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太垂眸想了想,把目光落在薑蒔姐妹身上,對薑廷說道:“薑家軍重組之後,撥一部分保護好阿寶和阿滿。尤其是阿寶,身子重,臨盆在即,半點差錯都出不得。”


    薑廷點頭應了。


    “太子,如今太子府守衛可足?”


    他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倘若齊誌遠真的隻有十幾萬兵力,那還不足為懼。


    可若是他們與其他國家勾結,一起分割大盛國土,那大盛孤立無援之下,隻會快速分崩離析。


    衛瑾拱手迴答:“祖母放心,太子府守衛暫足。隻是,為以防萬一,有薑家軍護著,我們也安心些。”


    眼下戰事四起,京城僅僅維持著表麵的和平,邊疆的防線一破,敵人就會越過城池直衝皇城。


    不論薑家軍是否能重組,他們也該在京城做足準備才是。


    接下來,薑廷過上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日子,衛瑾也向仁德帝進言,加強京城的守衛,西郊的軍營練兵比以往更嚴格。


    薑蒔摸著087的毛發,再次問道:“真的不能幹預嗎?戰爭一旦打響,受苦的隻有普通百姓。包括在外頭拚殺的將士,他們的親人也等著他們迴家。”


    “你不是係統嗎?應該有辦法解決這件事的,對不對?”


    087不想迴話,要是它真的下手幹預了,那就是違反了時空管理局的規定,是要受處罰的。


    嚴重的話,它可能會被召迴時空管理局銷毀。


    見087不說話,薑蒔隻能暫時轉移話題:“七七,你們做係統的,如果哪天不做係統了,還能做什麽?”


    這個問題問得087一愣,它從來沒有想過不做係統,況且做不做係統也不是它可以決定的。


    它從有意識那天開始,就是一個係統,為了做任務而生。


    想了好久,087才艱難開口:“如果不做係統的話,就會被抹掉所有數據放入迴收站,三天後會被粉碎銷毀,就像沒出現過一樣。”


    它其實挺迷茫,作為一個小係統,還真沒想過不做係統的那天。


    薑蒔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不需要幹預太過,隻要你把齊誌遠和衛瑄弄迴來交給我處置,這不算犯規吧?你一開始綁定了我,不就是為了矯正劇情嗎?”


    “齊誌遠雖說是天道的寵兒,可他已經混成這個樣子,想必天道也已經放棄他了。他本就是這部劇裏扭曲事實所出的產物,盡早將他解決,任務不就完成了嗎?”


    如果她沒有係統,不是在做矯正劇情的任務,她還可以徐徐圖之。


    如今的情況是,齊誌遠想要侵占東疆鹽場,衛瑄在南疆埋伏,不知帶了多少人手,有朝一日定會與齊誌遠會合,兩人一同帶兵攻入京城。


    既然可以人為幹預,可以不用花費大量的人力和財力,又可以免除一場戰爭,何樂而不為比呢?


    難不成,時空管理局的主神當真想看著大盛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087被說動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它有了人類的感情,可以與人類產生共鳴,薑蒔所說的情況,它確實不願意看到。


    “我不確定能行,但是我得先迴總部跟主神申請。如果主神拒絕,我就沒有辦法了。”隻能與他們硬碰硬,實實在在打一仗。


    薑蒔抱起它,抬手摸上它的腦袋:“你就說這是我的意思,我寫個折子,你幫我遞上去。主神若是同意了,你就盡快迴來。”


    “如果需要扣能量,那盡管扣,扣完了,我還可以繼續掙。”


    087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突然問道:“阿寶,做人是什麽感覺?”


    薑蒔沒想到它會問這個,一手順著它的毛,一手撐著腦袋:“做人啊?窮苦人家呢,睜開眼睛就是吃喝拉撒,銀錢不趁手的時候,會賣田賣地,甚至賣房屋。”


    “遇到天災人禍,還有賣兒賣女,易子而食的。”


    “富人家呢,也許夢裏都是妻妾鬥爭,爭權奪利。過得好一些的,隻有些許不順心,過得不好的,那怕是想死的心都有。”


    “你問這個做什麽?”


    087愣楞地聽著,兩隻眼睛圓滾且明亮,低喃了一句:“如果與你一起呢?”


    “你說什麽?”薑蒔沒聽清。


    “沒什麽,我隻是好奇,阿寶,你的折子什麽時候寫好?”


    薑蒔把它放下,坐到桌案前鋪開一張紙,又磨了墨:“我現在寫。”


    087在她手邊趴下,看著她寫的字精巧大氣,沒忍住把爪子按在硯台裏。


    薑蒔一時沒注意,等寫完折子之後,猛然發現087已經印了滿桌的黑手印。


    她把折子收好,哭笑不得地掏出帕子把它爪子上的墨汁擦幹淨,輕拍了一下它的爪子:“做什麽,莫不是想洗澡了?”


    抱起它時,薑蒔不小心看到087的下肢,動作頓了一下:“七七,你們做係統的,分不分男女?”


    087卷起尾巴:“當然分呀!”


    不分男女,那豈不是亂了套。


    隻不過,他們不論男女,隻論雌雄。


    薑蒔揚聲叫了竹苓打水進來,又問:“那你呢?你是公子,還是姑娘?”


    還從來沒人這樣問過087,它有一瞬間的怔忡。


    在時空管理局,隻會問你是公的母的,雄的雌的,哪會問得這麽文藝?


    它乖乖地站在竹苓端進來的水盆裏,任由竹苓幫它洗漱,“我是女子,一般情況下,都是女子綁定女宿主,男子綁定男宿主。”


    係統和人類相處得久了,難免會產生共情能力,甚至會逐漸了解男女之情。


    時管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開始就製定了規則,綁定任務對象時,男對男,女對女。


    當然,也會出現同性相吸的情況,但畢竟隻是少數。


    與一開始的機械性不同,它除了不懂倫理,不知羞恥以外,087現在也慢慢開始有了人的情感。


    給它洗幹淨以後,竹苓又拿了棉布輕手輕腳地給它把毛發擦幹。


    薑蒔看著它小小的一隻,此時被竹苓抱在懷裏擦毛,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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