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賤民!所以說,現在四郎已無意於你,是你單方麵垂涎四郎,以婚書相要挾逼迫四郎娶你?!”


    旁邊的晉康縣主終於在我和盧陽的談話中理出了個大概來。


    我看著她滿臉的殺意,急急地辯解道:


    “吾與四郎小樓聽雨,冬日觀雪,郎情妾意何不妙哉,就等挑一良辰吉日行嫁娶之禮,縣主可不能冤枉我。”


    “哦?四郎也是如此認為的嗎?”


    晉康縣主才懶得搭理我,她轉過頭去看著盧陽,聲音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若是四郎你有別的想法,可說與我聽。”


    晉康漂亮的狐狸眼在陽光下靈動生輝,像是含著一層薄霧般,清澈而嬌媚,仿佛要拉出絲來。


    我緊張地注視著盧陽,生怕他說出些什麽,手中的拳頭擰得發緊。


    “嗯。”


    盧陽斜著眼看了我一眼,極慵懶地哼了一聲,像是默認了我與他之間的情誼。


    我暗自鬆了口氣。


    本以為這個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誰知!


    “狗男女,去死吧!”


    隨著晉康縣主的一聲怒喝,突然間,她順手揚起鞭子就朝我抽了過來,因為二人離得太近,來不及閃躲,我就這樣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子,左臉一陣子火辣辣的疼,還有一些黏膩感,想必是破了。


    我有些無語地轉過頭去,隻見晉康縣主的眼中閃過了幾絲慌亂,她似乎也沒想到真能打到我,但既然已經打了,她強裝鎮定地怒喝道:


    “既然你不要臉,那想來抽幾鞭子也沒什麽大礙吧。”


    說罷,她轉身欲走,但不曾想我們這邊的動靜鬧得實在是有些大了,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指指點點,作為晉康縣主的主場,她麵子上又有些掛不住了,再看到我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更是怒從心起。


    “你不服!”


    晉康再次揚起鞭子又狠狠地抽了過來。


    然而,這一次我沒有感到疼痛,疑惑地抬頭望去,隻見盧陽徒手抓住了晉康甩過來的鞭子,他的手心裏也因此蹭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盧陽沉靜的雙眸中閃爍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他嘴角微微勾起,那血跡沾染在手心仿佛勾勒出一副冷峻的山水畫。


    晉康驚愕地看著盧陽,不可置信地長大了嘴。


    “是我的錯,姑娘受累。”


    原是神女多情,襄王無夢,倒的確是平白無故的連累了我。


    我別開臉來,壓下了心底的擔憂,驅著馬轉身離去。


    盧陽看我走了,扔掉了晉康的鞭子,跟著轉身追了上來。


    “姑娘傷在麵部。如若不棄,我家老仆略通醫術,不如讓他抓緊治療,避免留疤。”


    “嫌棄。”


    雖說是略通,但我想多半是盧陽的客氣話。


    我的確是需要及時醫治,但我不想與他這長安仙君再多生瓜葛,特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因而並沒有應盧陽的話,隻是落了馬,帶著燕兒和玉兒就往席上走去。


    我衝著謝氏盈盈一拜,說道:


    “母親,女兒身子不適,就先行迴去了。”


    可能是我臉上的血漬格外駭人,謝氏和一眾夫人千金們看著我怔怔地看了老半天。


    我不等謝氏答話,輕輕地拂了個禮後,便帶著燕兒自行離去。燕兒一路上低著頭,悶悶地不敢吭聲。


    快走到大柳樹下時,我的胳膊猛地被人一把拉住,迴頭看,卻是盧四郎盧陽,他是跑過來的,有些氣短。


    “你怎麽這麽倔。”


    他有些惱火,眼裏的擔憂和生氣倒是做不得假,我撇開眼來,不去看他,隻能強忍著情緒,淡漠地說:


    “我的事不勞世子費心。”


    他看著我有些不悅。


    “你就這麽走了?”


    “嗯,我自己迴去就好,世子請迴吧。”


    我假裝沒有看出他眼中的神色,擰著頭,以為他會以此退讓。


    但誰知盧陽不退反進,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拽向了他,挑著眉,勾著唇,反問道:


    “既然是你說,我們郎情妾意,就等挑一良辰吉日行嫁娶之禮,那你就已經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我怎麽費心不得?”


    我看著他有些危險的表情,真是有點該死的帥,我的心狂跳不已。


    我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心口的波瀾:


    “玩笑話,世子怎能當真。”


    “哦?嗬。”


    盧陽輕輕地笑了笑。


    “要不要我拿出婚書和信物來,你看看是不是玩笑話?”


    我能感覺到他握著我手腕的手,熱得有些發燙。


    我的心也跟著溫度砰砰直跳。


    隻是說到婚書和信物,我不免也有些惱怒了。


    怎麽?你帥,就有理了嗎?!


    你帥就可以一頓子亂撩,到處點火了嗎?!齊幼貞你要冷靜!


    告訴他,長得好看是不能當飯吃的!


    想到此,我一把甩開了盧陽的手,轉過身子,冷冷地瞧著他,說道:


    “世子真是好生古怪。既有婚書在前,幼貞又願意嫁,若世子想娶就應盡早挑一吉日上告天地父母,行嫁娶之禮,若世子未想娶,就應避而遠之,早日退親,即便有一日對簿公堂,也應有理有據按律例行事。為何世子現下心思搖擺不定,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便宜都讓你占了去。世子如今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幼貞所不齒。”


    像是看清了這幫王侯貴胄的三心二意,我越說心裏越堵得慌,不免說話的語氣也衝了些。


    “你在埋怨我。”


    盧陽並沒有與我繼續之前的話題,反而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濃烈的破碎感讓我差點就要說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了。


    我真是,不吃這一套!


    我斜眼瞧著他,冷冷地迴答道:


    “不敢。臣女何時敢埋怨起世子來。”


    “我不與你說了。”


    盧陽也有些生氣了。


    他將藥瓶子丟給了燕兒後,轉身就走,本身也是嬌養出來的貴公子,走到哪裏去不是眾星捧月的,何時伏低做小時還受過這等窩囊氣。


    看著盧陽就這麽走了,我一口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氣得發疼。


    燕兒看著藥瓶子上刺目的血痕,不禁看著我,小聲地嘀咕著說:


    “大姑娘,世子的手受傷了,接那鞭子應該挺疼的。”


    說起鞭子,我心下沒來由的發軟,狠狠地咬著牙,紅了眼眶,心裏萬般不是滋味。


    這都是些什麽人呀……


    一個壓根不認識,上來就哢哢一頓鞭子,一個又要娶不娶的,還能不能給別人留下一點做人的空間了?


    “迴府。”


    我氣惱地蹬上了車馬,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疼……


    因為沒有及時醫治,傷口上的血跡已經隱隱有了凝固的趨勢。


    揭下麵巾時拉扯著傷口,半邊臉的神經都跟著抽抽的疼。


    我打開藥瓶,用指尖沾取了少許藥膏,一點一點地塗在了臉頰上,藥膏清清涼涼的,見效很快,暫時緩解了局部的疼痛,感覺神經都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我眨吧著眼睛,將眼淚收了迴去,重新換了條幹淨的麵巾,在車內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盹,想著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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