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一樣。


    旁的暗衛唯命是從,從來不敢以下犯上。但是謝聽白還很小的時候,就看見過鎮河因為阿姐做了一件很冒險的事兒,拎著刀鞘追著阿姐抽,也看見過阿姐因為鎮河擅作主張而憤怒的將對方打吐血。


    這樣的關係很違和,並不像主仆,更不像朋友。


    鎮河沒有意外,“反正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你應該也沒什麽事兒,想聽的話,我就給你講講。”


    “想聽。”謝聽白在和顧昭惜有關的事情上都很坦率。


    “我跟那些暗衛不一樣,我是個死士。”


    謝聽白知道暗衛是負責保護主人安全,執行一部分主人命令的,但是死士卻不同,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為了某個至關重要的命令去死。


    他看著鎮河,不像。這人平日裏沒有隱藏自己的容貌,行為舉止更是讓人咋舌的高調,哪裏像無聲無息的死士了?


    “與其是你阿姐挑中了我,更不如說是我選了她。”鎮河開始迴憶自己和顧昭惜的第一次見麵。


    顧昭惜當時還是個什麽也算不上的公主,鎮河嘴裏的“算不上”並沒有其他意思,除了尊貴的血統和身份以外,顧昭惜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像個被手藝高超的木偶師傅做出來的擺設,一舉一動循規蹈矩,就等著她的皇後母親把她送給哪個沒見過麵的男人,為太子的宏圖大業添磚加瓦。


    鎮河是看不上這姑娘的,他更想要跟著的是顧行簡,那個手腕狠辣行事果決的男人,比起太子要更有帝王的威嚴。


    他想要跟著一個一定能夠繼承皇位的人,親眼看著自己選擇的主子如何成就宏圖霸業,為此甚至可以獻出自己的性命。


    他去找了顧行簡,一番剖析內心的表達自己的忠心,顧行簡給他的迴答卻是,“你是個瘋子,我的身邊的確缺人手,但不會要為了贏可以犧牲一切的人,你走吧。”


    鎮河很失望。


    對顧行簡失望,也對自己的眼光失望。他不是自己要的皇帝。


    打算離開,卻不知道去哪,隻能在二皇子府裏先住著。好在顧行簡不在乎他,也沒有讓人驅趕他,鎮河也就在二皇子府裏閑轉悠,直到有一天再遇到了顧昭惜,正在處置下人的顧昭惜。


    小姑娘完全沒有了當初在皇宮裏的唯唯諾諾,在她的哥哥的府裏,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把紅木椅子上,麵前跪著的是一排奴才。


    顧昭惜目光微垂,手裏握著一串玄色的無患子珠子,看起來是特地改小了,適合她的手圍。


    “皇兄為人善良寬厚,但這並不是你們仗著他仁慈便做背主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群奴才賣二皇子行蹤了。鎮河隻覺得無聊,這小姑娘會怎麽處置?敲打、威脅、殺雞儆猴、發賣了?


    顧昭惜沒有像他想的那般,甚至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都殺了吧。”人命在她的眼裏就像是草芥一般,左右的侍衛沒有質疑,也沒有猶豫。


    侍衛們二話不說的上前,用黑布堵住了那些個奴才的嘴,手起刀落。顧昭惜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餘給那些求饒的奴才們一點目光,甚至都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


    侍衛們顯然已經是習慣了,連善後的動作都幹淨利落。


    “主子,二殿下知道了會不會……”穀雨有些擔憂的看著顧昭惜。


    “不必管他。自家後院起火都不知道,本宮就這麽一個得用的兄長,有些事他不願意下手,隻能本宮料理。”


    鎮河挑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大體方向沒找錯,但是他要的不是顧行簡,應該是顧昭惜才對。想到這裏,他果斷的翻身下了屋頂,這麽好的“東西”可是萬萬不能被搶了。


    顧昭惜沒有吃驚,微微抬了抬眼,手中的珠串滑動兩下。


    “小公主。”鎮河先開口打招唿。


    顧昭惜示意穀雨不必攔在她身前,總不至於有人眼瞎到在皇子府行刺,她打量了一下鎮河,不是二哥身邊的熟麵孔。


    “跪下。”


    鎮河笑容越來越大,似乎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真的太喜歡這小姑娘了。二話不說就跪在了顧昭惜麵前,“小公主,缺暗衛麽?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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