的確有一事想托付給肖小姐。”


    我笑了笑。


    肖楚然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她斂著眸,沉穩答道:


    “姑娘請講。”


    我看著她,微微頷首,心道:


    “不錯,做事遊刃有餘,心思坦然。果然是做雀使的好料子。”


    於是,巧聲說道:


    “我這裏有件東西,還想請肖小姐收好。”


    說著,我便從懷中摸出了一枚正五片半的桃花花令,遞給了肖楚然。


    “這是何物?”


    肖楚然接過花令,見其精工細作,不由得眉頭一挑。而且,仔細翻看後,瞧見這花令內暗藏玄機,竟是一枚上好的暗器,顯然不俗,她雙手接過後,又再拜謝。


    “此花令乃是一枚暗器,更是一枚信物。”


    我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唯留“柳娘”依舊站立一旁。


    待眾人散去後,我繼續柔聲解釋道:


    “這五片半的桃花花令是雀鳥使者的標誌。我雀鳥一共三十六部,有使者三十六人,臨安城的十七部在此次行動之中損失慘重,幾乎盡數被毀,現急需有人重振旗鼓。肖小姐,你可願幫我在臨安城裏重建這雀鳥十七部?”


    肖楚然怔怔地望向我,眸光微動。她輕聲問道:


    “為什麽是我?你……信我?”


    我悠然一笑,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心中明白,她沒有拒絕便是答應了,不由得開口說道:


    “肖小姐女中豪傑,一諾千金,我相信你會說到做到。”


    說完,我看了“柳娘”一眼,也見“柳娘”正望著我,正色地朝我點了點頭。


    肖楚然,“她”很滿意。


    我心下微寬,唇角微動,還欲再說些什麽,隻見肖楚然雙手抱拳,單膝落地,低聲喝道:


    “主上,請主上賜名!”


    果然痛快!


    我暗暗讚道,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窗外,看日落西山,皓月當空,不禁出聲說道:


    “不如就叫‘夜鶯’吧,如何?”


    肖楚然的眼中閃過一抹堅定,她恭聲答道:


    “夜鶯謝主上賜名!”


    時光如梭,日子轉瞬即逝,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自從眉府的勢利在臨安城裏被連根拔起之後,那些久居衙門深處的“牛鬼蛇神”似乎也都洗心革麵了不少。


    縣丞於文也與他同一條線上的小吏們更是仿佛約好了一般,“不約而同”的在“同一個”夜裏,偷偷地背起了包袱“潛逃出了城”,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蹤影。


    他們離開後,縣衙便趁勢換上了新的衙役,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


    與此同時,隨我們一同南下的劉鏢頭和臨安城的牛二、牛三也都在縣衙裏留了下來,做了幫工。


    二姑娘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柳娘”學易容。她時而出錯,時而得意,她們之間的嬉戲打鬧常給人一絲輕鬆的氣息。


    一切都似乎在井然有序地運轉著,隻是雀鳥的十七部在這次“動蕩之中”根基幾乎盡毀,要想恢複到昔日的繁榮景象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實現的,好在夜鶯與“柳娘”配合默契,使得局勢漸趨穩定。


    我常看著夜鶯與“柳娘”你來我往,鬥嘴打鬧,心中不由得安慰了許多。


    之前啊,就是太依著江流的性子來了。


    江流散漫慣了,他率性而為,誰又敢說一個不是呢?


    “現下好了。”


    我微微一笑,心中暗自點頭。


    正當我沉思間,夜鶯輕聲問道:


    “對了,主上,阿蘇領著眾姊妹們捉住的十七部叛徒,該如何處置好?”


    我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帶上來吧,我要親自審問。”


    “喏。”


    夜鶯頷首,轉身去安排。


    此時,“柳娘”靜靜地走到我身邊,神色間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止不住地遲疑。


    “你想說什麽?”


    我輕聲問她。


    “我……”


    “柳娘”微微搖頭,麵有難色,默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


    我注視著“她”,柔聲說道:


    “不必擔心,我會與你一同審問。”


    柳娘的臉上掠過一抹感激的笑容,久久之後,她才小聲說了一句:


    “謝謝。”


    “恩。”


    我點點頭,我知“她”心裏不好受,也沒再多說些什麽。


    一個時辰後,夜鶯便帶著一行人迴到了庭院中,她們將被捕的十三名叛徒們一個個地帶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赫然就是紫衫姑娘,她身後還跟著之前在我屋裏打掃的丫頭和婆子。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這些人的身上,月下的庭院中,氣氛沉重得隻能聽見唿吸聲。


    她們一個個跪在地上沒有吭聲。


    我的目光如冷電般地掃過全場,淡淡開口問道:


    “諸位今夜在此,是否還有何話要說?”


    她們咬著唇,低頭不語。


    我嘲諷地笑了笑:


    “……不喊冤嗎?”


    我的目光逐漸凝固在了最前麵的紫衫姑娘身上。


    許久後,隻見她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卻也夾雜著淡淡的哀傷,她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


    “在下鬼迷心竅,但也知道其罪當誅,若主上有令,紫衫無怨無悔。”


    “好好好。”


    我不怒反笑:


    “你既然稱無怨無悔,那可知道背叛雀鳥十七部,其罪該當論?”


    紫衫姑娘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向我沉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屬下知罪,願以死謝罪。”


    她話音剛落,便有絲絲血跡從唇邊溢出。


    我閉上眼,在這個月光銀灑的夜裏,紫衫的行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這是何苦?自損而求死,未免太過激烈。”


    我輕聲對她說道。


    她抬起頭,眼裏滿是深情和濃得化不開的悲哀。她喘著氣,鮮血不停地從她的唇邊溢出,映著月色格外刺眼:


    “主上,紫衫自知死罪難逃,生無可戀。若是能以死謝罪,對……對紫衫來說……也是種解脫。”


    她說完,怔怔地望著“柳娘”,伸出顫抖的手:


    “公……公子……”


    “柳娘”忍不住上前,緊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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