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月,你是不是生氣了?”


    秦似水此刻卻管不了手上的傷痛,直接詢問喬檀月,那個時候的她,向來是被人們千嬌萬寵的。


    所以也不知道哄人,就這麽直愣愣的問,倘若問現在的秦似水,那她肯定會後悔自己當初的行為。


    不過後悔歸後悔,現在也沒用了。


    因為木已成舟。


    “你說呢?”


    喬檀月臉色冷了下來,這人手指都被夾到了,第一時間還是問自己,在不在生氣。


    可是,她不應該生氣嗎。


    秦似水事事偏向自己的母親,無論何時何地自己都需要讓道,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誰承受得了。


    “你不要生氣,我隻是不知道該怎樣讓媽媽接受我們。”


    秦似水目光灼灼的看著喬檀月。


    “不。”


    喬檀月搖了搖頭,她覺得在門外爭吵沒有意義,於是把人拉進門內,直接把門上鎖。


    如此近的距離,近到能聞到喬檀月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茉莉花香混雜的牛奶。


    “我要你選。”


    “你不能一直把我放在第二位,秦似水,除非你要和你老媽過一輩子,而不是我!”


    年輕氣盛的喬檀月,還沒有被社會的瑣事磨平棱角,還知道咄咄逼人。


    “我……”


    乖乖的富家女低下了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她手中摩挲著戒指盒。


    想了好半天,還是覺得今天並不是一個求婚的日子。


    所以,放下了手。


    “我選不出來。”


    秦似水不想撒謊,也不想騙人。


    “她是我媽媽,就算對我嚴厲一些,她也是我媽媽。”


    “檀月,你也知道,我是離不開你,你為什麽一定要我做選擇呢?”


    天底下那麽多人,總不可能,每一個都要在心中把親情和愛情排個等級吧。


    聽見這樣的迴答,喬檀月並不意外,果然,秦似水是這樣的,她想起好友在耳邊念叨的話。


    “秦似水要是還離不開她媽,那不就跟現實生活中的媽寶男差不多嗎?”


    “不對,是媽寶女。”


    這一字一句,犀利無比,喬檀月雖然當時並不在意,表示相信秦似水,可等真正吵起架來時,那句話就猶如盤旋在心中的疑雲。


    她說了出來。


    “果然,你就是做不出選擇,你就是覺得我沒有你媽重要!”


    人在賭氣的時候是非常可怕的,什麽傷人心的話都能說出來,尤其是了解你的人,句句都能捅在心上。


    “我沒有……”


    不常說話的人永遠是笨嘴拙舌的。


    秦似水伸出手來,想去拉住喬檀月。


    然而對方卻後退了一步。


    “好,你做不出選擇,那我選,我不跟你在一起了!”


    “你和你的爸媽過一輩子,我不想當一個笑話,到時候,你也聽你爸媽的吩咐,結婚生子去吧!”


    苦苦的等待,換來的是沒有迴應的結局。


    就算是心性再好的人也熬不住,更何況彼時的喬檀月心性不太好。


    她說完,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秦似水原本都扯住了她的衣擺,但因為手指被門夾過,沒什麽力氣,很輕易的就被掙脫了。


    喬檀月什麽也沒拿,什麽也沒帶,徑直出了門。


    秦似水沒有片刻猶豫就跟了上去,但電梯已經按了下降,秦似水隻能按另外的電梯。


    但很可惜,兩個電梯都有人。


    秦似水隻能耐著性子等,等到電梯終於上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天又下著大雨。


    在保安亭的保安,先是看見一個人跑了出去,緊接著秦似水又追了出來。


    這可真是一出吃瓜大戲呀。


    保安瞪大了眼睛,看著兩個人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然而,秦似水最終沒找到喬檀月,打電話不接,問其他的好友也不知道蹤跡。


    秦似水隻能憑借著記憶,先去了喬檀月距離最近的朋友家,朋友家裏亮著燈,門口蹲著一隻小貓。


    “檀月,你要不要來看看,秦似水追出來了。”


    好友站在陽台上看,能看見小區中有一個人,她站在樹下,正在一遍一遍撥打著手機。


    喬檀月手機已經關機,秦似水隻能又換成好友的。


    對方接通。


    “你不要繼續纏著喬檀月了,反正,你做不出選擇,還不如迴你們秦家,繼承你的萬貫家財。”


    在好友眼中,秦似水之所以不舍得和她媽吵架割席。


    就是因為怕家裏凍結了她的銀行卡,那樣,這位高高在上的秦小姐,就變成了個一無是處的普通女生。


    對了,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就是長得漂亮。


    “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似水剛說話,就聽見聽筒中傳來喬檀月好友急切的唿聲。


    “檀月,你下去搭理她幹嘛!”


    緊接著電話中隻剩忙音。


    看來是被掛斷了。


    雨水從樹葉的縫隙中滴落,秦似水身體失溫濕得很快,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但耳旁卻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鞋底踩踏著雨水,一把傘出現在自己頭頂,替自己遮擋了所有的雨滴。


    “你為什麽要跟過來呢?”


    喬檀月眼尾發紅,聲音中都帶著顫抖,她不能接受,秦似水放又放不開的模樣,這樣隻能把兩人折磨的更慘。


    “我……”


    “檀月,事情總有解決方法的。”


    “我想給你……”


    秦似水伸手一摸,原來藏在衣袋子中的戒指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跑丟的。


    迴頭一望,汽車疾馳而過,濺起一陣陣泥漿。


    這戒指隻怕丟了,也是找不迴來,看來老天都在阻礙兩個人。


    “你想給我什麽?”


    “莫須有的安慰嗎……”


    喬檀月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她剛從好友家中洗完澡,身上還穿著一件輕薄的t恤。


    “我不知道,我隻是不想你生氣,我隻是不想離開你。”


    秦似水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摟在懷中,傘麵微微傾斜,兩人徹底隱藏在傘下。


    帶著雨水的唇瓣有些冰涼。


    一開始,喬檀月還有些抵抗,但到後來,便徹底放下了,任由自己沉淪其中。


    盡管她的t恤也被沾濕。


    自己還能拿眼前的人怎麽辦呢?


    即便是吵架,即便是生氣,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殺傷力。


    隻能讓自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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