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了個親舅舅,溫雪溶意外之餘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驚喜,恐怕連母親都不知道舅舅的存在,因為母親在世時,與她說過外公外婆,卻從來沒說過舅舅。


    “衛瑄?”薑蒔和衛瑾對視一眼,不應該啊,衛瑄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皇陵,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南疆呢?


    衛瑾打開信飛快看過,又拿出一張畫像,畫像上的人確實是已經被貶為庶人的衛瑄。


    他們都有些納悶,皇陵外重軍把守,衛瑄是怎麽在重重守衛的皇陵逃出去,且還逃去了南疆?


    薑蒔想到被送到浣衣局的蕭如玥,她和衛瑄會不會通過什麽方法聯係上了,或者說,衛瑄出逃,是蕭如玥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齊誌遠和衛瑄聯手了?”溫雪溶也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


    他們兩人是在開春時,圖日國進京後見過,此後衛瑄就被貶為庶人,被發配去看守皇陵,兩人好像沒有聯手的可能性。


    如果他們真的聯手,那極有可能他們私下接觸過。


    當初齊誌遠在京城藏了好多天,那麽在那幾天裏,衛瑄會不會就已經和他接觸了?


    派兵攻打大盛也許早就在他們的計劃之內,隻是他們都沒想到,圖日國會被大盛吞並。


    “我進宮一趟。”衛瑾站起來,又轉身對溫雪溶說:“嫂嫂,勞煩你迴家與嶽父說一聲,讓他去查一下皇陵的守衛,我懷疑有人被蕭如玥和衛瑄買通了。”


    溫雪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應了,又擔憂地看著薑蒔的肚子:“你也快生了,不如讓母親來太子府陪你。若是你不介意我還有孝在身,我和母親一起來。”


    薑蒔有係統護著,她不覺得有多害怕,可是生產在即,還是有娘家人在身邊才安心,因此她沒有推拒。


    “母後賜下的兩個嬤嬤已經安排在偏院,都是經驗豐富且懂得些許醫術的老手,嫂嫂不必擔憂。”


    有兩個懂醫術還會接生的嬤嬤在身邊,還有娘家人在,她安心不少。


    那兩個嬤嬤是梁皇後娘家給的人,是為梁皇後生衛瑾而準備的,如今衛瑾的孩子即將出生,由她們來照看也方便。


    她們年紀大了些,本是該頤養天年的時候,此時甘願為了薑蒔的孩子再次受累,薑蒔多少還是有些感激的。


    衛瑾進了宮,溫雪溶也迴家把事情跟薑炎之說了一遍。


    薑炎之眉眼凝重地歎氣:“東疆鹽場戰事爆發,我不日就要離京東上。廷兒,皇陵一事交給你去查,務必把事情查得水落日出。”


    薑廷凜然應下,隨後又問:“父親,等兒子查清皇陵守衛一時,就東上與您會合!”


    兒子懂事,做父親的倍感欣慰,隻是他看著尚且年輕的兒媳,轉頭斥責道:“胡鬧,家中沒有男子頂門立戶,你讓你祖母和母親,還有雪溶如何是好?”


    不僅是老太太和喬氏,還有已經出嫁的兩個女兒。


    小女兒他不必擔憂,太子是個名副其實的君子,又愛重女兒,定不會給女兒氣受。


    大女兒性子柔弱,雖有文昌護著,仍有原來的公婆上門打攪。


    這時候若是他們父子二人一同離京,還不知道鄭家那兩人能做什麽事情出來。


    小女兒生產在即。顧不上許多,還是需要兒子在京守著。


    仁德帝隻讓他離京出征,卻沒讓薑廷一起去,想來是顧忌戰場兇險。


    若是他不慎死在戰場上,自有兒子頂上。


    如今他還能動,且再讓兒子自在幾年。


    薑炎之猜得不錯,衛瑾剛進宮,後腳就接到出征的旨意。


    他隻剩半天時間與家人相聚,夜晚就得帶兵離京。


    那頭薑炎之迴家與家人相別,衛瑾則去了鳳儀宮。


    “你是說,衛瑄從皇陵逃了出去?”梁皇後驚疑不定地看著兒子,那皇陵重重守衛,衛瑄莫不是變成蚊子飛出去的?


    衛瑾不知道衛瑄是怎麽做到的,可衛瑄確實做到了,他不僅逃了出去,手下還有十幾萬兵力。


    “為今之計,還是盡快將蕭氏控製住。”蕭如玥在他們手上,衛瑄有所顧忌,就不會輕舉妄動。


    這點梁皇後自然知道,她讓邱嬤嬤帶人走了一趟,隨後對衛瑾說道:“齊誌遠和衛瑄聯手的話,為何衛瑄會跑去南疆,而不是去東疆與之會合呢?”


    大盛地大物博,東疆產鹽,南疆產礦,衛瑄若想爭奪皇位,除了兵力之外,必定還需要銀錢。


    那麽,南疆那座已經開采到一半的金礦,興許就是衛瑄去南疆的目的。


    戰爭一旦打響,僅憑衛瑄的那十幾萬兵力,是絕對支持不了太久的。


    他定會想辦法招兵買馬,無所不用其極去騙取金礦。


    如今衛瑄擁有的兵力,興許早就練好了,隻是他隱藏得太深,所有人都沒發現。


    衛瑾捏了捏眉心,問題又繞了迴來,衛瑄如今的兵力是何時組建的,又何來的財力組建?


    軍隊組成以後,一直都由誰帶領,藏身於何處?


    京城是很大,可一支十幾萬人的隊伍還是很驚人的,根本藏不住。


    梁皇後聽了衛瑾的猜測,也跟著沉思起來,隨後問道:“那個叫賴廣全的,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賴廣全是衛瑄的表舅。


    衛瑾不知母後提起賴廣全是何意,一時沒有頭緒,在想起賴廣全以前的身份後恍然大悟:“母後是懷疑,衛瑄的軍隊是賴廣全組起來的?”


    可是,賴廣全是湖州鹽運使,是文官,他最多能弄點錢,要說練兵,衛瑾卻不太相信。


    十幾萬的兵光吃喝拉撒都要不少錢,莫非是蕭家暗中替衛瑄養兵?


    “湖州鹽運使是肥差,加上湖州市富庶之地,賴廣全在湖州任職多年,荷包早就鼓得不像樣兒了。”


    “加之蕭家的財力,最重要的,是蕭氏的母親,她母親娘家是杭州首富。除了帶來的陪嫁,還有她這麽多年經營有方所賺得的銀錢。衛瑄想要養兵,怕是不難。”


    梁皇後呷了一口茶水,將蕭家的情況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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