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雪摸向腰間,尋找著那塊暖玉的蹤跡,摸了半天,把岑言蹭的麵紅耳赤。


    “你……找什麽?”


    寧若雪淡淡道:“溪溪給我的暖玉,剛剛還在的。”


    岑言嘴角抽了抽,“你剛才……丟出去了……”


    “我去!”寧若雪後知後覺,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完了,沒有暖玉,找不到路。”


    “啊?”岑言眨了眨眼,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那怎麽辦?”


    寧若雪掃了眼麵前幾乎一樣的隧道,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啊?”


    寧若雪嘖了一聲,“別總是啊的,你要知道,我一個人進來都很難保證活著出去,然後現在還加上……你。”


    她挑了挑眉,“能不能出去還說不定呢。”


    岑言:“怪我了……嗎?”


    寧若雪搖搖頭,“我們都不知道它還沒死絕,不怪你。”她伸出右手,“魔術師,出來。”


    一張牌自覺從包裏飛出來,落在她手心。寧若雪盯著岑言,“你抱緊我,要是不小心出來結界,那……”


    “好好好。”


    沒等她說完,岑言已經雙手環住她的腰,連連點頭。


    寧若雪嘖了一聲,另一隻手指尖輕輕點上牌麵的人頭,她閉上眼睛,建立著與岑溪的聯係。


    “溪溪。”


    “嗯,我在,怎麽了雪雪。”


    岑溪的聲音極致虛弱,但還是溫柔地迴應她。


    “溪溪,剛剛……我手滑將你的靈玉丟了出去,所以我現在……迷路了,還有就是,饕餮沒死幹淨,最後一刻,它把……你二哥哥丟進來了。”


    岑溪的聲音過了很久都沒有傳出。


    好半晌,才聽到一陣歎息。


    “你能護住他嗎,我跟他換吧,你將我二哥哥召喚進來,我身上還殘留著些靈力,能指引我們迴去。”


    “溪溪……對不起。”


    “沒事,換吧。”


    岑言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自己就出現在了一片草地上,麵前是閉著眼睛假寐的離東。


    “離叔?”岑言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對麵的人忽然應了他一句。


    “嗯。”


    岑言瞪大眼睛,“你……我我我我怎麽在這裏,溪溪呢?”


    離東坐了起來,“溪溪出去了,換你進來。”


    “什麽?”


    而現在外麵,岑溪的身體已經變得很淡了,她強撐著精神,“雪雪,你伸出手。”


    “好。”


    隻見岑溪的手虛的連輪廓都快看不清了,她的指尖輕輕點在寧若雪手心。


    手心倏忽出現一個金色的光團,光團似乎感覺到什麽,突然立起往前飛去。


    岑溪氣息虛弱,指著光團,“快,追上它。”


    “如果收起結界,你的靈魂……”


    “我可以撐住,快。”


    寧若雪不再猶豫,一揮手收起了結界,跟著光團鑽入一個隧道。


    岑溪感覺還是高估了自己,涼風習習,吹的她的靈魂都快碎了,還時不時會撞上周圍的岩壁。


    雖然兩人特地避著那些凸起的尖利石塊,但不免還是會受傷。


    “哼。”


    岑溪眉頭緊鎖,但腦子卻異常清醒,她忽然想起,小崽子也是這樣過來的吧。


    那時的他隻身一人,會不會也被撞的渾身傷口,費盡千辛萬苦才來的這裏尋她?


    “溪溪……你還好嗎?”


    冷風中,寧若雪的聲音迴蕩在隧道。


    懷中的靈魂越來越淡,寧若雪驚覺不妙。


    岑言正蹲在地上,陷入深深的自責。


    忽然口袋的令牌一熱,腦子傳來一道虛弱到極致的聲音,“咳咳,孩子。”


    岑言一瞬間驚起,手下意識摸住了口袋的令牌。


    他悄悄看向離東,他沒有睜開眼睛,似乎是累極了,胸口有節奏地起伏。


    應該是睡著了。


    岑言小聲地坐了下來,閉上眼睛,試圖聯係酆都大帝。


    “你是酆都大帝?”


    “是的,我感覺到我的令牌離我越來越近了,所以才冒險找你。”


    “有什麽事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用更加虛弱的聲音道:“我要死了。”


    “啊?”


    什麽意思?


    “我要死了,”他重複了一遍,“我是你所在那個世界的神,所以我在臨死前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接替我的位置。”


    “接替你的位置,我要做什麽?”


    “嗬嗬嗬,你會很痛苦,但是外麵那個女孩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你接替我的位置,我可以用我最後的力量將你傳送過來,那個女孩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岑言擰著眉頭,睜眼又悄悄看一眼離東,見他沒有要醒的征兆,岑言又閉上了眼睛。


    “溪溪說,你被困在地獄。”


    “是吧,反正這裏很多怪物,我累了,我不想當自己神,所以我沒有反抗,坦白跟你說,如果你願意代替我,那地獄就是你的第一個曆練。”


    通俗地說,打贏了,他就代替酆都大帝成為神。要是死了,那他就是地獄那群怪物的口糧。


    “我答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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