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陽抱拳一揖,他率先站起身來,抬起手駕在空中,他身後的老漢見狀,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遝子銀票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盧陽的手上,盧陽從中抽出一半,也不數,就“啪”地一聲,扔在了桌子上,之後,便欲帶著韋十七和身後的老漢抬步離去。


    “站住!”


    樓鶯兒身後的姑娘們橫跨一步,手中長劍緊握。


    老漢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嘿嘿,這裏的女娃娃們一個個看上去秀秀氣氣的,沒想到,武功倒是不弱。”


    他哼唧一聲,提氣而起,就欲出手。


    隻聽一道清軟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讓他們走!”


    眾人扭頭望去,就見內室的門“吱呀”一響,門開了。


    此時,門外正站著一位一襲紅裝的俏麗姑娘,是阮紅衣。


    樓鶯兒斂著眸,伸手一揮。


    “是!”


    姑娘們齊聲應道,氣勢登時弱了下去,看得老漢暗暗乍舌。


    阮紅衣上前一步,俯身一揖,望向盧陽和韋十七,規規矩矩地說道:


    “兩位大人,我家主上說了,您二位的活兒,她接了。隻是,這‘灰袍客’身份神秘,六千兩銀子怕是不夠,主上開價一千兩黃金,如果兩位大人願意的話,可留下七成做定金,三個月後,自見分曉。”


    “七成?!”


    韋十七倒吸了口涼氣,怒極反笑:


    “你家主上的胃口倒是不小,若是找不到這人,他待如何?”


    韋十七挑釁道。


    隻聽阮紅衣恭聲答道:


    “主上說了,若是三個月後,他找不到‘灰袍客’,便將此款原數退還,並加送一千兩黃金。”


    “嗬,你們主上可真會做買賣。”


    韋十七嗤笑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吭聲。


    倒是盧陽拱手一揖,柔聲說道:


    “煩請姑娘轉告貴主上,若是三個月後,貴主上找不到‘灰袍客’,盧某也不需要他退還這筆定金,隻是想要見他一麵,如何?”


    “這……”


    阮紅衣遲疑著不敢應話,隻聽內室的牆壁上陡然發出了兩聲清脆的敲擊聲。


    阮紅衣麵上一喜,即刻答道:


    “就依公子所言,一言為定。”


    “好。”


    盧陽眸光微動,喝道:


    “駟馬難追。”


    他話音一落,隻聽屋外忽然響起一陣“嗚嗚泱泱”地腳步聲,他抬著眸,與韋十七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韋十七陰測測一笑,他看向樓鶯兒,眯起眼睛,半是認真半是戲謔地狠聲說道:


    “樓姑娘,可真是,好、計、謀。”


    他一字一頓地說著。


    樓鶯兒挑著眉,眉眼彎彎地嬌聲應道:


    “韋大人,世子,承讓了!”


    ……


    一盞茶後,盧陽一行人出了內室,剛步入廳中,便瞧見顧大宇和顧小宇正帶著兩個孩子在賭場裏無所事事地打著晃……


    “咦?他怎麽在此?”


    盧陽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望向顧大宇的方向,心中生疑。


    “怎麽了?”


    韋十七也跟著盧陽停了下來,他輕聲問道:


    “瞧見什麽了?誰在這兒?”


    盧陽搖搖頭,否定道:


    “沒,沒事,怕是眼花了,瞧著有個人,覺得眼熟。”


    他看著顧大宇,沒有吭聲,心道:


    “怎麽紅梅山莊的人會帶著個孩子在這裏閑逛?”


    卻聽韋十七隻是站在一旁輕“哦”了一聲,然後,沉著臉,想著方才的事,直道:


    “四郎,你說那樓姑娘……”


    “噓……”


    韋十七的話音剛起,就被盧陽陡然出聲打斷。


    盧陽貼在韋十七的耳邊,小聲說道:


    “小心隔牆有耳,先離開這裏再說。”


    他抬起眸,環顧四周,就這麽幾個喘息的功夫,他便瞧見至少有四道視線已經悄無聲息地圍了過來。


    “嗯。”


    韋十七蹙著眉,他也瞧見了。於是,順從地點點頭,提起步,就向賭場外走去。


    然而,卻不料,他剛到賭場門口,便差點與長街上的一高頭大馬迎頭相撞!


    “你奶奶個腿兒的!你沒長眼睛啊你!”


    馬兒嘶鳴而起,馬背上一位俠客打扮的少年緊緊地拉住了手中的韁繩,用力之大,他的手心中立馬被韁繩勒出了幾道紅印子,少年吃了痛,一聲怒喝。


    韋十七登時怔住,見少年怒目圓瞪的模樣,他心中的氣登時不打一處來,心道:


    “老子罵人的時候,你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真是欠教訓!”


    想到此,他絕不廢話,立刻縱身一跳,穩穩地落在了少年的身後,再伸手一抓,從少年的手中一把搶過韁繩,將少年圍困在了自己的胸口之處,拔轉馬頭轉身就跑。


    “喂!你這個瘋子!你還我韁繩!”


    少年在馬上被顛得七葷八素的,他一聲暴喝,掣肘便向身後的韋十七頂去,韋十七迴肘格擋,兩個人你攻我守、你守我攻的在馬背上過了十數招,韋十七暗暗心驚:


    別看這少年郎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整個人寬袍緩帶,神情儒雅,一副容貌又生得極是俊美,但他的武功倒是不弱,下盤紮實,二十招已過仍未見敗相。


    隻是,這少年不論他怎麽搶都無法從韋十七的手上奪迴韁繩,韋十七的雙臂就好似一柄鋼鉗似的,推不動,擰不過。


    少年越打越惱,看著自己的馬兒又縱出去了十幾裏,轉眼間就已至西郊城外的山坡之上,離家越來越遠,他終於惱羞成怒了,低聲咒罵道:


    “混蛋!”


    他白淨的臉蛋上布滿了濃濃的一層寒意,神情慍怒,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似的,他雙臂迴探,緊緊地扣住了韋十七的脖頸,腰背一挺,真氣從丹田處驀然爆發而出,就欲將韋十七摔下馬去,誰知韋十七突然鬆開了韁繩,雙手一摟就將少年抱了個滿懷,兩人齊齊滾下馬去。


    “啊——”


    少年一聲驚唿,大驚失色之下,他反扣為摟,緊緊地抱住了韋十七的脖頸,兩人一路沿著山坡,滾入了荊棘叢中。


    “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忽覺身上傳來了一陣刺痛感,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好幾重重影充斥著他的眼球,怎麽都看不真切,他不得不閉上眼來……然而,入耳處更是充斥著“咚咚”地心跳聲和腦子裏“嗡嗡”的聲響,嘈雜不堪。


    “這裏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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