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時節。


    袁術此時正站在皇宮宮牆之上。


    他抬頭仰望著頭頂那片灰蒙蒙的天空,隻見如今已經是漫天飛雪。


    他緩緩伸出手來,接住一片雪花,但很快便觸手融化變成了水。


    這畢竟不是黃河對岸的雪,並沒有那麽堅硬。


    說起來,袁術他已經有些年頭沒有看到下雪了,因為當初的他確實都沒有打到這些地方來,一直身在南方的他自然少有看到。


    袁術緩緩搖了搖頭,重新將手收迴袖口。


    隨口向站在身側後方的糜竺問道:“糜使都,如今三司府衙的情況如何了?”


    此時袁術已經不怎麽擔心軍隊的事情了,先不管實際戰鬥力如何。


    但至少看著已經像是那麽一迴事兒了,可以隨時拉出去打仗了。


    不過這關於錢糧的問題,袁術這心裏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沒有底。


    所以在聽說糜竺如今已經將三司府衙理順之後,便在第一時間將其喚入宮中詢問情況。


    反正袁術可不管那麽多,無論如何明年開春後都要出兵。


    若是到時錢糧不夠,那就沒法子了,直接還是用曾經的老辦法,一切物資需要都執行軍隊自籌的政策.......


    當然了,若是目前錢糧足夠的話,那這些問題也就不用提了。


    畢竟軍隊自籌的辦法,殺傷力還是太大了,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


    “迴稟官家。”


    糜竺當即拱手應道:“臣自進入三司府衙之後,首先第一件事便是積極開始查庫。”


    “或許是因為開封倉庫較多,再加上之前情況混亂,朝廷又剛迴開封不久,所有其中有不少錢糧都沒能統計進去。”


    “哦?”


    袁術轉頭深深的看了眼前這糜竺一眼。


    他哪裏能不知道,什麽狗屁倉庫較多,什麽狗屁情況混亂沒能統計進去。


    其實不就是有人在從中故意搗亂,從而隱瞞事實,以達成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知道歸知道,但這樣的事情其實還真不好辦,畢竟朝廷還需要繼續運轉不是。


    而這糜竺竟然在沒有引起聯合抵製的情況下,就完成查庫了,這可以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不愧是大漢來的人才啊。


    至於具體是怎麽做的,袁術也已經沒有興趣了解下去了,隻需知道達成目的就好。


    “繼續說下去,重新經過統計後的錢糧有多少,足夠我禦營二十萬大軍出征多久?”


    “是,官家。”


    糜竺繼續說道:“就以目前國庫所存儲的錢糧而言,足夠禦營二十萬大軍出征關中半年之用。”


    “才夠打半年?”


    袁術有些不太樂意,“若是一路打到了河東,打到了太原呢?”


    “隨著運輸路程的增加,這消耗自然也越多,所以若是在關中打過黃河的話,那指定的撐不到半年的。”


    “那怎麽行?”


    袁術當即甩手正色道:“朕不管,你是加稅也好還是分攤也罷,反正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必須籌措更多的錢糧,至少也得夠打一年的。”


    “朕要一鼓作氣,一戰就要滅了金國,永遠的消滅他們,你可明白?”


    “臣......臣.......”


    糜竺低著個腦袋,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麽好。


    他不敢反駁,因為他看著如此脾氣的官家,在被反駁後指不定搞出什麽事情來。


    畢竟他可不像中書門下省的那些宰執們......即便是他們也不行。


    糜竺可不會忘記他昔日第一次踏入內殿時,所見到的驚人一幕。


    好家夥兒,官家直接就將那些宰執們,提著往大位上麵送,這誰頂得住啊。


    或許也正是因為此事的餘威在,所以後來在查庫不查官的情況下,他們都沒有來插手,故而才能如此順利。


    可若是答應的話,那這些錢糧又當從何而來。


    可以預見的是,剛剛經曆過戰火的大宋,明年的稅賦肯定不會太多。


    到時候別說是結餘了,就連基本的朝廷開銷都不夠,這哪敢答應。


    “哦,對了。”


    正當糜竺猶豫的時候,官家他似乎猛地想起了什麽。


    繼而平聲問道:“朕記得你還有個弟弟是吧?”


    “是的,官家。”


    糜竺點點頭應道:“臣是有一個弟弟,名叫糜傑。”


    “多大了?現在在做什麽?”


    “剛到雙十之數,如今他就跟在臣的身邊,為臣做些跑腿的事情,不知官家為何提起這小子來了。”


    袁術看向糜竺,微笑著說道:“朕差點兒忘了,你在查庫這件事情上做得很是不錯,所以朕準備獎賞你。”


    說著又看向身旁的鄺詢,輕聲令道:“擬旨吧,讓糜卿的弟弟糜......”


    鄺詢恰時提醒道:“糜傑。”


    “對,就是糜傑,讓他到三司府衙去當個判官吧,具體當那一司那一案的判官,就看糜卿的意思便可。”


    “此事就這樣吧,朕乏了。”


    袁術說完,便背著雙手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一臉愣住的糜竺,以及微笑看著他的鄺詢。


    鄺詢看著他,溫聲說道:“糜大使,真是恭喜令弟了,這麽年輕就當上判官了。”


    糜竺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迴應道:“鄺大官說笑了,我家那個弟弟才疏學淺,哪能擔當如此大任。”


    “不行,我得趕緊讓官家收迴成命,此事萬萬使不得啊......”


    糜竺說著,便要動身去追已經走遠的官家。


    “糜大使且慢,而且官家發出去的聖旨,哪裏又有收迴去的道理呢”


    但鄺詢伸手攔住了他,輕聲說道:“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官家的心意嗎,官家可是對糜大使給予厚望啊。”


    “我也怎能不明白呢.......”


    糜竺不禁搖頭苦笑道,隻是此事又談何容易。


    如此巨大數量的錢糧,到底應該到哪裏去找啊。


    不管是加稅也好,還是分攤也罷,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好了,糜大使,您認為令弟去哪一部當判官最為合適?”


    鄺詢最後又問道:“還請糜大使早些決定,我也好早些迴去向官家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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