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被遠遠的丟在一邊,落到地上時磕在了牆角,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就此穆晟還未作罷,為避免他的右手一樣有什麽機關,他二話不說抓起顧嵐之的右手就利落的卸了下來,脫臼的手臂軟軟的垂在身側,顧嵐之疼的冒汗。


    還沒等這口涼氣唿完,穆晟又再次把顧嵐之的下巴捏起來,這次沒等顧嵐之反應,藥已然灌入了他的口中。


    溢出的藥水灌到了他的口鼻之內,他忍不住嗆咳起來,卻絲毫沒令穆晟產生半分憐香惜玉之感。


    直到碗中的藥水一滴不剩,穆晟才把碗丟到一邊,看著他胸口被藥汁沁濕了一大片,他的下巴也不停的往下淌著水,他卻沒有手可以抬起來擦。


    他撣去粘在他下擺的水,拍了拍手:“來啊,把這兩個人都洗幹淨了送去我臥房。”


    顧嵐之與沈江月皆是一愣,顧嵐之雖預感事情不妙但終究還是無法確定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沈江月卻不同,他奮力的蠕動著身子,嘴裏發出嘶啞的悲鳴,他費盡全力唿喊著“不要”,可上前的獄卒卻不管那些,幾人前後架起二人,離開了地牢。


    為了避免顧嵐之又耍什麽花樣,在為他清潔身體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好心的幫顧嵐之接上脫臼的手臂,任由它軟軟的垂在身側,肩膀和手臂因長時間脫臼,皮下的血管開始崩裂,手臂上布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點。


    顧嵐之疼的麵色發白,卻依舊一聲沒吭。


    洗好後,仆從給他們換了幹淨的衣服,說是衣服,其實就是一層幾乎透明的中衣,緊貼肌膚的地方還透著些許肉色。


    反正最後都要脫掉的,何必穿那麽多,省得麻煩。仆從是這麽想的。


    三五人架著無法自由行動的二人來到了穆晟的臥房,把他們妥善的放置在那張足有兩米寬窄的床榻上,而後他們就離開了房間,並關好了門。


    顧嵐之抬頭打量外麵,從那影影綽綽的黑影不難分辨,門口守了很多人。


    他用膝蓋頂了一下沈江月:“幫我起來,我要把手臂接上。”


    沈江月費力的支起上身,他因手筋被挑斷,手臂著實使不上力氣。他挪動著身體,用頭頂著顧嵐之的後腰幫助他直起身子,顧嵐之坐起來後,把垂落的右手找準角度抵在床上,而後身體往下重重一壓。


    隨著“哢吧”一聲脆響,顧嵐之疼的倒抽一口冷氣。他慢慢的活動了一下手臂,確認已經把脫臼的位置接上,正轉過頭想與沈江月商量接下來的計劃,門就被大力推開。


    穆晟提著一個酒壺走了進來,還帶進來一陣凜冽的酒氣。


    他也沒迫不及待的就對他二人如何,而是溜達到床榻一旁的椅子前,穩穩坐下,猛灌了一口烈酒,笑著看向沈江月:“你,把他衣服脫了。”


    沈江月滿眼震驚的看了看穆晟,又轉頭看向顧嵐之,一臉的無措。


    穆晟似乎沒什麽耐心,他語氣變得冰冷:“你這會乖乖聽話,等會就能少吃些苦頭。”


    顧嵐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沈江月滿含歉意的垂下了臉,俯下身子用嘴巴叼著顧嵐之腰間的衣帶緩慢的往外扯動。


    趁著穆晟的視線被沈江月趴下的身子擋了個嚴實,顧嵐之悄悄的用右手食指在沈江月裸露出來的胸口快速寫著字:“一會我把你送出去,外麵有人接應,你想辦法通知蕭子毅,讓他來救我。”


    沈江月動作一頓,顧嵐之怕穆晟看出什麽端倪,輕推了一下他頓住的身子,沈江月會意,繼續自己的動作。


    他的唿吸觸碰在顧嵐之的腰腹之間,顧嵐之隻覺皮膚像是被細密的針紮過一般,變得十分敏感。他心裏大概猜得出,是剛才被灌下的藥的緣故。


    若換做以前,這種藥不會再他體內產生絲毫的作用,如今他內裏一股難言的燥熱慢慢勃發出來,麵上也染上了一層不正常的潮紅之色,他緊咬著舌尖,刺痛能令他的精神有片刻的清明。


    口齒間很快被鐵鏽的味道沁滿,他依舊樂此不疲的用力咬傷自己,一遍又一遍。


    唯一的一件單衣很快就被脫下,衣服鬆鬆垮垮搭在腿上,白淨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像一塊溫潤的美玉。


    穆晟雙眼發亮的把手中的酒壺丟在一邊,大步走到近前,把沈江月隨手推到一邊。沈江月身子不穩,趔趄倒在一旁,頭重重的磕在了床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穆晟貪婪的用雙眼仔細端詳顧嵐之的身體,粗糙的手掌摸上他的身體時,顧嵐之沒由來的一陣惡心,胃裏翻江倒海,一不留神似乎就能吐出點什麽東西來。


    穆晟迫不及待的褪去了上衣,露出滿身猙獰的疤痕,他剛脫去一邊靴子,準備上塌時,門口傳來了巡邏士兵膽戰心驚的聲音:“將……將軍,八夫人和二夫人,打起來了……”


    穆晟興奮的神情僵在臉上,他麵露不快之色:“滾!”


    “是,是……”士兵連忙退下。


    穆晟坐在床邊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理性占據了上風,他隨手撿起地上脫下的衣物,披在肩上,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房間,臨走之前知會了門口的士兵看好人,就走了。


    沈江月看了看門口,又看向顧嵐之,看他的表情,明顯是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的確是早有預料的,這位八夫人,便是先前於顧嵐之接頭的那位線人,她原是朝歌人,因其父親辛術為討好穆晟,親手將自己這位庶女拱手送人。為了讓她不能反抗,辛術就將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軟禁在一處,以此作為威脅讓她乖乖嫁人。


    而顧嵐之第一次與其會麵時拿的那塊玉玨,便是她與她母親各有一半的物件,而他手中有了這個物件,足以證明她的生母已經被自己救下並妥善安置,如此,她就可以盡情的施展手腳沒有後顧之憂了。


    此女名為辛婉歌,是個十分聰明,且很有頭腦也很有手段的人。能在穆晟這狼穴裏活下來並有一席之地的,不是自己本身有超脫常人的能力,便是家世背景足夠震懾穆晟。


    而辛婉歌顯然屬於前者。


    這位將軍府二夫人是大月國國師的嫡長女,而這個國師與穆晟效忠同一位主人,國師與他的地位權力不相上下,即便穆晟心裏有一萬個不服氣,照如今的局勢,他穆晟還是得忍著讓著,畢竟對方與己還有極大的利用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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