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死了。


    這是小桑到羊白城了解到了第一件事。


    文心不是文心,這是她知道的第二件事。


    以上兩件事的來源千真萬確,因為都是文心親口說的。


    “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小桑奇怪的評論,這事指的自然是絲千涯相關。


    “沒辦法,答應了別人,隻能守諾了。”文心無奈的擺擺手。


    “我認識你這麽久,從來沒聽你提過,你們九龍宗和焚思閣什麽關係?”


    經曆了一些事,兩人還能如常聊天說話,其實那震動叩瑰的大事,和他們兩個之間沒有太大關係。


    “唉,反正文心都要死了,那就告訴你吧。


    其實我早就是高級修為,如今好幾百歲,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多大了。”


    他的聲音有些蒼老,不過以小桑的經驗,更多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然後呢。和焚思閣什麽關係,要你去他們那些大宗門中間捅一刀?”


    “嘿,你還真別說,關係可大了呢!”


    “那大師姐,就伊恆,她也是個快千歲的老妖婆,和焚思閣的宗主,你懂的,就那個關係。”


    文心又不正經了。


    “哦,我不懂。”


    “你怎麽能不懂呢?你瞧你身上的妖味,一聞就知道剛從他身邊過來。”


    文心撇撇嘴,不信她不懂。


    “就算如此,那和你什麽關係?”


    “太有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修為高,整天被人拜師收徒,累死累活的,我不願幹。”


    “你不是說是你師父嗎?”


    “嘿嘿,師父早死了,是我,那不是怕你不信嗎?”


    文心摸摸鼻子,一股心虛的樣子。


    “本來我是從不收徒的,後來見了個好苗子,可憐見的,生在山野之間,天賦極好,心性也好,就主動收徒了。”


    “就是現在那小兔子師弟。”


    小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文心,這玩心一般人不會有。


    “嘿嘿,就是收徒一個被傳出去了,上門求教的人絡繹不絕,把我煩的不行。”


    “那也不至於把徒弟變成師弟吧?”


    小桑想不通文心的腦迴路。


    “沒有,沒有,小兔子又不知道我收了幾個徒弟,所以我就假死了,又以師兄的身份出現,為了更像那麽迴事,便拉上了伊恆。”


    “她看著不像做這種事的人。”


    “平常不像,可被感情迷了眼,還是主動要當大師兄的。”


    文心迴憶起往事,臉上神色一斂,小桑莫名在他那年輕的麵容上看見一種蒼老之感。


    “總之她和諸城有恩怨,和焚思閣的宗主也不明不白,非要幹一票,鬧得雙方反目。”


    “如今我承諾她的事也做完了,文心就不必存在了。”


    小桑得知真相,也有些傷感,好朋友從同齡人變成老頭,說不上來的滋味。


    “那你真名叫什麽,還從來沒有說過。”


    “辛梨聞,你知道這仨字怎麽寫吧。”


    文心拉過小桑的手,一筆一劃的寫他的名字。


    “父親姓辛,母親是一株梨花精,聞是何意我也不記得了,隻知道出生之地不在叩瑰,怎麽來的也記不清了。


    我的術法修為,大多是師父,也就是伊恆他父親教的。”


    小桑猛然聽見這些,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嘴唇蠕動了半天,愣是發不出一個聲音。


    良久,她說:“我記著了。”


    她記住了文心的真名。


    “嗨呀,別難過,日久天長,以後總有再見的時候。


    這一事了了,我趁著還有年華,打算去找找那個聞是從哪來的。”


    文心變了手絹,遞給小桑,“擦了。”


    小桑手一摸,不知何時淚流不止了。


    她一攥緊手帕,文心就攬住她的腰身,帶她去天上飛了一圈。


    白雲藍天,青山綠水,文心的聲音在風聲中傳遞給她。


    “你天賦不錯,卻總是阻礙,不為別的,多是你心誌不堅,阻礙在內,胸懷開闊,以後修為會越來越好的。”


    小桑悶聲道:“嗯。”


    “嗯什麽嗯,睜眼看看,這個視角,憑你現在的修為能力,不知道修煉多久才能看見。”


    她仔細一看,恍若看見時間流逝,腳下的人和事,如流水般變幻。


    “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記住現在的感受,物與你越遠,靈與你便越近,肉身所歎時間漫長,超脫紅塵不過一瞬啊。”


    眨眼之間,兩人又迴到原地。


    “愣什麽呢,該清醒了?”


    文心沒變,卻又變的完全不一樣。


    “叮囑你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就好。還有一事,除了我,恐怕沒人肯告訴你。”


    “什麽事?”


    “四十年前,你的結契,失憶。”


    “有什麽內情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當時修為有限,我也不清楚,如今我修為恢複,可以幫你恢複記憶,你若想知道,我便幫你恢複。”


    小桑不知還有這種功法,連諸開秀都不知道。


    “不麻煩吧?”她有些忐忑,對著現在的文心,不那麽言語不忌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


    文心中指往小桑額頭敲了一下,咚一聲,力道大的整個人不自覺往後退。


    “疼。”


    “哎呀,剛恢複,不適應。等你迴去記憶就恢複了。”


    說著文心拍拍衣服,要走了。


    “你去哪?”小桑不敢相信,他們這就算分別了。


    “好了,別搞這麽傷感,給你抱一下。”


    文心摟住小桑,對著她的耳朵說了點什麽。


    “他來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小桑點點頭,以後會見麵的。


    文心才去,諸開秀抱著小貂龍飆即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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