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到齊,穆離遲命人將酒菜端了上來。


    劉副司令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轉頭對上秦恆淵,“小秦,這位是穆氏集團的接班人穆二少,別看他年紀輕輕,但在泰國也算得上是響當當的人物。這次小穆特地請我拉線,想要結識一下你。”


    緊接著又對穆離遲介紹了下秦恆淵,二人這算是正式打了個照麵。


    穆離遲沉著眸子打量著秦恆淵,秦恆淵也在看他。


    半晌,穆離遲主動端起酒杯,“秦司令,早就聽說第一軍區秦司令,英姿颯爽,氣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恆淵姿態從容,“穆二少才是年少有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二人簡單客套了一番,沒有碰杯而是默契地同時灌了下去。


    以南此時如坐針氈,捏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微微發抖。


    穆離遲故意握住以南的手,寵溺輕問,“手怎麽出這麽多汗?”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以南身上。以南心如疾鼓,努力維持著麵上的波瀾不驚。不著痕跡地拿起紙巾擦拭,“可能是有點熱。”


    劉副參謀長側著頭,勾起一側嘴角,“小穆身邊的丫頭,很是眼熟,似是在哪兒見過。”


    他的話,成功地將這顆地雷引爆。


    以南下意識地迴看了秦恆淵一眼,隻見秦恆淵麵容平靜,若無其事地端坐著。


    穆離遲眼波流轉,勾上以南的腰,“小南,還不敬劉參謀長和秦司令一杯!”


    以南猜不透穆離遲的心思,隻好僵著身子,端起酒杯照做。


    劉副參謀長高秦恆淵一級,敬完他之後,以南剛端起酒杯準備敬秦恆淵時,就被穆離遲打斷了。“慢著!”


    穆離遲眯著眸子半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不知,秦司令看我這女人如何?”


    以南心頭一緊,端著杯子的手不自覺一頓,酒險些灑了出來。全身的汗毛不斷地往外冒著冷汗。


    劉副參謀長置身事外,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好戲。


    秦恆淵微微一笑,還真順著穆離遲的話,點評了一番。眼神意味不明地瞅了以南一眼,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桌下以南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但她卻半點都感覺不到疼。


    她知道秦恆淵是故意的,他在怨她算計了他。現在的她,如同被架在烤爐上,腹背受敵。


    穆離遲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親昵地勾著以南的腰,使她的上半個身子緊緊貼緊他的胸膛,“看來,秦司令對你的評價很高啊!”


    以南不著痕跡地從穆離遲懷裏退了出來,站起身朝著秦恆淵的方向,舉起酒杯,“謝秦司令賞識。”


    眼裏的警告味兒十足。


    秦恆淵看了以南兩眼,輕笑一聲,仰頭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摩挲著腕上的手表,“不知,穆二少今日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穆離遲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從煙盒挑出一根煙,夾在手指間。以南有眼力地替穆離遲點著火。


    他深吸了一大口,緩緩吐出一口濃鬱的煙圈,“我貌似未曾得罪過秦司令?”


    秦恆淵略帶驚訝地挑了挑眉,微愣了片刻,“哦?穆二少,怎麽這麽問?”


    “這就要問秦司令了,怎麽偏偏要動我的東西?”穆離遲眯著眸子,那點虛假的笑,收得幹幹脆脆。


    本還算和諧的飯局,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氣味。


    劉參謀長收起臉上的笑意,有意給雙方打個圓場。“這其中怕是有什麽誤會!”


    秦恆淵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知穆二少所謂的東西是指……”


    眼神意有所指地往以南身上掃了兩眼。


    “這一點,我想秦司令心知肚明!”


    穆離遲翹著二郎腿,夾煙的手輕搭在以南的肩上。


    秦恆淵勾起一側嘴角,身體往後輕仰了一下,悠閑地晃動酒杯,“我聽不懂穆二少在說什麽,穆二少可否說的簡單直接點兒?”


    穆離遲將燃了小半截的煙掐滅,臉色陰沉,“秦司令喜歡我的東西,您開口直說,我送您便是,但為難我的人就是秦司令的不是了。我這人哪哪都不好,唯獨一點,那就是不能讓我的女人受一點委屈。”


    話一出,以南猛地一哆嗦,險些摔倒在地。她沒想到穆離遲會直接挑明,心虛不已的她,不停地朝著秦恆淵使著眼色。


    秦恆淵視而不見,麵不改色地把玩著酒杯,徐徐道,“穆二少可否聽過,鷸蚌相爭的故事?”


    以南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麵色蒼白,緊緊攥著拳頭。


    此刻的她,才知道什麽叫騎虎難下。前麵是穆離遲,背麵是秦恆淵,無論二人如何鬥,受傷的終是自己。


    這步棋終是走錯了。


    眼下的她,無論怎麽選擇都是錯。


    穆離遲臉色頓時陰戾無比,像染了一層濃重的沉墨一般,陰森的化不開,“秦司令您這是什麽意思?”


    秦恆淵倒了杯酒,抬起酒杯示意他,漫不經心道,“沒什麽意思,隻是提醒一下穆二少,莫要為她人做了嫁衣才是。”


    以南心裏緊繃的那根弦,算是徹底斷了,身上就像被釘入萬根寒釘,全身的血脈瞬間凝固。


    她沒有想到秦恆淵會撕破臉皮,她原以為他會顧全大局的。


    “那就不勞秦司令費心了。秦司令隻需將人放了,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


    穆離遲垂眸,怡然自得地把玩著以南蔥白纖細的手指,浪蕩不羈道。


    秦恆淵身邊的寸頭男一把掏出手槍,衝向穆離遲的腦袋。


    穆離遲波瀾不驚,“秦司令是覺得我沒有準備嗎?”


    一時間無數黑衣保鏢衝了進來,槍口齊齊對準秦恆淵。


    空氣中火藥四起,隨時準備開戰。


    秦恆淵從容不迫,仰頭大笑,“鴻門宴?有點意思。”


    劉副參謀長這才笑著端起酒杯,“咳咳,你們年輕人火氣太大,這樣不好,傷肝又傷腎。這樣,劉某當個和事佬,你倆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可好?”


    劉副參謀長都這麽說了,他倆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


    “那就感謝秦司令高抬貴手了!”穆離遲率先端起酒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高低立下,眼下的局勢對秦恆淵很不利,他冷笑一聲,端起酒杯,“既然劉副參謀長都出麵了,那這個麵子我不得不給了!”


    說完仰頭灌了下去,“不知人我是給你送到府上還是……”


    話是對著穆離遲說的,眼睛卻一直在以南身上。


    不等穆離遲開口,以南猛然地打斷,“送迴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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