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統製,此事我們真的要去嗎?”


    待李寶告退離開以後,王貴連忙看向嶽飛促聲說道:“可是我們都沒有受到上麵的任何命令。”


    “什麽命令?”


    嶽飛平聲說道:“我們是不會受到任何命令的。”


    “那這豈不是會落下擅自調兵的罪名?”


    王貴有些驚慌的說道:“如今那杜充本就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不是正中他的下懷嗎?”


    嶽飛依舊平聲應道:“隻不過是尋常操練而已,兄弟們很久沒有活動過身子骨了,最多也跑遠了一些,何來擅自調兵之罪呢。”


    王貴:“.........”


    這樣也行?


    但也沒法子,王貴深知嶽飛的為人,他決定的事情,那可是幾頭牛都拉不迴來的。


    也罷,就這樣吧。


    .........


    .........


    三日後,開封城東十裏處郊外。


    杜充衣著盛裝,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後,是開封府的一眾文武。


    再往後,便是王善、王用等一眾民兵頭目。


    特別是杜充在看到這些個頭目都隻身前來以後,心中頓時大定,這開封之亂局總算是快要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他身旁的胡景山突然在他耳旁說道:“杜帥,那嶽飛來了。”


    “什麽?”


    杜充當即順著胡景山的方向轉頭一看,隻見嶽飛正朝著他走來。


    很快嶽飛便來到了他的麵前,拱手拜見道:“末將嶽飛拜見杜帥。”


    杜充看著眼前的嶽飛,十分不高興的質問道:“嶽飛,你難道沒有收到本帥的命令嗎?”


    當初杜充在決定此事之前,就已經想到嶽飛可能會壞事。


    所以便將嶽飛的命令給換了,換成了讓他嶽飛到城北去,以防備金軍來犯。


    卻不曾想,嶽飛竟然敢再次違抗他的命令,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


    嶽飛應聲說道:“迴稟杜帥,末將收到了,並且早已經將末將麾下將士調到了城北防備金軍。”


    “那你此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迴稟杜帥,這一切隻是巧合,末將本來隻是帶著將士們在郊外操練。”


    嶽飛自顧自的正聲說道:“末將昔日自太行山迴來之後,深知大軍不善奔跑是不行的,故而末將麾下將士們的日常操練範圍會有些大。”


    嶽飛說著還反問道:“隻是不知杜帥在此,在此遇見,實屬偶然。”


    偶然?


    杜充聞言當即大怒,什麽狗屁日常操練的範圍很大,還在此偶然遇見呢,偶然個屁。


    但也無所謂了,杜充看了看嶽飛身後的那些人,隻有幾百甚至連一千都不到,左右是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了。


    於是杜充強忍住怒氣,揮揮手道:“那你去操練你的吧,趕緊離開這裏。”


    “是,杜帥。”


    嶽飛當即領命而去。


    在見到嶽飛又帶著人如此瀟瀟灑灑的走了以後,可是將在場眾人驚得不輕。


    就連杜充也是一臉詫異,什麽意思這是,這就走了嗎。


    難道還真是巧合?


    不太可能吧,這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但也無所謂了,他走了就好,大不了就多等一會兒在動手,等嶽飛走遠一點再說。


    而這一幕可是讓站在後麵的王善、王用、李寶等人嚇得夠嗆。


    本來他們如今站在這裏的心情就已經懸吊吊的,眼看著嶽飛來了以後才將這心安穩的放下。


    哪曾想,嶽飛他又這樣走了呢。


    王善、王用立刻看向李寶,眼神詢問著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李寶雙手一攤,咱也不知道啊。


    但接下來的情況又出乎了他們的預料,隻見那嶽飛帶著人繞了一大圈兒後又折返了迴來,繼而站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杜充立刻讓人去問他嶽飛到底想幹什麽,片刻後,他得到的迴答是。


    將士們需要休整。


    “嶽飛........”


    杜充立馬便意識到自己是被糊弄了,咬著牙怒罵道。


    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當即大聲令道:“動手!”


    待此二字落下,整個迎接的隊伍頓時大變。


    由杜充直屬統製王燮,帶著麾下將士立刻將王善、王用等民兵頭目給圍了起來,刀劍相向直指他們的腦門兒。


    王善見狀當即看向前方的杜充放聲大罵道:“杜充你這奸人果然不安好心,竟然還假借迎接官家之事來謀害於我等!”


    “哼!”


    杜充冷冷一笑道:“迎接官家,就你們這些賊人也配?”


    杜充說完,絲毫不再廢話,揮了揮手示意王燮以及麾下將士們,立刻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此次行動杜充也沒帶太多人,就王燮那一軍兩三千人足矣。


    王燮在見到杜充的指示後,當即拔出手中寶劍,就帶著人開始緩緩靠前衝了上去。


    “住手!”


    就在這時候,嶽飛那道洪亮的聲音響徹了這片地方。


    緊接著,嶽飛便帶著他那數百人,硬生生的擠開了那道包圍圈,與王善、王用等人站在一起,場麵一度陷入僵持。


    嶽飛手中並未帶有任何刀刃,而是用右手直指著杜充的方向,厲聲說道:“杜充你可知你這是什麽行為嗎,自相殘殺、同室操戈。”


    “昔日宗帥在此聚集百萬軍民力抗金敵,可如今短短不過數月時間,你便將此大好局麵弄得分崩離析,你杜充就是我大宋之罪........”


    “夠了!”


    杜充立刻嗬聲打斷道,隨即看向王燮怒罵道:“你還在等什麽,嶽飛公然違抗軍令,按軍法斬立決,將他們統統在此處決掉。”


    “上!”


    既然杜帥都這麽說了,那王燮自然也就不再猶豫了,立刻列陣開始緩緩上前。


    中間一個數百人的小圈,外麵一個兩三千人的大圈,一場激戰即將爆發。


    “住手!!!”


    不知從哪兒,突然又冒出了這兩個字來。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一道道倉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便是一道比剛才更為洪亮的聲音響起。


    “某乃禦營先鋒將呂榮是也!”


    “爾等都乃何人,為何在此激戰?”


    “皇帝聖諭在此,東京留守杜充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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