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小少爺又是查水源,又是要叫軍醫,下一步是要做什麽?”鎮河發現自己對謝聽白是越來越好奇,但對方看著好像要生氣了一樣。


    謝聽白有些不習慣的向後縮了一下,但鎮河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小少爺給屬下說說嘛。”


    “下一步要帶俘虜。”


    謝聽白一向對鎮河有些敬畏,總覺得這人跟在阿姐身邊的時間足夠長,資曆要比其他人老很多,所以一向把他當成長輩一樣看待。


    “哈哈哈。”鎮河突然鬆手,捂著肚子笑彎了腰,“這法子小少爺是最近才剛想到嗎?還是說之前一直沒用這個辦法,是因為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贏對麵。”


    謝聽白這時候徹底惱怒,“對麵雖然是敵軍,但城裏的百姓是無辜的,我想要盡量把這場戰爭對百姓造成的影響降低,難道這有什麽問題麽?”


    “當然沒有。”鎮河抬頭,目光好像能看到他的內心,“那小少爺又是為了什麽改變了最初的想法呢?”


    為什麽……


    謝聽白垂下頭,他私底下見過被抓過來的俘虜,他們並沒有感激宋風的優待,不僅對澧朝的將士們恨之入骨,還做過很多傷害澧朝子民的事情。


    而且他們營裏的疫病越來越嚴重,誰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對方用的毒計,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需要立功,用最短的時間把仗打完,快一點兒進行下一場戰爭,也能快一點迴到阿姐身邊。


    “我沒有心懷天下,同時兼顧多方的能力,哪怕背上罵名,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護著身邊的人就夠了。”


    謝聽白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所以才執意讓宋將軍稱病,哪怕日後真的出了問題,罵名也自己來背,絕對不牽累旁人。


    但就算這樣,他也想要見一見阿姐,想問一問阿姐,他做得對麽?


    鎮河歎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謝聽白的頭,“莫怕,迷茫的話,問答時間?”


    謝聽白搖頭。


    “長公主那些年第一次上戰場,是我從頭到尾在陪著。”鎮河笑眯眯的又問了一遍,“還需要問答時間麽?”


    謝聽白抬頭,鎮河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像從前顧昭惜在皇宮中養的那隻小狗,“屬下給小少爺講個故事吧,當時長公主還是個小姑娘,第一次上戰場,對方連占了澧朝三座城池,長公主手裏隻有八千人,幾乎是以卵擊石。”


    是了,當時並沒有人看好顧昭惜,也不覺得她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能夠接替顧行簡打好後麵的仗,顧行簡重傷以後,澧朝連輸三城,軍心渙散。


    顧昭惜當時也麵臨著和謝聽白當下一樣的抉擇,而且要更加緊張。


    打輸了,麵臨著母後和太子哥哥都去世的局麵,二哥也因為受傷戰敗,定國公府很顯然不會給予任何支持和保護,她迴去和二哥的下場隻能是生不如死。


    打贏了,名聲自然是要不了,八千對五萬,隻能用髒手段來贏,迴去免不得又要接受一群文臣的口誅筆伐,而且身上還要背很多無辜百姓的性命。


    怎麽選都是錯的。


    “阿姐最後贏了那場仗。”謝聽白記得楚遠洲在酒樓裏提到那場戰爭還是心有餘悸,但是他並沒有詳細聽說過這場戰爭勝利的內情。


    鎮河看著他,二人視線齊平,“你阿姐當然是贏了,她分出了一隊精銳,安排好了這邊一切後,直接在那邊的堤壩多處地點埋下火藥,犧牲了那一隊人,然後漫天遍野的水傾瀉而下,當時城池裏都是漂著楚國百姓、士兵的屍首。”


    “炸了……”


    “對,不僅僅是炸了。”鎮河似乎在迴憶當時的局麵,“京城不給提供糧草和補給,長公主還做了山賊的行當,搶了楚國周邊百姓的馬和藥品,你再猜猜,那場戰爭後來是把什麽做了軍糧才撐了那麽長時間。”


    謝聽白看著鎮河,當時阿姐麵對的都是楚國的百姓和俘虜,除了他們,還能有什麽可以作為軍糧的存在?


    鎮河沒有覺得任何不妥,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對敵人若是仁慈,最後吃虧受難的隻能是自己,顧昭惜當時沒得選,謝聽白現在也是一樣。


    “怕麽?小少爺。”鎮河看著謝聽白的手指,當初他和顧昭惜站在高處,眼睜睜的看著那一隊精英犧牲在楚國的堤壩下,看著洪水灌進整座城池,也看著百姓哀鴻遍野。


    顧昭惜攥得指節發白,麵上卻一絲不動,心裏應該是怕的吧。


    謝聽白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抬眼,“叫軍醫來。”


    鎮河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軍醫進來以後,有些猶豫的盯著謝聽白,他聽說宋將軍臥病在床,將決策權交給了謝聽白的事情,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發慌的,謝小侯爺並沒有太多的經驗,不過進了軍帳還是好好的給他行禮問安。


    “軍中疫病如何了?”謝聽白垂眼,眸中神色不明。


    提到了這個,軍醫隻能歎氣,“疫病傳播速度極快,如今軍中的藥品供應不足,老夫哪怕想要治病,也是心有餘力不足,隻能盡量保證軍中主力盡量不要染病。”


    向朝廷求救是來不及了,上下手續審批,再加上是否會有有心之人可惜阻止,恐怕等消息傳迴來,他們所有人都死在這了。


    “我年紀尚輕,對於很多醫學藥理了解不您透徹。疫病如此嚴重,若是有患病的兵士死在了水源處,那……”謝聽白一副虛心的模樣詢問。


    鎮河在一旁幾乎笑出聲了,顧昭惜和謝聽白兩人在某些方麵上來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壞得不夠純粹,也沒有機會好得透徹。


    顧昭惜在那邊突然打了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說自己,沈慎行伸手遞過去一塊帕子,下意識的猜測,“殿下擔心謝小侯爺?”


    沈慎行一直覺得謝聽白去戰場是長公主殿下的安排,為了讓他收攏謝家舊部,在戰場上的一些功勞,他日入朝也算是長公主或者二殿下日後爭奪皇位的助力,但現在聽起來似乎不是如此。


    顧昭惜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本宮原本不願讓他去戰場,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決定,好在去的是宋將軍手下。”


    沈慎行一聽到宋將軍,下意識開口,“是那位宋風將軍麽?”


    看見顧昭惜點頭,就連他都要感歎一句,謝聽白運氣好了。


    宋風可是出了名的好人。


    在外行軍打仗時,從不做那種貪功冒進的事,而且非常願意給手下提供機會,無論手下的士兵出身高貴還是寒門,隻要有真才實學,他都願意無條件的提拔對方。


    就連他這個文臣都知道,現在朝廷裏有很多在陛下麵前眼熟的武將都是從宋風手下走出來的兵,若是宋風真的有心要壓製他們,恐怕他們一個兩個的,哪怕有朝一日死在戰場上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謝小侯爺去了宋將軍的麾下是否能夠立功先不說,是一定能夠學到真本事的,殿下不必太過於擔憂,臣聽說過宋將軍對待手下的將士很好,而小侯爺平日裏也是個謹慎的性子,會平安歸來的。”


    沈慎行此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有眼色,懂人心。顧昭惜是澧朝的長公主殿下,若是真的要給謝聽白在朝廷中謀一官半職根本不需要他去戰場上硬是走那麽一遭。


    哪怕真的要去戰場,願意“關照”謝聽白的人也是數不勝數,完全不必如此依靠自身本事真刀真槍的拚殺,現在的情況擺明了就是謝聽白想要自己立功,所以他在關懷的時候隻說了祝願謝聽白平安迴來。


    “借望塵吉言了。”顧昭惜雖然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攔著人,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要讓謝聽白闖一闖,無論會不會吃虧,都有自己給他兜著就是了。


    二人在談話的過程中,那個被顧昭惜用金餅子買迴來的青年一直一聲不吭的坐在顧昭惜的身後,手上還牽著顧昭惜的裙角。


    青年心裏對他們口中的那位謝小侯爺是羨慕的,總覺得小侯爺是被愛著的,哪怕是瞞著家裏人去戰場,也不會被嫌棄,有人幫著收拾爛攤子,也有人給他準備後路,一直期盼著他能平安迴來。


    沈慎行扭頭看向青年,欲言又止。


    “望塵。”顧昭惜有些好奇,順著沈慎行的目光看過去之後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她當時決定讓人留下,也不過是因為他和聽白長得在某個角度非常相似,先不說這個人的經曆是好是壞,但是她卻怎麽沒有辦法想象謝聽白有朝一日會承受這些。


    “他日我們迴京……”


    沈慎行知道長公主這話就是不打算把青年帶迴去了,他也非常上道的點頭,“殿下和臣此次來了宜州,治理水患抓出了當地的蛀蟲,好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


    他擺明了就是在告訴顧昭惜,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青年的事情傳迴京城,隻要顧昭惜不將人帶迴去,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從他嘴裏知道顧昭惜在宜州買了麵首的這件事。


    沈慎行雖然不知道顧昭惜到底是在顧及麵子還是別的,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該說的也還是要說。


    顧昭惜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她是打算好好的將人安頓好,隨後再做其他安排,若是聽白從戰場上迴來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眉眼和他有四分相似的青年,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模樣。


    上次光是給老五挑了幾件衣裳,謝聽白知道這件事情後迴去就砸了不知道多少個瓶子,雖然是特地迴去侯府砸的,但也能看出來火氣不小。


    青年一直在盯著顧昭惜的裙角,聽到這句話後扯了扯顧昭惜的袖子,“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嗎?”


    這話說的,再一次讓她汗流浹背了。


    “你跟著那位‘父親’受了太多的苦,本宮安排人把你買了出來,日後會給你安排好合適的身份,無論是想要離開宜州,還是在當地做一些小生意都可以,會有人一直照應你的。”


    顧昭惜現在的態度可謂是足夠耐心了,若是換成旁人,她早就揮手讓人滾蛋了,但一轉頭看向那張臉,再多的火氣也要壓下去。


    青年搖搖頭,“我要跟著你。”


    沈慎行低聲笑了一下,“這位公子,你可知你麵前坐著的這位是當朝的長公主殿下?你想要跟在長公主殿下身邊自然是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仆從、謀士、侍衛?僅僅一句我要跟著你可不行,而且若是當真要跟著長公主殿下迴京,也要好好的想一想……”


    後邊的話還沒說完,青年突然抬頭看向沈慎行,眼睛中的神色亮晶晶的,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意外的堅定,“我是麵首。”


    沈慎行突然住口,顧昭惜剛喝進去的茶差一點噴出去,洄天和沈清也麵色古怪的盯著顧昭惜。


    “你被送進來的那天晚上,隻有你一個人在榻上一覺到天明,本宮在桌案坐到了天明。”


    天知道顧昭惜有朝一日還能體會一下自家二哥平日裏在酒樓中被抓出來之後,百口莫辯解釋時的心理狀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的口碑還算得上是不錯,解釋完這一句後,大家也就正常了。


    也是,長公主若是當真想要去養一個麵首,根本不必大老遠跑到宜州,隻要把話放出去,京城裏的富家公子哥還有那些世家子弟,怕不是要把頭削尖了往長公主府裏鑽。


    “可我是麵首,你買了我。”青年好像完全講不通一樣,打定了主意要賴在顧昭惜的身邊。


    顧昭惜也沒有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想跟著便先跟著吧,望塵,明天我們去城郊。”


    沈慎行剛打算應下,卻被青年截住了話頭。


    “不應該去城郊,如果你們要找災民,他們都被太守趕到了武亭坡。”青年手裏依舊沒有放下顧昭惜的裙角。


    沈慎行皺眉,他知道對方是宜州太守送過來的,畢竟當時的晚宴上還有很多貼合自己胃口的舞姬,除了示好,也存在著幾分想要刺探消息的意思,如今這青年的話究竟該不該信?


    “知道的這麽詳細,為什麽要告訴我?”


    顧昭惜在詢問青年的時候巧妙的改變了稱唿,因為青年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長公主這個身份,所以她也沒有用這個身份壓人。


    青年沒有借著這個機會拿喬,也沒有和顧昭惜談要求,輕輕的低了低頭,“我曾經跟著他們一起去趕過災民, 所以我知道那些災民都在哪裏,你們如果想從災民嘴裏聽到這裏的事情,隻能去那兒。”


    顧昭惜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是一片笑容。


    “好,我們會去那兒。但你就不要跟去了,好好的在府裏待著,若是讓太守知道了,恐怕你的賣身契就算在我手裏,他也會想著把你弄迴去,畢竟顧及強龍不壓地頭蛇。”


    她伸手拍了拍青年的頭,隨後便引著沈慎行走了,一路上沒有帶其他人,洄天和一名帶著麵具的侍衛跟在他們身邊,負責保護二人的安全。


    他們特地做好了易容,還換了一身低調的衣裳,別說是那位宜州太守,沈慎行自己照鏡子都認不出來鏡子裏的人究竟是誰了。


    出行之前,沈慎行被顧昭惜摁在屋子裏硬生生的灌了兩大碗湯。


    他不懂藥,但也知道長公主沒有任何理由殺他,不過這藥的味道實在太過於苦澀,哪怕他這個成年男子都想著吃上兩塊蜜餞。


    “別嫌棄了,這兩碗藥若是不喝下去,本宮擔心你要和那些災民一樣被扣在武亭坡。”


    顧昭惜經曆過瘟疫,所以知道疫病傳染得有多迅速,雖然不了解宜州這邊的瘟疫有什麽區別,但卻能夠憑借以前戰場上的經驗提前煎出一副藥來。


    給沈慎行還有身邊的那幾個侍衛都灌下去,至少能夠保證他們幾人見過那些災民之後能平安無事的出來,最起碼不會那麽快的被傳染。


    “沒想到宜州還有個武亭坡。”


    幾個人到地方之後,顧昭惜便皺了眉頭,這裏的情況比她想象的要更加複雜。


    遠遠就能看見很多侍衛在看守,這些侍衛臉上都戴著白色的麵具,麵具下是厚實的白布,裏邊的災民沒有足夠的力氣反抗,病歪歪的癱在一旁。


    洄天秘密的跟了一段時間,發現武亭坡裏雖然進行了簡單的醫療措施處理,但是這些侍衛卻並沒有將這些災民的命放在心上,確診得了瘟疫的災民會被帶走,直接燒了。


    “他們沒有辦法解決瘟疫,也不能直接將這些災民都大批量的處死,否則戶籍冊對不上,隻能慢慢的拖著,在您之前來來迴迴也有一些官員和災民想要進行告狀,但路上都被處理掉了。”


    洄天將打探到的消息匯報給二人,顧昭惜皺眉,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情況了,那個太守看起來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私底下膽子居然這樣大。


    “我們能進去嗎?”


    她決定親自進去看一看裏邊的情況,再做決定。


    沈慎行還沒有開口,洄天第一個站出來反駁,“殿下若是有需求,屬下願意進去一探究竟,但是殿下萬萬不能以身犯險。”


    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清楚,顧昭惜全身上下最珍貴的並不是那個長公主的名頭,而是她的這一身血。


    當時先皇後和名醫孫問塵想盡了辦法,用盡了珍貴的藥材,就是為了讓顧昭惜的血能夠解百毒,治百病,雖然最初是為了給太子做好準備,但誰也不知道顧昭惜的血究竟多麽有用。


    現在武亭坡裏麵全都是得了瘟疫的災民,遠遠看來就能判斷出他們並沒有得到足夠的治療,甚至連最基礎的溫飽都做不到,若是顧昭惜血液的秘密被人發現,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對她下手。


    真的到了那一刻,哪怕自己是最優秀的暗衛,也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在這麽多人麵前保住她。


    沈慎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洄天,顧昭惜卻沒有聽話的意思,“你可以守在外麵等著接應我們,望塵會一同進去。”


    洄天自然不願,最後還是聽從顧昭惜的話,和另外一名暗衛守在能觀測到武亭坡的地方,等待隨時支援他們,顧昭惜和沈慎行二人假扮成進山采藥的兄妹,打算和那些守衛“偶遇”。


    二人混進去的方式又傳統又簡單,武亭坡裏邊的災民隻多不少,而且進山打獵或者來山上采摘草藥的人也都會被他們扣下。


    顧昭惜等人今天穿得本來就很素,偽裝成山那邊的百姓,剛接近武亭坡就被裏邊的守衛抓住了。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這些守衛手裏的兵械都是特製,顧昭惜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兵械和京城中禁衛軍正在使用的那批如出一轍。


    沈慎行擋在了顧昭惜的麵前,臉上的表情討好中又帶著幾絲懼怕,“軍爺,在下和表妹是大夫,特地來進山采藥,還望各位軍爺行個方便。”


    幾名守衛相視一笑,“你們既然是大夫,那來這邊吧。”


    沈慎行並沒有露出馬腳,“敢問軍爺是帶草民去看病嗎?”


    “對,治好了有重賞,哪怕治不好也不會追究你們的罪,現在宜州的情況想來不必多說,你們都知道,正是缺少大夫的時候。”


    那些個守衛似乎害怕這對兄妹不相信,還提前從腰間的荷包掏出了一錠銀子扔給沈慎行,沈慎行自然不會拒絕,拉著顧昭惜小心的跟在守衛身邊,一路上並沒有多打聽。


    守衛們倒是非常滿意這對兒兄妹的識時務,這些天來他們抓來的那些大夫不是染上了疫病被殺,就是待了兩天,哭著喊著要逃跑,還有的大夫想將武亭坡的事情傳出去,害得他們挨了不少上司的罵。


    “就是這裏了,進來吧。”負責給他們帶路的守衛和門口的守衛打了招唿,顧昭惜暗自將進出的路線記好,在心裏感歎這個武亭坡真的名副其實,哪怕當地人在這七拐八拐的路線下也會迷路。


    剛從入口進去,他們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們兩個都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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