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找張浚,同名不同字。


    是了,張俊自離開行宮之後,便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張浚了解近期朝中的情況。


    這時他才得知,原來張浚他已經是當朝宰執了。


    而之前的黃潛善、汪伯彥等人.........甚至是那一係列大批官員,都統統被官家下旨發配到瓊州去了。


    在張府廳堂內,得知這些事情後的張俊,甚至都不禁冷冷打了個擺子。


    沒想到如今這官家,行事竟如此果決,那麽多朝中大臣,說發配就給發配了?


    這.........還當真是不計後果啊。


    本來之前的官家行事就感覺已經很不計後果了,沒想到如今比之以往更甚數倍。


    這日後的招子,可還得再放亮點兒才是,千萬不能惹到官家不快,他可不想到那鳥不拉屎的瓊州去。


    不過話說,這張浚的宅子內,看著未免也有些太過寒酸了吧。


    如今好歹也是當朝宰執了,怎麽連個七品小官兒都不如呢,這讓張俊十分難以理解。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所以張統製你日後在官家麵前時可得積極主戰才是,如此官家必將重用於你。”


    待張浚將近期所發生之事大致述說完畢後,便緩緩拿起一旁桌案上的茶水淺酌了一口,等著張俊他過一過腦子稍加思索片刻。


    實際上,張浚在此之前還有一個禦營使司參讚軍事的職位,也就是在禦營內參事的。


    不過他之前一直以來與那王淵都不太對付,沒法子,王淵那貨色實在貪得無厭毫無品格,隻得遠離。


    如此這個兼任之職也算是白兼任了,但卻因此而認識了前軍統製張俊。


    在張浚看來,這個與他同名不同字的張俊,在軍中諸將之中,就屬他張俊最有本事了。


    剛好這張俊同樣也是會來事之人,與性格稍較溫和圓滑的張浚便是一拍即合。


    如此關係處得還算不錯,平時都有書信來往,之前張俊所得知的那些消息,皆是張浚傳給他用於參詳的。


    片刻後,張俊不禁重重點了點頭拱手應道:“原來如此,多謝張政事提醒,否則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隻是不知.........官家之變化為何如此之大?是否有他人影響?”


    說著又忽然想起了什麽,進而補充道:“可是與那不知從哪兒冒出頭的龐蒼龐樞密使有關?”


    張浚聞言,放下茶杯微微搖了搖頭道:“應該跟龐蒼沒有什麽關係,之前官家性情大變的時候,那龐蒼都還沒來呢。”


    張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想來是因為官家一路跑來,實在是跑得厭煩了吧,同時也是因為金人不依不饒追擊。”


    “使得官家心裏就想著,如今都跑到揚州來了竟然都還要追過來,士可殺不可辱,於是官家心中的那股氣一下子便冒出來了,如此才有了此番性情大變。”


    張俊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一切倒是說得通了,都在情理當中。”


    “狗急亦可跳牆,困獸亦要猶鬥,窮鼠亦.........”


    張俊說著立刻戛然而止,這話用來形容官家好似也不太合適,反正大概就這意思吧。


    張俊隨即又問道:“以張政事之見,那龐蒼可是真有幾分本事?我今日於殿中見到了那龐樞密,似乎有些過於誇誇其談了。”


    “誇誇其談那倒不至於。”


    張浚搖了搖頭平聲答道:“數日前我才與呂政事一同到他府宅中見過他,無論是識人還是謀事都別有一番見解。”


    “而且聽說那橫山之戰便是這龐蒼所謀劃的,不敢說龐蒼本事有多大,但至少一定不會有多差。”


    嗯.........張浚本還想說那龐蒼看似陰險狡詐,但似乎又豁達無比,不過這一點還不太確定,也就沒能說出口。


    張俊知道張政事現在可沒理由會騙自己,但今日之見又卻有其感,有點兒想不明白。


    也罷,反正日後接觸的時間還多,不必急於這一時。


    要不........等會兒晚點兒的時候,再去拜訪拜訪這龐蒼。


    就在張俊告辭離開前,張浚還嚴肅勸告道:“張統製,此戰可一定要認真對待才是。”


    “且不說此戰是官家自登基以來主張出戰的第一仗,就說對張將軍你今後自己的前程也同樣重要無比。”


    “橫山之戰,官家對於苗傅以及禦營左軍將士們的賞賜,可是極為豐厚的。”


    張俊可是個人精,他在聽到張浚如此說道後,哪兒還能分不出個好壞話來呢。


    當即深深彎腰拱手應道:“多謝張政事提點之情,張某明白了,日後若有時機必定報答。”


    ...........


    ...........


    “如此說來,那龐蒼真有這般鬼謀之能?你們還真的斬殺了上千金人騎兵?”


    劉光世自離開行宮後,自然是在第一時間找到了他曾經的老部下苗傅。


    在禦營中軍主帳內,坐在劉光世對麵的苗傅極為肯定的點點頭道:“那還能有假?”


    “我可是全程都跟著龐樞密一同行事的,從出城前往橫山開始,再從設伏到迴城結束,我幾乎都沒有離開過龐樞密。”


    “劉將軍你可是不知道,當時那情況是有多麽的緊急,一路趕過去都沒有停過,別說是人了,就連馬都跑得直吐白沫了,當時就差那麽一點兒就快要趕不上設伏的時機了,最後還是由龐樞密他.........”


    良久後,苗傅依舊在孜孜不倦的述說著關於龐蒼的事跡,將那龐蒼說得是兵仙在世一般。


    這讓對麵的劉光世聽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撓耳朵撓個不停,什麽時候這苗傅變得這麽多廢話了。


    但同樣也進一步說明這龐蒼此人,並不像是今日在內殿中所見到的那般誇誇其談。


    否則這苗傅,也不至於對這龐蒼如此的推崇至極,感覺就像是要跪下了似的。


    要不........等會兒晚點兒的時候,再去拜訪拜訪這龐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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